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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晨看见李坦父亲眼神示意,心中一怔,急忙走了过去。

    “韩晨,我感觉心口有点闷,你推我去外面庭院,缓一缓气。”李坦父亲低声说道。

    韩晨点了点头,推着轮椅从屋里出去,来到庭院。

    “平安桥轻轨车站,那里有一排储物柜。”

    李坦父亲见四周无人,将一个塑袋递给韩晨,低声说道,“这是储物柜的钥匙、密码,我已经设置好了,不要指纹,也能开启。里面的东西送给你,也许你马上就能用上,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

    韩晨接过塑袋,迟疑了一下,“李爸爸,东西与案子有关吧?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孟队?”

    “因为我不信任他!”

    李坦父亲冷声说道,“在这座城市中,很难找到信任的人啊,你是例外,可以信任。”

    韩晨没有继续追问,将塑袋收入衣兜,“李爸爸,柜里是什么?”

    “你看见就知道了,希望永远用不上……”

    李坦父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推我回去吧。外面风大,有点冷了。”

    韩晨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回到屋里。

    这时,孟波、童薇等人搜查完毕,在曲文莉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个硅胶头套,是李坦的样子。

    “证据确凿,她无法抵赖。”

    童薇低声笑道,“我看她的样子,内心挺崩溃的,回到警局不用怎么审,就能招供出来。”

    “没有抓住幕后的人,不算是完胜。”韩晨摇了摇头。

    “老韩,你就知足吧。”

    孟波笑道,“回去审问曲文莉,一样可以拿到线索。她手里拿着绞索,准备对李爸爸动手,不能再放长线、钓大鱼,只好抓起来。”

    “如果我不与李爸爸配合,晚饭桌上说这么多。也许曲文莉今晚不会动手,下次就有机会,抓住主使人。”韩晨说道。

    “你的意思是,饭桌上的敲山震虎,不是时候?”童薇问道。

    “其实,我只想刺激她一下,露出破绽,抓住主使人。”

    韩晨叹息说道,“没有抓住主使人,与事先的设想有点出入,反正是不好的感觉。”

    “老韩,你还在担心什么?”

    孟波笑着说道,“咱们深夜抓捕曲文莉,幕后的主使人不会知道。如果说服曲文莉帮助警方,便能引诱对方出来!”

    韩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原以为案子会简单一点,就是简单的谋财害命,曲文莉与幕后之人串通,谋夺李家的财产。但李坦父亲的交待,让他隐隐感觉不安,仿佛欠缺什么似的。

    孟波吩咐下去,两名辅警守住现场,其他的人返回警局,连夜审问曲文莉,争取有所突破。

    “局座明天得到消息,绝对表扬咱们……不,表扬老韩,破案立功了!”孟波驾着小车,笑着说道。

    “苗姐、肖敏,今晚怎么没有来?”韩晨坐在副驾座,点头问道。

    “你到了晚上天黑了,才跟我说这事,都来不及安排。”

    孟波回答说道,“苗真、小敏子这几天查案,也累得够呛,我让他们休息。对方又不是犯罪集团,用得着全体出动?事实上如本队长所料,成功抓住了嫌疑人。”

    “回去审问曲文莉,她若能老实交待,愿意与警方合作。咱们就把她送回去,依旧住在李坦家,诱捕主使人。”

    韩晨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她脸上的表情,八成没有见过这名主使人,只是听令行事。”

    “老韩,你想得太多了吧?”

    孟波不同意韩晨的看法,笑着说道,“对方虽然有一些头脑,使用黑科技破解小车系统,撞死了大李。但此案就是一桩谋财害命的案子,不会太高端,太复杂。我觉得回去审问曲文莉,就能知道主使人是谁,然后一起去抓人,好不好?”

    韩晨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老韩,你又在沉思了,这案子真有内涵?”孟波看了韩晨一眼,也皱起了眉头,急忙问道。

    “孟队,留在现场的两名辅警,联系确认一下?”韩晨点头说道。

    “我开车不方便,你来拨号。”

    孟波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韩晨,“通话记录的最前面两个,就是他们的手机号。”

    韩晨拿过手机,拨通第一个号,铃声传过来,但无人接听。他心中咯噔一下,等着铃声结束,急忙拨通第二个号,还是无人接听。

    “孟队,可能出事了。”

    韩晨长长地舒了口气,事情没发生之前,心里悬吊吊的,着实不安。一旦真的发生了,反而笃定的感觉,轻松下来。

    “我、我……卧槽!”

    孟波骂了一声,急忙掉转方向,小车向来路疾驰而去。

    “孟队、韩晨,你们往哪儿去?”对讲机中传来童薇的声音,她看见小车掉头,不解地问道。

    “李坦父亲可能有危险,我们回去看看。”

    韩晨在对讲机中说道,“你押着曲文莉回警局,一定要守住她,注意安全!”

    “明白了。”

    童薇对讲机中回答,带着其他人向警局而去。

    夜风停了,大树枝柯不再摇晃,万籁俱静,静谧之境。

    一道人影来到庭院大门前,掏出钥匙开锁,轻轻推门进去。站在庭院中,他看了看四周,来到李坦父亲的卧室,用钥匙开门。这时他才发现门没有锁上,吱嘎一声,向里面打开。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李坦父亲双手推动轮椅两边的轮子,从黑暗的角落出来,望着大门。人影走了进来,窗棂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张京剧的钟馗脸谱。

    “不不,你不是脸谱,绝对不是……”

    李坦父亲的脸上,露出经验的笑意,“你不用揭下面具,我就知道不是了。因为你缺少那种蕴味,你只是一个劣等的模仿者。我好几次见过脸谱,你一点也不像他。”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脸谱迈步走了进来,顺手关上房门,望着对方说出一句话,竟是女人的声音!

    李坦父亲眼里闪过不屑,挺直了脊背胸膛,常年被病痛折磨的瘦弱身体,里面仿佛有钢筋铁骨一般,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气势,

    “我的儿子已经死去,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你到底是谁?是宋岳峰,还是许强,抑或是黄文忠?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崇拜者,病态地模仿作案?”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现在家破人亡,妻子、儿子都死了,一定很难过吧?”

    脸谱发出女人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向李坦父亲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