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这里,是烟火人间。

    人们在笑闹,闲聊,分外美好。

    真切的鲜活的世界。

    她应当是释怀了不少。

    原意望着那些源源不断飞升的烟花,蓦地抿唇。

    也许过去的东西,该放下一些会更好。

    脖子上忽然一暖,她一愣转头,一双手忽然环过她,将那东西整理好绕了一个圈。

    低头,是条灰黑相间的细织围巾。

    她抬眼,男生放大了的俊脸靠近她,眼里闪烁着星子:

    “昭昭,你的十六岁开始,要过地一年比一年很温暖。”

    烟花的爆炸声很大,他贴着她分外近。

    即使这样,声音也模糊。

    原意只能依稀捕捉到了一点:温暖。

    少年的眼里含着雀跃,背对着漫天美景,有了烟火味。

    四目相对,她蓦地点点头,眼里漾起了清越的波澜。

    她说:好。

    时间荡到了十点。

    盛大的烟花散去,人烟也逐渐离散。

    她围着有些不合时宜却不算过分的长围巾,人手一盏花灯,点上烛火放到了淮河上。

    散散俩俩的人群里,不乏少年。

    不少带着孩子的家长也来凑热闹。

    原意矮身在河边,方要起身,追逐打闹的孩子便一溜烟地飞跑了过来。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撞上了她的腿,倒地就是一通大哭。

    她莫名其妙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孩子躺在地上撒泼。好像奇怪她为什么不来扶自己,男孩起身泪眼婆娑地嚎道:

    “你把我撞倒了,为什么不扶我?!”

    说着,伸着肥嘟嘟的手就要上来打原意。

    奈何他太矮,原意的腿太长。

    二人差距过大,被她毫不留情地避开,扑了个空。

    他一怔,不敢相信:

    “你居然放着小孩子哭不管!”

    原意皱眉,挑了挑唇角挑衅他:

    “我就喜欢看孩子哭。”

    “你!”

    她一脸淡定,继续看着他打滚。

    楚恪放好了花灯,来时就见一大一小站着不动的模样。他上前,看了眼哭的满脸鼻涕的小胖子,对原意道:

    “怎么了?”

    “他摔倒了,哭了。”

    “让他继续哭,我们去水灯那里看看?”

    “好。”她望了眼莹白色的那处,陡然生出几分兴趣。

    任性的熊孩子被直接抛在脑后,茫然地擦了擦鼻涕。

    楚恪忽的想到什么,不经意问道:

    “昭昭,你不喜欢小孩子?”

    原意闻言竟也仔细思考了下,然后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特别漂亮特别乖的,还行。那样的丑孩子,不喜欢。”

    人头攒动的档口,他们不免挤在一起。楚恪淡笑不语,眸色明灭。

    路径打枪摊位,俩人双双停脚。

    原意有些手痒,举了玩具枪,在一干人的喝彩中精准无误地打掉五排小气球。

    摊主铁青着脸来送现金奖励,原意没要。而是自己进去选了一只做的挺精致的半米长小银狼,交给了楚恪。

    她清冷的嗓音带着些许愉悦:

    “你的。”

    他不争气地耳根一热,抱紧了小狼。

    之后的摊位,但凡投壶射箭套圈的,原意和楚恪轮流上。横扫技巧区。

    烟火晚会持续到了十一点。

    众人的频繁回首下,两人出来时,手上具都抱满了战利品。

    实现被高高的东西挡住,他俩现在的形象与平时的出入太大,甚至有些滑稽。

    但原意不想扔了。

    她今天玩得很高兴。

    楚恪见她高兴,狭长的眸子里也透露着柔和。

    抱着东西会回走,她的腿忽然又一痛。

    条件反射地弯腰,手上的东西散了一地。楚恪见状立马放下手里东西上前,却见那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孩又出现了。

    他手里攥着一只中型玩具枪,对着原意就是一通“嘚嘚嘚”。完了得意道:

    “你被我打倒了吧?叫你刚才惹我!”

    原意冷冷瞥他一眼,抿唇捂着被打的膝盖,一时间居然疼地站不起来。

    那玩具枪拖好像是铁质,直接打在了膝盖骨的交界处,不知道筋膜有没有受伤。

    楚恪早在他举枪时就沉了脸,乌黑地几乎可以滴水。

    一股子阴嗖嗖的寒气。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拖了原意的裤子检查。只能侧身过去,先快速打通了原家的电话顺手拿过几个玩偶让原意坐着,再上前看似轻手轻脚地捏住小胖子的玩具枪,悠然往身前扯,阴鸷的眼偏还似笑非笑:

    “小朋友,打伤了姐姐,你要道歉。”

    熊孩子本仗着力气想要把枪扳回来,却没想面前这个漂亮哥哥的手和钳子一样,扯他像扯小鸡仔,一点容不得他作妖。

    出于对力量的天性害怕,他慌张地放了手,转身就要跑。

    楚恪眼底一闪,瞬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拽到原意跟前,面色已经泛了狠色:

    “道歉。”

    原意捏了捏膝盖骨,隐隐觉得有些松动。

    可能真的断了。

    人的关节坚硬又脆弱,往往只是不小心,就可能造成断裂。

    面前的小胖子显然害怕楚恪,却又好强不肯张口。

    他脸更冷,正要上手教育,忽的传来一中年妇女的着急叫喊:

    “小宇,你怎么到这来了?!你谁啊,快把我儿子放开!”

    原意抬眼,迎面扑来一阵馥郁的香水味。来人是个风韵犹存的妇女,一身高定奢侈品,非富即贵。

    惊呼着放下包,就去拽楚恪的胳膊,柳眉倒竖:

    “还不快放开!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话!”

    楚恪冷眼看了女人一眼,随机厌恶地捂了捂鼻子。

    又来了,和乔语一样喜欢香水到处喷的女人。

    他却不会让这熊孩子就这么走了,冷脸道:

    “你儿子打伤了我朋友,让他好好道歉。”

    女人闻言一愣,看了眼楚恪,眸色惊艳一瞬,而后看向抿着嘴眼里含泪的儿子,再转眼到了面色苍白的原意,眸色倏地闪动不休。

    她忽的低头开始搬楚恪的手,狠狠骂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儿子身上穿的都是好东西所以摔倒了来讹钱吧你!放开,放开!”

    原意本无意去看她是谁。

    却在女人看见自己后的惊愕中微眯了眼。

    而后,倏地睁大,一字一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