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张欢双眼红肿，痛哭的样子。
韩晨将一瓶水放在张欢面前，坐在了旁边，“刘嫂已经原谅你了，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张欢点了点头，交待了经过。
他在一个月之前，与对方在网上游戏时，相互认识。对方的网名“先知先觉”，玩游戏非常厉害，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我爸死后，他给我听了录音，我才知道伍卫章、朱峰、冯翔、张倩四人，密谋害死俞静老师，不但对我有怨恨，还牵连上我爸。”张欢说道。
韩晨看着张欢，缓缓问道：“你不怀疑录音的来源？”
“先知先觉是一名黑客、编程高手，自己写游戏外挂。咱们团队的人，都很崇拜他。他是用自己的技术，拿到了四人的录音。”张欢答道。
“录音在哪儿？”
韩晨一双眼睛，锁住张欢的表情，继续追问。
“录音是网络播放，不能下载保存。”
张欢回答说道，“我想报仇，他答应了，帮我想好了计划。我和他见了面，他给我一个音乐播放器和小音箱，还有俞静老师的面具，还有药粉。接下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你与他见面的时候，看清了他的相貌？”韩晨问道。
张欢摇了摇头，“他告诉我今晚就是动手的机会，已经帮我约好了伍卫章，在c号教学楼的天台见面。他头上戴着帽兜，脸上一个黑色的大口罩，看不见相貌。他的声音很沙哑，生锈的锯子似的，是一名大叔。”
“不是你约伍卫章出来，是他在帮你？”韩晨问道。
张欢点头说道：“不止是伍卫章，朱峰、冯翔都是他约出来的。”
韩晨点了点头，让张欢继续往下说。
张欢拿过瓶装水，拧开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看着伍卫章坠楼而死，我心中惊怕，但很解气、很痛快，杀人会这么简单。我按照他的计划，离开学校，返回家中。当我走到大院外面的时候，看见院内有很多人，进去肯定会被发现。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他发来的消息，让我假装梦游昏迷，我就照做了。”
“你仔细想一想，与他的交流中，有什么特别之处？”韩晨问道。
“他平时话不多，组队打怪特别厉害，帮我打了好多装备，估计是职业电玩高手。”
张欢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对网络的流行词、字母组成的词，不怎么了解。组队交流的时候，总让我们多打字把话说明白，不要用字母、流行词。他是大叔，听不懂这些，也不奇怪。”
这时，韩晨的耳塞中，传来孟波的声音，“老韩，你问一问张欢，他与俞静有没有关系？”
韩晨沉吟了一下，看着张欢问道：“张欢同学，你与俞静老师到底什么关系？”
张欢听见韩晨的问话，脸一下子红了，急忙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韩晨问道。
张欢急忙摇了摇头，涨红了脸，声音低得如蚊子一般，“她、她抱过我……让我去她的房间，但我没有去。以后她看见我，只是笑着点头，不提这事了。”
韩晨点了点头，这种问题对于张欢来说，太尴尬了。但涉及到案子，程序上必须问一下，点到为止，无须深入。
“我会不会被判处死刑？”
张欢低声问道，“我杀了两人，害死李叔，是重罪了。法律规定没有法定年龄，不会被死刑，但是……我听说，这种情况会先不执行，到了可以处决的年龄，再押赴刑场处死？”
“我和孟队还有大家，都会帮你。元凶是先知，他才是罪人，你只是被教唆犯罪，法庭会酌情考虑。等会儿送你去拘留所关押，你不用太担心。”韩晨笑着安慰张欢，起身走了出去。
案子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抓捕元凶先知。但先知不露头出来，韩晨、孟波等人也只能无奈叹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韩晨、孟波等人整理案子的报告，送交审核。
宋岳峰担心童薇的安全，让孟波安排她不要回家，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就在警局过夜。孟波立刻在刑警队的办公室，布置了一个单间，让童薇暂时住下。
“孟队，我住在这儿，有没有加班费啊？”童薇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摇头问道。
“如果局座能签字报销，我是没有意见，反正不是我的钱。”
孟波回答说道，“你有机会多陪一陪你母亲，梅法医刚才遇见我，还问起你的情况，挺关心你的。”
“我知道了，这不是工作缠身，走不开吗？”
童薇美目转动，机智说道，“孟队，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不用住警局，还是每天回家，说不定能将先知引出来。”
“你是觉得咱们一次羞辱不够，还想被他举牌，再羞辱一下？”
孟波摇了摇头，“以先知的狡猾，不会上当。你的价值差了那么一丢丢，不值得他去冒险。你就别古灵精怪，变作花样地折腾，好吗？”
这时，孟波桌上的电脑屏，弹出一个窗口。
“吕军发来的消息，还有调查报告……”孟波让童薇去做事，自己看了下去。
第一个报告，吕军调查了游戏账号，根据游戏公司的后台记录，证实了张欢的话属实。
对“先知先觉”调查之后，找到了本人。对方是外省人，从未来过荒城市。他除了丢失一个游戏账号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先知先觉每次登陆游戏，都用了国外的代理服务器，进入国内网络。简单地说，就是无法追查，线索断了。
第二个报告，指点洪小亮犯罪的网友，因为技术问题，无法找到此人。此人也是用了国外的服务器，并抹去了痕迹。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两人用了同一个国外的代理服务器，使用了相同的代码，抹去自己的上网痕迹。
吕军判断这两人，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是先知。
“老韩，你看看吕军的报告，再帮我分析一下。”
孟波找来韩晨，挠了挠头，“整个案子的经过，好像都是先知挑起来的，死了这么多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意图是什么？难道说，就是为了针对童薇？感觉太谜了。”
“在校园用药物、幻相困住童薇，是为了给洪小亮杀死程勇，争取时间。这一点无需置疑，我们要坚持自己的判断，不能被扰乱了。”
韩晨分析说道，“至于先知的目的，我觉得应该将他所有的案子展开，纵向看这个问题。从他最初的出现，到现在的学校案，重新分析定位，才能看出端倪。”
“先知的谜雾……”
孟波点了点头，“案子的报告都齐了，咱们还是开会总结，先结了学校的案子，再整理先知案。至于学校流行古曼童的案件，与咱们经手的案子关系不大。我汇报了局座，让其他警员另案处理了。”
开会总结之后，局长宋岳峰同意结案，让孟波整理一个报告，尽快交上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眼下案子结束，可以休息了。就在众人觉得可以放松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