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齐皇看着发鬓零乱,华丽衣袍尽染尘土,哭得凄楚可怜的萱太妃,他伸手将萱太妃扶起。
母妃,你又做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他们非说本宫勾结淳亲王阴谋篡位,大司马他,他想想了本宫,皇上救我啊。萱太妃紧紧抱着齐皇的腿,哭着说。
跟随进来的御林军,单腿跪地说:末将参见皇上,我等是奉大司马之命,萱太妃勾结淳亲王造反一事,证据确凿,大司马命我等即刻抓萱太妃去廷尉。
我不去,皇上,我不去,我可皇上的母妃啊,大司马他,他竟不顾及您,无故冤枉我,皇上,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齐皇皱眉看着萱太妃,苍白的面容上泛着悲凄,说:母妃,你与朕说实话,你是不是与淳亲王勾结,要害朕?
皇上可是我的亲儿啊,虎毒还不食子啊,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儿下手,我,我不过平日跋扈了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一妇道人家哪里懂得什么政局,怎么敢做阴谋造反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您救救我呀
齐皇昂起头,闭上充满悲痛的眸子。
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多么渴望得到她的爱怜,而她那慈爱的目光永远都只会给予十九弟。
面对他的,她只有虚伪的假笑,逢迎与讨好,她,从没有把他当成儿子,她一直在利用他为她的家人谋得更多的利益。
现在,她竟要杀他,看来,他对她来说,连可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多么的冷酷无情啊!
然,他却做不到置她于不顾。
片刻,他睁开眼睛,眸中尽是苍凉。
他看向侍卫,说:你们去回大司马,就说萱太妃之事,朕会处理的。
皇上,大司马让我们必须把萱太妃带去廷尉,不然,便让我们提头去见,皇上,请您不要为难未将。御林军。
萱太妃死死抱着齐皇,满脸泪痕的脸上泛着凶狠瞪向御林军,说:皇上都说让你们走了,难道,我们只听大司马的话,而无视皇上吗?皇上啊,您听听啊,他们,竟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我看是大司马居心叵测才对。
御林军拱手说:皇上,大司马说,萱太妃很危险,不能让她留在皇上的身边,为了皇上,我们必须把萱太妃带走。
姬珑玥微眯着美眸,看着胡搅蛮缠的萱太妃,她那半张疤脸有些狰狞,她走上前去,伸手在萱太妃的后颈点了下。
萱太妃立时软倒下去,看着姬珑玥一脸的惊恐:姬珑玥,你,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皇上不会饶了你。
你还知他是你的亲儿
姬珑玥冷笑,美眸好似寒潭,盈满了凛冽的寒意。
她转头对御林军说:你们先去回大司马吧,有我在,萱太妃伤不到皇上。
这
御林军很为难的看着姬珑玥。
姬珑玥斜睨着御林军说:回去告诉你们大司马,他设局抓叛贼,却是让我的乞活军死了十余人,叫他来给我个交待。
御林军头领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属下拉了拉衣角,向他微微摇头。
头领向姬珑玥一拱手,说:王妃的话末将会传达给大司马,未将告退。
说罢,他与众御林军向皇上深施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萱太妃见御林军走了,心下欢喜,她拉住齐皇的手,哭着说:皇上,我就知你不会不管我的
齐皇甩开萱太妃的手,沉声说:来人,把太妃送回宫去。
慢着。
姬珑玥向上前的宫婢挥了挥手,宫婢们看了看齐皇,皆退向一旁。
她看着齐皇说:我明白你身为儿子,不想让亲母去廷尉承受痛苦,但,她毕竟犯下大错,不能什么事都没有放回宫中去。
这此就是教训,你若再心软,下次恐怕没这么好的机会活下来,而她的作 乱,足可让大齐动荡不安,为保以后不再惹出祸端来,你应该将她圈禁起来。
姬珑玥,你给我闭嘴,你别想挑拔我与皇上的母子关系。萱太妃惶然看着姬珑玥喊。
姬珑玥看着萱太妃,冷声说:我还用挑拔吗?其实你是什么人,皇上早就知道。
你把你的小儿子宠在心尖上疼着,对皇上没有半点母亲的慈爱,只会肆意挥霍着他对你的爱和孝心,你做所有桩桩件件,已伤透了他的心。
你机关算尽,看似聪明,其实你是愚不可及,放着这么孝顺的儿子你不爱,却要杀他,殊不知,他若不在了,你的下场将是无比凄惨。
萱太妃怒瞪姬珑玥,说:姬珑玥你闭嘴,闭嘴,我要杀了你
她想冲过去,想撕烂姬珑玥的嘴,可是,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极其愤怒,象只发狂的母兽,冲着姬珑玥怒吼。
喊到声音都沙哑了,她现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向皱着眉头沉声不语的齐皇。
皇上,你不要那贱人的话,母妃是爱你的,母妃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是被淳亲王给骗了,他说会保护好皇上的,他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齐皇大吼一声。
他站起缓缓走到龙案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雕工精美的小木匣子,用钥匙打开,从木匣里拿出绢绣着龙纹的圣旨,他看着圣旨凄然一笑,丢向萱太妃。
萱太妃一脸茫然,捡起地上的圣旨打开来,她看到对圣旨上的字,立瞪大了浸满恐惧的美眸。
先,先皇,他,他,竟想让我,陪葬
齐皇跪在萱太妃的面前,悲伤的眼睛中盈着泪水,说:母妃,我很想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残酷,为何这般容不上我。
我早就知道你想让十九弟当大齐的皇帝。
当年,父皇弥留之时把我叫去,将我托付给大司马,又将这道圣旨将给了大司马。
父皇说你心机沉重,会利用我重用外戚,谋权干政,还可能会掀起夺位之争,务必将你与父皇陪葬。
父皇离世,我苦苦哀求大司马,不要向世人宣布那道圣旨。
大司马不同意,我便绝食,终让大司马妥协,将圣旨交给了我。
大司马说,若你有任何逾越之举,他会立刻将你诛杀,绝不姑息,我也答应了。
我做了大齐皇帝,你与我亲近了很多,却也是如父皇预料的,百般的哄我为你的家人加官进爵,要我重用外戚,我不答应你,你便多日不与我说话。
而后,你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让我痛彻心扉。
那日,你带来了亲手煮的汤羹给我喝,我很开心。
可你说,我身子总这么差,连个子嗣都没有,若哪天不幸离世,王位都没人继承,不如就让十九弟来做这个王位。
父皇真是太了解你了,他预见了未来的一切,而我,明知会是什么结局,我依然对你抱着一丝希望。
我很珍惜你与十九弟,长姐不在,你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想要的,我都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们。
我知你的心思,我写下遗诏,若有一天我不幸离世,便把王位传于十九弟,那道遗诏就在大司马的手上,大司马已答应会遵我的意愿。
可是,你却等不及了,勾结外人来杀我。
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为何要对你如此残忍?
