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夫人
可是,林风没想到的是,古月心很是惊讶地反问夫人:“宝典交给了我?”
林风纳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即靠近了破屋,偷偷朝里面张望了。夫人看了古月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江湖那些为宝典而惨死之人,说这宝典看似宝,其实是不祥之物,是灾难化身,还说,莫要听信她爹爹之言,只要能救出她爹爹,一本宝典又算什么……
古月心有些急恼说,她爹爹并没有把宝典交给她。夫人似有惊讶说,在密道之时,夫君明明亲口告诉她,宝典交给她们心爱女儿了。古月心坚定地摇了头。夫人见状,便说此事就有些蹊跷了,看来只有等救出夫君才知道怎么回事了。母女俩又说起了其他事情。
林风心中疑惑大起,又过了片刻,只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便进去说,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启程,寻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云云。林风说完,最后又插了一句说,天王盖地虎?古月心稍稍愣了下,其他之人不明所以,继续往外走。林风看到夫人被古月心搀扶着,没有任何表情。
“天王盖地虎?”林风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除了古月心回头很疑惑地看了林风,其他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在他们要出破屋时,林风忽然拉住了古月心,道:“小心!”
夫人终于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不走了,还向前招呼古月心。
“站住,不要动。”林风冷冷道。
“为什么?”夫人眼中现出复杂之色。
古月心和众人很是疑惑,都不知道林风在说什么。
“这就要问你了。”林风说。
“问我?”夫人道。
“还要装蒜吗?不得不说你伪装得相当不错。”林风道,“不要说,你听不懂之类的话,包括这一句。否则太侮辱我智商……”
夫人停顿了下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忽然吃惊了,因为夫人的腔调已变了一个人。更是吃惊的还在后面,话音刚落,就见夫人袖中忽然亮出一柄刺眼的短剑,明晃晃就朝古月心袭来了。
林风忽然挡在了古月心面前。这时众人看到,林风和夫人像是相拥在一起,足足安静了三秒钟,鲜血流到了地上。随即倒地的却不是林风,而是那“夫人”。原来,林风早有心理准备,见短剑亮出,上前便是“空手夺刃”又一个“反客为主”,将那柄短剑刺进了她身体。
这前后变故不过几句话功夫,古月心已然呆傻住了。
“你想说点什么就说,不着急。”林风握住就要拔出的短剑道。
“来……来不及了……剑上有毒……”那人嘴角流出汩汩流出鲜血,喘息道,“其实,我出招并不是要杀古月心的,而是,而是……”
古月心这才如梦方醒,歇斯底里道:“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我要杀了你!”
林风抓住古月心的手,冷冷说,你冷静点,她根本就不是你娘。林风说完就走到了那个女人身旁,蹲下来拧了她的脸,可是,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会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林风禁不住咦了一声,心想,难道搞错了?应该不会的,毕竟这女人话里话外意思很明了了。于是,林风两只手都去拧那女人的脸。
“夫人”的脸,在林风双手摧残下,变得扭曲而可怖。古月心脸色极其难看。就在林风将“夫人”脸快要玩坏了时,刺啦一声,终于揭下一层面具,人皮面具。这面具弄得好不结实,弄得好不真实,怪不得古月心都没发觉她根本就不是夫人。
面具下,是一张清秀的女人的脸,还挺俊,可惜了了,或许她是第一次做卧底,没有经验才至于丧命于此?其实,林风怀疑早就开始了。
当他们落入无乐渊而没有死时,林风就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当时还道刘相子自负,或猫捉老鼠的心趣,原来,这一切都是富有深意的。还有,林风在背着这个假夫人时,可以闻到她衣服上散出水池中一样的酸臭,却闻不到身子散出这种气息。到了半月庵出口时,“夫人”及时点出了机关所在,出了无乐渊,柳婆婆竟也不在半月庵中,这才使得他们轻而易举逃出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太容易了,容易得都不像真的。
又加上“夫人”一直追问古月心宝典下落,林风心中便升起了这个想法。林风说出了山庄密令,但凡是山庄之人,就不会无动于衷的,就像古月心明显疑惑了,可这夫人当时却浑然不觉,这就不能不说有问题。直到她亮出短剑那刻,她彻底暴露了。她还是太年轻,心急,急于知道宝典下落,被识破后,急于动手。林风叹了一口气,最后总结说。
“你万一判断失误,不就杀错了?”南宫不举问道。
古月心重重地点头。
“当然,我说她是假夫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风扬起头颅吹了下秀发道,“我背着她的时候,她竟然叫我小伙子,我明明是山庄明媒正娶……手续齐全,合法正宗女婿!”
