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姑熟悉，那不妨给大家讲一下，这些蛇，都是什么属性吧。有没有毒性。”
皇后忽然开口，给玉绝尘出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难题。这么显而易见的试探，玉绝尘不是看不出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见过，却不知道它们都是什么属性。”
“这些蛇只是养在绝尘身边的，奴婢素来胆小，自是不敢深究的。就连见，也不过只是区区一次。”
“这件事，皇后娘娘身边的宛儿姑娘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
抛话题这个能力，玉绝尘是刚学会的。学以致用也不错。
而且宛儿不是刚刚跟自己表明了衷心吗？
现在就是她表现的好机会了。
玉绝尘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么单纯了，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是。”
突然被点名的宛儿显然是吃了一惊，她上前一步跪在大殿，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谦卑，“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姑姑说得是。她在看养绝尘的时间里，只见过这些蛇一次。”
居然说了实话。
玉绝尘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宛白，有些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丫头如今也算是站在自己身边一次了。
“一次就能记得这么清？”
皇后步步紧逼，一口咬定了玉绝尘怎么都不肯放松。
“本宫这时不时去看望这些蛇的人，倒是不如你这只见过一面的记性了。”
玉绝尘看着皇后脸上那质疑的神情，心里其实很纳闷。她闲着没点别的事情了吗去看蛇？
而且看蛇也就罢了，到底是为什么非得跟自己这个没名没份的小丫鬟斤斤计较？
“皇后娘娘，奴婢记得清只是因为奴婢只见过一次蛇就是在绝尘那边，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玉绝尘倒是也不慌张，她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解，言语里都是从容不迫。
也难怪，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都变成信手拈来了。
“是吗？”
皇后轻轻晃动着缠在自己手里的蛇，突然猛地一伸手，让那条蛇蹿到了玉绝尘的脸上。
玉绝尘呆了一下，然后自然反应拎起来就扔了出去。
只是，这期间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弱女子的大喊大叫。
这叫一叫吧，可能会解决很多事情，但是保持缄默，那就有些难以脱身了。
因为这个举动不是害怕，而是糙汉子行为。
是玉绝尘想得太天真了。
她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了，而且刚刚才说出去的话，说自己最害怕蛇……
这下可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她的反应也证明一件事，蛇不但没有毒，牙还被拔了。
那个背后的始作俑者，很显然只是想要吓一吓萧萧，没有真的打算动手。
所以问题很明显，要么，那人想要陷害玉绝尘，要么，就是陷害萧萧。
毕竟自己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如果是陷害玉绝尘，那么最可能这么做的，就是皇后那边的人。
当然了，萧萧也算是皇后那边。
至少目前还算。
“哟，这是一个正常人怕蛇的反应吗？”
皇后逮着这个漏洞就执着起来了，这么露骨的针对，玉绝尘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看得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皇后在怀疑玉绝尘。
“这就是皇后娘娘您的不是了。”
玉绝尘烦了，今天就算是死，她也得咽下去这口气。
“蛇不管怕不怕，都不是能往脸上扔的。您贵为皇后，怎能如此对待一个下人？”
玉绝尘的脸上突然就蒙了一层霜，她还从来没有对别人如此疏离和冷漠过。
“娘娘，您打从奴婢一进门儿就瞧着奴婢了，可是看出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奴婢不说话，您便处处刁难奴婢，奴婢只想知道，您到底是何处瞧不顺眼了？奴婢自问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一件愧对于良心的事情。”
玉绝尘的语气真的是冷到了骨子里。
现场的很多人都在这个瞬间噤若寒蝉，玉绝尘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是马戏团的猴子。
没错，就是处处被人观赏的那种。
这种引人注目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她暂时还不在意。
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没完成。
她惹怒了皇后。
就算是这件事情是她的不是，但她下次还敢。这种事情说到底。谁也没错，错就错在俩人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跟皇后说话呢？”
萧萧忽然走到玉绝尘的身前，面上带着的，依旧是满是嘲讽的笑意。
玉绝尘受不了这样的感觉，萧萧给人的感觉。
这比剥皮抽筋还要难受，因为那笑容里全然都是刺进骨子里的刀子。
笑里藏刀的感觉，也不过是如此。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如若贵人您脸上被扔了那种东西，还会像现在一般冷静吗？”
决心硬杠到底的玉绝尘，一点都没有了她标配的好脸色。她好人做惯了，倒是忘了自己的本性了，她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善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物。
“别说扔条蛇了，就是皇后姐姐让你死，你又岂敢不从？”
萧萧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那严厉的样子让玉绝尘想起了自己刚刚年过半百的高中班主任。
虽说这句话并不好听，但是玉绝尘却还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没错，萧萧在告诉自己，皇后是不能违逆的。
虽说玉绝尘分不出萧萧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好歹，这句话并不过分。
“是，奴婢的错，奴婢认了。”
玉绝尘改口也是毫不犹豫，“奴婢方才委实是被吓到了，还请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
玉绝尘跪在地上，刚刚好起来没多久的膝盖淅淅沥沥有些麻木。
她好久没这么真心的低过头了，只觉得心情很复杂。
这件事情，她是真的生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会这样挑战她的底线。
“吓到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本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胆的丫头。”
皇后轻轻拔掉了自己小指上的护甲，用它有一遭没一遭地顺着自己的指头滑过指甲，样子不慌不忙，却阴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