齐皇眸中盈着泪,撇着嘴,哭得象个孩子,委屈之极。
萱太妃只是惶然看着手中的先皇的圣旨,全然没有听进去齐皇声泪俱下的心声。
她发狂般的撕扯着圣旨,咬牙切齿的说:不可能,你们骗我,皇上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下这种旨意,绝不可能,你们是骗我的,我不相信。
齐皇冷笑,叹息一声,说:你也会自欺欺人啊,你一直效仿母后的装扮,皆因你知道父皇思念母后,父皇对你的宠爱,不如说是把你当成了母后的替身,而父皇早就看清了你的心机。
如今,你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我无法对你置之不理,我可保你不去廷尉受苦,以后,你便去皇陵为父皇守灵,再不可入宫。
不,我不去,才不要去阴森森的皇陵,皇儿,我知错了,我再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母亲,一定好好关心疼爱你,求你,别让我去皇陵,我害怕,我不要去
让你去皇陵岂不是便宜了你
卢子阳走进来,一脸肃冷看着瘫在地上的萱太妃,说:你谋权篡位,弑君杀亲儿,如此丧尽天良,残忍阴毒,我绝不能容你。
萱太妃看到卢子阳,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在桌子下,惶恐大叫:你别过来,你滚开,滚开,皇上,他要杀我,皇上,快救救我啊,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卢子阳将寝殿中的宫婢与内侍都打发出去,然后看向姬珑玥说:王妃,我有些事与皇上说,请您回避。
姬珑玥挑了挑眉,想叫白凤和紫鸾出去,齐皇拉住她的手。
齐皇看向卢子阳,说:大司马,这是我的姐姐,你有何事,尽管说吧。
卢子阳看了看姬珑玥,点了点头,向齐皇一礼说:臣有一事向皇上禀报。
说吧,何事?齐皇说。
十九皇子,并非是先皇的孩子,而是
啊,
萱太妃大叫一声,发了疯的冲向卢子阳,姬珑玥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将其扯回来。
萱太妃拼命挣扎着,想要抓卢子阳,她双眸赤红,狂声尖叫:卢子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吵死了。姬珑玥不耐的说着,一掌击在萱太妃的后背上,萱太妃立时软倒在地上。
齐皇瞪着卢子阳说:你刚才说什么?
臣刚监审淳亲王的亲信,他们皆招供,淳亲王此次谋夺王位是为了十九皇子,十九皇子是淳亲王与萱太妃私通生下的,而非先皇之子。
所以臣特来告之皇上,您这一次,绝不能再心软,姑息萱太妃,就连十九皇子都得一并除掉。
不然,若是传出去,可是有损先皇颜面。卢子阳说。
十九弟,不是父皇的孩子?这,这怎么可能,母妃,她,她也没有机会与淳亲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齐皇震惊不已的说。
据那些亲卫交待,萱太妃当年得宠时,便与淳亲王私交甚好,后来,萱太妃去皇家寺庙救子,便与淳亲王苟且,致使珠胎暗结,有了十九皇子。卢子阳说。
母妃,竟连父皇都敢欺骗,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齐皇愤然说。
姬珑玥冷笑,说:当年,先皇宠幸萱太妃时,年事已高,萱太妃应该很想有个孩子,却一直未能得偿所愿,便跑去借种了,而她选择了淳亲王,应该是看出淳亲王的野心。
她是个贪婪的女人,与淳亲王应该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而对她而言,不管是怀上先皇的孩子,还是淳亲王的孩子,对她的将来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我怎么有这样一位母亲齐皇懊恼的捂着脸说。
姬珑玥笑说:还好,一切由大司马为你保驾护航,他对萱太妃早有防备,以诈死引淳亲王和萱太妃入瓮,清除了潜在的大患。
齐皇看着大司马,愧然说:朕,对不住大司马,也有负了父皇,父皇的话都应验了,可是,她是朕的母亲
卢子阳说:皇上,您身为儿子,当年的决定没有错。
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是为君分忧,为君挡去所有危险,防患于未然。
臣一直在监视萱太妃,发现萱太妃与淳亲王有联系,臣一直在想办法,想着如何将两人一网打尽,去了这个大隐患。
直到王妃的到来,王妃竟查出有人给皇上下毒,臣立时想到萱太妃。
臣得知萱太妃派人找到了云文月,臣便知,萱太妃和淳亲王要对臣下手了。
臣便将计就计,求得王妃帮忙,以诈死布了个局。
然臣万没想到,萱太妃竟想置皇上于死地,她真是丧心病狂。
让皇上受苦了,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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