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正好想借二人独处的机会,替安秋平求情,也不打算瞒着他。
“皇上还记得墨神医吗?”
“你也认识?”
“萧筱冒犯,我便是那时给太子看病的墨大夫。”
墨白这句话一出口,皇上却是不敢置信得盯着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说她是那个神医。
“怎么可能,他是个男大夫。”
“不瞒皇上,当时我是女扮男装。”
“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戏弄朕!”此时皇上气得七窍生烟,他在位这么久,从未遇见一个像墨白这么不怕死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今日她带人来揭发安秋平的罪行,就已经让皇上对她起了杀心,没想到她竟然还是那个当初隐瞒身份进宫的大夫,她把他当猴子一样耍,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皇上不必动怒,我之所以女扮男装,只是想医治太子的病而已,没有其他居心,我知道安王爷他一直都想登上储君之位,而皇上的立场也很明确,储君之位是要给太子的,太子若是不除,王爷的这个心愿就永远不可能实现,所以他才没办法只能选择对太子下手的。
他一直都在亲情和权力的边缘挣扎,其实只要有人向他伸出手,或许他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你今天来不是想揭发他的阴谋吗?突然替他说话又是怎会,朕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打断墨白的话,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毁了安秋平,为何现在还替他说话,难道她以为一切事情都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抵消的?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请求皇上放王爷一条生路。”
将最终目的说出来,墨白却一点也不紧张,虽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但她早就想好应对的办法。
“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断定就一定你认为的是正确的,朕告诉你,若这件事真是平儿做的,朕一定不会心软,若不是,那你就要为你挑拨皇子之间感情的事付出代价。”
“皇上还在考虑什么,其实皇上不是不信,而是不想相信自己的亲骨肉会相残,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放肆。”
他身为皇上这么久,从来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而这个骂他的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这叫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一着急便会喘不过气,太医说这是早就落下的病根子了,治不好,只能自己控制一下心情,不能大喜大悲。
墨白看着他气红脸的模样,叹了一声,“我是放肆了一点,不过说的却也是实话,虽然不好听,但皇上还是要面对。
其实我一直知道皇上把我许配给王爷的意图,是怕他太过出色会跟太子争权,所以才听我爹的意见将我嫁进安王府,只是我爹打错了算盘,他以为凭我的样貌可以让王爷对我死心塌地,没想到我进王府后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婢女。”
被墨白说中心思,皇上他躲开墨白的注视,有些心虚。
“不过我也并不埋怨任何人,心想着我既已进了安王府,便生生世世是安王爷的人,只是我到后面才发现,无论我对王爷有多尽心,他在乎的人也只是曹霜霜罢了。”
墨白打着感情牌,先晓之以情,让皇上同情她的遭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本就应该由你爹来做主,而且将你许给平儿,难道还委屈你了?凭借你的身份,能嫁给平儿那也是给你们萧家长脸。”
“可皇上,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辈子的幸福,就像你想把夏阳公主许配给余都督一样,肯定是因为夏阳公主喜欢余都督你才会撮合他们。”
“你还想和公主做比较?今日之所以你能在我面前平安无事说这么多话,你就应该感恩了,若是别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一脸严肃得将墨白的话打断,显然不想再听她说这些。
墨白不得不停下,他竟然不吃软,那就别怪她来硬的。
“我自然不敢跟尊贵的公主做比较,只是皇上这么疼爱夏阳公主,应该也想能活到夏阳公主成婚那一刻吧。”
“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朕,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竟敢大放厥词,难道不怕将你爹喝其他人一起连累了。”
皇上真被墨白气到了,他起身想喊人,却是觉得眼前一黑,人差点就背了过去,幸亏扶着桌角才能勉强站稳。
“皇上再怎么厉害,也是会老的,早晚有一天要让位,若是没有了你的庇护,太子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不瞒你说,安秋平原本打算在三天之后召集兵马进攻皇城,强行夺权,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今天把真相说出来的原因。
不管皇上信不信,若你没有先下手为强,两天之后你看到的将是被霍乱的朝野和无畏的牺牲。”
皇上盯着墨白,不敢相信她的话,安秋平竟然要夺权,怎么可能,他可是他的亲骨肉,难道连他这个父皇他也想要弑?
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道安秋平有人马,他们堂堂的尚王朝就没有其他能人将士吗?
而且如果真是墨白说的这样,那他就必须铲除安秋平,否则这随时都是个威胁。
“该怎么做朕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至于你,知道这么多事,朕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墨白必须死,她知道太多皇家的丑事。
“我今日敢来这里,就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办法,皇上若是想杀我和安秋平,那么你将面对的是更大规模的暴乱和权力彻底的丧失,现在朝廷中,能跟安秋平的兵力比拼的只有诸侯云南王手下的兵了,可若是我出了意外,那云南王便会带人造反,不再效忠皇上。”
“你和云南王什么关系?”
皇上意识到墨白这句话的深意,眼眸微沉。
“我和云南王的长子世子爷两情相悦,已经定了终生,若是我出意外,他是不可能会罢休的。”
“尹仲文?原来他也有了异心。”
在桌子底下的拳头紧握,没想到墨白竟然认识的都是身份不凡的大人物,他不敢确定墨白的话是真是假,可现在却没时间让他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