林风将女婿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南宫不举脸色一黑。林风连忙又补了一刀道:“其实,是我相信,相信月心,不会骗我,毕竟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古月心听这话,当即抽出双龙剑,冷冷架在林风脖子上道:“好好说话!”
“嗯还是媳妇了解我。”林风嬉皮笑脸说,“这当然不是我判断出来的依据……”
“说正经的!”古月心抻了下剑道。
“其实,她最大破绽在这里,”林风说着捡起假夫人的手说,“你们看,她右手上的小拇指竟然完好无损,想必是慌忙之中忘记这个细节了。”
古月心这才想起,这伙人之前就是用娘亲的断指勒索宝典来着。
忽然古月心大叫一声不好:“她既然不是我娘,那我娘岂不是还在无乐渊?”
“恐怕庄主也在无乐渊,而且他们处境并不太妙,”林风扯了古月心的剑,表情严肃道,“我们或许一开始就落入人家圈套,他们应该是计划,让假夫人套出宝典下落,可惜,这个潜伏者已被我们杀死,估计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到时……”
林风抬头望天,日霞还未消尽,月亮却早些露出了脸。那一轮圆月孤挂天空。林风想了想,明天就是仲秋之夜。月圆之约不能履行,他们潜伏计划失败,或许他们气急败坏,就要对庄主和夫人痛下杀手了。时间,已是紧迫万分。
“怎么办,这怎么办?”古月心焦急道。
其他人望向了林风,也是有此疑问。
南宫不举低头凝思。林风举头思虑。忽然两人异口同声道:“创渊!”
“再闯一次无乐渊。”南宫不举说。
“趁他们还未觉醒。”林风说。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是小石头和几个弟兄面面相觑。他们刚从无乐渊死里逃生,能逃出来自然有智慧加持,可也少不了运气。再去是否还能闯过那一道道生死玄关?还能有惊人的运气?就连古月心也面露难色,她经历过,知道无乐渊的可怕。
不料林风却道:“你们不要去了,我去便可。”
他是对一字击剑门的弟兄说的。原本跟着他的十多个人,去了一次无乐渊就剩下这几个了,林风不能不懊责的他实在不忍心,再带着这几个弟兄,与他一块冒险了。
“还有我。”南宫不举说。
“有南宫兄同去,这下你们不用担心了,何况,若运气好,或许还能奇兵相助。”林风安慰小石头他们说,“我们也不是这样就去,仓促,但不能没有准备。”
随即林风叫了小石头,跟他吩咐说,现在,立刻,马上,去镇子上跟他置办几样东西。还交给了小石头一件很重要的任务——迅速召集就近门内的会武弟兄,做好接应准备。
月朗星稀。不出一个时辰,小石头就将林风吩咐的东西弄来了。一切准备妥当,林风和南宫不举就要出发了。
“你确定能救出我爹娘,”古月心深情望着南宫道,“并能安全回来?”
“当然,”林风插嘴道,“当然,不确定。”
古月心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对南宫不举道:“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
南宫不举笑了笑说:“月心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去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古月心道。
“因为……”
“因为,因为我们俩是朋友,为了我岳父母,他可以两肋插刀。”林风打断他们道,“走了,你当是在演戏呢,还是中国戏?婆婆妈妈的!”
林风心下却想,哎,哎,这画面不对嘛,我为你古月心就差抛头颅洒热血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难道就因为我丑……就把我对你的好视而不见了?
“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林风问自己。
因为林风依稀记得,在凤凰山庄时,夫人亲自为他缝补破衣服场景,那时正是他忙着接手山庄的时候,忙得衣服都扯破了却浑然不知。在那个昏暗的灯光下,慈祥的面容,舒缓的动作,忽然一下子,让他想起了过世的母亲,从此他对夫人感觉不再是那般疏远和生冷……山庄覆灭后,古月心境遇,就像他当年突然丧母般哀痛和无助,所以他许下了帮她找爹娘的诺言。待到诺言完成时,他才不会管了,你爱跟谁“你侬我侬”就跟谁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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