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另一个自己？！”
苏禾一愣。
“嗯...不，不对...那应该只是错觉...”白瑶闭着眼回忆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刚才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的思维联系在了一起，好像我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我，而且我们的感官好像都能共享。”
苏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你感受到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个人的意识很薄弱，而且那种联系只发生了一瞬，我在那个人身上没得到什么信息。”
苏禾看着白瑶，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
“这种联系是双向的吧，那个人是不是也能从你这里获得信息？”
白瑶茫然了，随后迟疑地点头。
“应该可以...”
苏禾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能猜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在她和自己间搭建了一座桥梁，通过这座桥梁，这个人和白瑶能实现信息互通。
也就是说，白瑶成为了这个人的眼睛！
而能有这种手段的那只能是天启，毕竟白瑶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她身上所有的不寻常无疑都是他们的手笔。
如果真是这样，这种情况对苏禾就很不利，他时常待在白瑶身边，如果天启通过白瑶来观察地表的行动，那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就是苏禾！
“小瑶，你能切断和那边的联系吗？”
“我不知道怎么做啊...刚才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现在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那个人的情况了。”
白瑶此时也有些慌乱，刚才的那种感觉过于诡异，在和那人的思维建立连接时，仿佛在这个世界中有两个白瑶，她恍惚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禾点点头，看来这种联系并不是随时都能连接的，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行。
不过就算如此苏禾还是感到担忧，他怕那个人通过白瑶而发现自己的行踪，毕竟在没有足够的信心之前，他还并不打算出现在天启面前。
“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苏禾叮嘱道。
白瑶重重地点头，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还在木桶里面光着身子。
“老师，没啥事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她小声嘀咕。
苏禾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浴室。
“要啥啥没有，还害羞啥。”
“我以后会很有料的！”
白瑶咬牙切齿，两抹红晕迅速浮上她的脸庞。
她站起身低头一看，才树立起的信心顿时消失了大半。
好像的确是有点小...
苏禾来到二楼阳台，这里正对大海。
夜空之下，海风拂过，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接连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朵朵水花溅起，在月光下泛起清冷的微光。
苏禾不禁又开始思考白瑶的问题。
他现在还不清楚天启是不是对所有第三代实验体的大脑都进行了这种实验，如果答案是肯定，那这片大陆恐怕早已密布天启的眼睛。
他不禁一阵头疼，若是果真如此，那他以后可以说是步履维艰，想不被发现都难啊。
苏禾原本打算这次去北方战线主要完成两件事，一件自然是帮向南天镇镇场面，另一件就是想办法找到夜蝴蝶的线索。
他现在知道的和天启有关的只有两人，白瑶和黑衣面具人，黑衣面具人行踪不定来去无踪，但夜蝴蝶肯定和这人有关系，找到夜蝴蝶可能就能找到面具人的线索。
而他这次北方之行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的实验体。
他必须确认是不是所有实验体都是天启的“眼睛”，在不确定这件事之前他以后的行动都很难进行。
苏禾抬起头仰望夜空，头顶星光闪闪，而天启组织就存在于这天空之外的某一个角落。
“我会把你们找出来的。”
他淡淡道。
“找谁啊？”
这时白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没什么。”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女，“小瑶，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天启吗？”
他曾经向白瑶透露过自己的来历，而白瑶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知道他来历的人。
“记得啊，就是老师一百多年前的那个组织？”
白瑶双手搭在阳台玻璃围栏上，看着那片广阔的大海。
“以前我以为天启组织覆灭了，但我最近才知道它还依然存在着。”他看向白瑶，“而且你也是那里的人。”
白瑶惊讶地抬起头。
“我...也是？”
“嗯，你像我一样都是天启的实验体，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武器。”
苏禾也不隐瞒，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这些的。
白瑶把头撑在围栏上，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淡。
“我以前也感觉自己的身世不太一样，不过知道了真相后还是有点难受啊...”
她小声嘟囔。
“老师，那你说我曾拥有的那些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我不就像个被寄养在这个世界，等到有用了再拿出来使用的工具吗？”
苏禾拍了拍她的脑袋。
“当然有意义，你不是弃婴，也不是工具，正有了那些生活的经历，你才是有血有肉的白瑶。”
白瑶偏过头，久久沉默着。
“今天我看你和依依师姐还有宝宝贝贝在一起时，那时候我很羡慕你，就感觉你在哪里都有自己的归属，可我...”她撑起脑袋，“找不到自己的归属，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苏禾看向她，白瑶的眼眸有些失色。
“你的归属不就是我嘛。”
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咦，肉麻。”
白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苏禾哈哈大笑，伸出手在她头上乱揉。
“老师，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这些事你从来没和依依师姐以及过世的师兄师姐说过吧？为什么会在见我没多久的时候就告诉我你的来历呢？”
她皱着眉把苏禾的大手拿下来。
“可能，你很特别吧。”
白瑶一愣。
“特别？特别到你愿意完全信任我吗？”
她问道。
苏禾直视她的双眼，微微一笑。
“愿意。”
白瑶的脸有些微红，但心里却有些暖暖的，她侧身背向苏禾。
“那么你愿意回馈我的信任吗，愿意跟我一起完成我的目标吗？”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不就像是个交易吗？”
她嘟囔着。
“那就当是个交易吧，从今天开始，我随时守护在你身边，若有危险我必挡在你身前，而作为交换，你随我一起在这末世当中完成我的‘野心’。”
他将手伸在白瑶面前。
“你活着的意义和目标将由我来赋予，而我的一切只为你打开，白瑶，你愿意吗？”
白瑶的心砰砰直跳，她看着苏禾的双眼，他眼中没有任何躲避与退缩。
白瑶不比苏禾，她不断变强只是想守候自己的小世界，她没有什么强烈的目标，也没有远大的理想。
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究竟该干什么，所以这些年只是一直跟在苏禾身边。
但现在她来到了交叉路口。
答应，她这世就会和苏禾坚定地站在一起，纵使对抗的是全世界，俩人也会将彼此的后背给予对方。
拒绝，那可以说是从此分道扬镳，苏禾继续独自上路，而她也就留在原地过着毫无追求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内心不禁失笑，其实她的选择不早在遇到苏禾的那一天就决定了吗。
“我愿意。”
白瑶将手搭在苏禾温热的手掌上。
俩人对视，自此他们就会站在同一战线上，无论今后艰辛与否，彼此都是矢志不渝的守护。
“现在按照故事里的情节是不是该亲亲抱抱滚床单了？”
白瑶突然笑道。
苏禾顿时无语，收回手白了她一眼。
“这些知识又是谁教你的？”
苏禾没好气地问。
“加文哥。”
白瑶甜甜笑着，立马甩锅徐加文。
苏禾哼哼一声，转身走进屋内回到自己的卧室。
“老师，一起睡吗？”
白瑶在身后嬉笑着。
“滚滚滚，各睡各的！”
苏禾不耐烦地道。
白瑶抬了抬好看的眉毛，那模样颇有几分苏禾的神韵，然后光着脚丫蹦蹦跳跳地到另一间卧室。
夜色已深，百橘岛城里的灯光也渐渐变得暗淡。
夜空，星光灿烂，大海，微波粼粼，城市，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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