却说吾梓须心中决策已定,第二天便开始了他既定下的计划。
就像他所了解的那样,豫章之地虽然方圆不过百里,但对于南邵和南夷两地的守将来讲,无疑都是块能够带来莫大经济来源的肥肉。依仗这里生活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开采资源的大权还是把握在少数的商人以及当地的贵族手中。而那些看似每天都在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的人,他们无疑都只是一些只能在巨大利益下谋求到一些蝇头小利且以此勉强度日的苦难民众罢了。
吾梓须曾经也做过商客,故而对商人的思维知之甚深。
他以暗中督查为名义赶往豫章,很快就利用自己旧时身为商人的资本了解到了这里的一切。
从豫章这块土地获取巨大利益的人,主要只有三个而已。
第一个是身为南夷元王的伯氏一族,这个家族因为被曾经的子储封王在了南夷之地,故而在当地的势力极为庞大。先祖伯牙,是大夏开国之君矶子的旧时老友。如果没有当年他的鼎力相助,莫说矶子开国立夏,便是兵出起源得到当时众部落长老、首领们的拥护恐怕也十分困难。
不客气的说,伯氏一族的先祖即便说是大夏王权最早的奠基者也绝不过分。后伯牙病故,圣王矶子更是为了祭奠这位友人而将他的儿子收为了义子。或许也正因为此,才铸就了后世伯牙的儿子伯麟能够与夏王朝的第二任国君子储有着那么感情至深的义兄弟关系。
他帮助子储扫清大夏当时出现的叛逆,之后受到子储的封赏,故而才在富饶的南夷之地由此立国。
伯麟虽然死了,但伯氏一族却仍旧还在南夷之地盘踞并且发展得越发鼎盛。
如今他的儿子伯牯继承了王位,并且成为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其存在的影响力,甚至比身在大夏国都中任职大长老的吕戌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伯氏一族的两代人,都曾为了大夏呕心沥血。如今得到这样的待遇,无疑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个人算是已经失势没落的,而他就是已经被幽毖设计故而遭到斩首命运的南邵王鲁豫。鲁豫在的时候,就和身处在南夷之地发展的伯氏一族互为邻里。两个人虽然各自治理着自己的属国,但却共同享有豫章这块能够为他们两国共同带来巨大经济利益的肥肉。
鲁豫生前是个很懂得结交权贵的人,从之前想要为了奉女入京就在大夏的王都多方打点就能完全看得出来。他对身为大夏王上的幽毖如此,而对于和自己互为友邻且实力远远超出自己数倍的大元帝国则更是巴结至深。
巴结的方面无疑存在着很多,而豫章带来的巨大利益无疑就是这诸多方面里的其中之一。如果说豫章带来的巨大利益存在着十成的话,那么南夷的伯氏一族一个势力基本就占据了七成之多。相比于他,同样是被子储册封的南邵王,他也就只能从中获取到两分的利益。至于那最后的一分,则归于两国各自距离豫章最近的当地官员以及民众所有。…
调查出这一切的吾梓须心中暗喜,因为一切的结果就像他最早预测到的一样。虽然伯氏一族已经从豫章的整体利益中获得了一半多以上的部分,但这样的结果却完全不会让他们彻底的满足。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世道,任谁都和钱没有仇。钱是越多越好,而无论拥有他到底是贫穷还是富有,结果无疑都是如此。
眼下南邵王死了,而南邵王的亲族无疑也被幽毖彻底的赶尽杀绝。而随着他的消寂,那巨大利益中的两分恐怕伯氏一族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两分利益的易主,意味着两国原本经济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为了接住那新到的两分利益盘子,身处在南夷的大元帝国无疑会招募更多的劳力为他们工作。而与之对应的,原本的南邵也会因为这两分利益的缺失,使得最终原本可以依仗豫章开采资源吃饭的人,即将面临大量的失业问题。
“哼哼,这就是时局,人心可畏啊。”
吾梓须喃喃自语,不禁发出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时局如此,而这也正是此番自己的机会。在大事未成之前,提前在民众中扩散出负面般的言论。以此造出声势,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许也只有这样,接下来自己的计划才有被继续推崇开来的机会。
时间是不等人的,吾梓须心中十分的清楚。
因为一旦时局落定,自己再想动手恐怕已经不及。以自己对伯氏一族的调查进行推论,他们因为在大夏王朝中很注意影响,故而就算接盘那两分利益也会将民众的矛盾减小到最低。一旦他们的做法不是遣散而是将原本为南邵国效力的民夫收编的话,那么自己挑拨离间的戏码也就没有了继续演下去的可能性。
“所以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尽快行事来得实际一些。”
想到这里,吾梓须不再耽误。对待正处在变革时局中的民众,立即散播出了对于他们形势极为不利的流言。而无知的民众为了生存,纷纷揭竿而起,不惜在豫章的各大工地爆发了一场又一场颇具规模般的大动乱。
无知的民众本是一团散沙,但此时却有吾梓须暗通于中设计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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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维护豫章当地各大工厂的伯氏一族人马稀少,实力的薄弱让他们根本无法阻挡这一场场颇具规模的大动乱。动乱来的突然,甚至很快蔓延。因为动乱的关系,很多工厂的负责人在动乱中被暴乱的南邵民众杀害。而这其中,竟然不乏还存在着一些元国内部伯氏家族的人员。
豫章暴乱的消息,很快就报入了南夷元国的都城之内。
元王伯牯闻讯,震惊非常。不禁拍案而起,怒喝道:“这些个刁民,竟敢如此大胆?昔日南邵鲁氏掌权之时,尚且对我礼敬有加不敢造次。如今这些莽汉竟为了一己之私发起暴乱不说,居然还敢动手杀人。孤若坐视不理,试问我大元帝国威望何存?”
一语言出,便有举兵平乱之意。然而便在此时,朝臣之中一人忽然大喊此事不可。伯牯一怔,因此犹豫不决。
这正是“兴兵只为冲关怒,良言还需智人谋”。预知谏阻者何人,高论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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