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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远被老师严厉的语气训斥的一时不敢反驳,只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疑问在心中出现。
而老人则叹了口气。
“余年这个家伙的地位很特殊,她的发迹之处无人得知,资料上只是说她与东北五仙魁首相交莫逆,又因支持举民之大义禁烟的林先生一同,破除万难虎门销烟而成就伟名。可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家……其实是在福粤一带。并且,与陈近南为生死之交。天地会当初几十万人,人人皆尊陈近南为舵主,而那神秘到许多天地会长老都未曾见过的副舵主,便是她。所以,当年那句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话语,根据推测,有一半的成就都是“七八三”她的功劳。
而如今弯省那群数典忘祖的混账东西能有今天,也有大半都是陈近南为郑经出谋划策的缘故。而要是在往下论辈,青帮,洪门,红花会这些人都得喊她一声祖宗!现在知道了她的能量了吧?而能让她念念不忘的人,你竟然敢说他是疯子?要是被余年听到了,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你?“
“这……可纵贯清朝历史,天地会的出现本身就是违背历史的,是开历史的倒车行为。老师,咱们做学问,您自己说的,不能片面的看待问题。陈近南或许对其他人来讲是伟大的,但因为当时的反清复明,他对当时的民众来讲,可就是要掀起战争的疯子。而换句话说来,对余年先生而言,或许陈近南是她的挚友,对天地会的人而言是备受尊敬的舵主。可若站在人民的角度考虑,以几十万人对抗清朝,并且试图终结和平掀起战火,他就是个民粹主义疯子。这点弟子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金远的话语,老人被噎的一愣一愣的。
但心里却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和自己说话的,虽然是自己的弟子,可本质上来讲,这更像是两方学者所进行的博弈。
在这一道上,并无师徒之情,只有理念之争。
而如果真要争论下去,天知道得争论多久。于是老人摆摆手:
“好,这个话题暂且搁置,等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想拿人撒气时在怼你。”
看着自己弟子那无语的样子,老人说道:
“回到正题上来。老天师为余年算了一卦。卦象最终落处,便是在夜海。所以,从龙虎山上下来后,她就消失了。”
“实际上是去了夜海?”
“对。”
老人点点头:
“去了夜海后,她就没了动静。而我们能从老天师拿得到的讯息就这么多,由此推测,或许她是在等于陈近南有关的后人,亦或者是……转世投胎后的……本人!”
“……那和夏逸同学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余年在夜海这么多年,一直都很低调。除了偶尔调查局有不方便查询的事情请她帮忙,她大多数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咖啡厅里不问世事。直到两个月前。”
“夏逸同学觉醒?”
“不错。就是这娃娃觉醒后,一切情况开始有了转变。余年开始重新活跃起来,而绿日来的那一晚……调查局也是在事后才得知,那一晚还有妖族来犯。是余年挡下了它们。更何况……”
“?”
老人忽然呵呵一笑。
“郑经曾偶得一副先人铠甲,有不可思议之能。为了表彰陈近南,他把铠甲的护心镜作为奖赏,赐给了他。而现在这块护心镜……就在那娃娃身上。”
金远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想明白了事情的关联,震惊的说道:
“难道夏逸就是……”
“不好说。”
老人挥了挥手,金远的嘴巴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封锁了0
“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但我想,余年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并且……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而这娃娃的实力强横到如此不讲道理……要知道,他才是个二级觉醒者。那一晚四圣封印,龙华现世……这些有着他参与痕迹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除了他和钟老头,谁都不知道。”
说着,他笑呵呵的再次端起了茶杯。
眼里有一种期待和异样的满足。
“多好啊……不管怎样,这世界始终是年轻人的舞台嘛。后继有人,我们这些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家伙自然希望这些年轻人能更好的嘛。做了几千年的宗主国,别说娶个和国贵族了,就是当了天皇,咱们自己家的孩子也受得起。”
转眼间,话题又回到了夏逸和德川绘梨衣的身上。
金远听到这话,想了想,说道:
“可德川同学的目的毕竟不是很单纯……”
“单纯如何?不单纯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才是妇道。在说……小夏又不是什么傻子。那娃娃聪明着呢。且看好吧,老头子我有种预感……这几个留学生索求2.1的……最后搞不好都得落在这娃娃身上。”
说着,他似乎得意极了,躺椅又再次开始无风自动。
摇晃着他的身子,随着收音机里的京戏,老人哼唱了起来:
“我乃那,金榜题名状元郎,一朝入得天子堂……”
看着心情好极了的老师,金远想了想,最后低声说道:
“我明白了。老师,弟子告退。”
老人没说话,眯着眼,看起来开心极了。
金远微微一笑,慢慢的退出了办公室。临走时,轻声的关上了门。
视线的最后一面,是老人那越来越灿烂的笑容。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