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每说一句,柳如丝的脸就黑一分。
说到后边,柳如丝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上校,你说这么多是想从我这儿活命吧?没用的,你是什么人,陈青是什么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泥巴里头滚的,又如何能明白天上飞的在想什么。
说好听点你是李上校,说难听点你就是陈青养的一条狗。九十六师远在缅甸,从缅甸赶到北平,李上校要走好几个月吧,难怪这么脏!
李少校都离开九十六师这么久了,又如何知道陈青和我的师?金海儿,还不杀了他!”
柳如丝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仿佛胜券在握,看着陈青也犹如看一具尸体。
“柳姑娘,既然你跟我们青子有了婚约,那将来就是一家人,就更不能杀李上校了,到时青子知道了还不跟你急眼?李上校到北平是办大事的,柳姑娘虽然受了点小委屈,可应该能分得清里和外吧。”
金海的嘴角向上弯,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陈青心中一动,明白金海此刻已经相信了柳如丝的话,对这种纳妾的事似乎也不反对,估计如陈青和柳如丝这样的权势组合他也乐见其成。
原剧情中铁林休了金樱跑去跟关宝慧重组家庭,金海以然能那般对他,可见金海是个通透的人,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质,而不会被各种真真假假的过程所迷惑,所左右。
柳如丝仿佛铁了心要化名为“李三”的陈青死,道:“金海儿,你少跟我讲大道理,这位李上校来北平不就是为了策反治安军的事吗?这事儿我能帮陈青办到,能让整个华北治安军在北平光复后全部编到北平警备司令部的战斗序列下!他一个小小的上校能策反多少人……”
陈青这会有种骂娘的冲动,他突然朝柳如丝走进了几步,恶狠狠地盯着柳如丝道:“臭娘们儿!非得弄死老子是吧,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柳如丝轻轻一笑:“怎么?急了!杀我?你敢吗?我父亲是华北治安军的高层,我将来的丈夫是你的顶头上司,杀了我不但你要死,你的家人也得跟你一起陪葬。”
金海有些看不下去了,俩人明明是一伙儿的,这会弄得跟生死冤家似的,他砸吧砸吧嘴向柳如丝道:“柳姑娘,其实李上校就……”
陈青急忙打断了金海的话,他知道金海这是要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金海虽然聪明,可位置太低,许多事情他是看不全的,如果要把自己的身份真给抖了出来,会有许多麻烦找上门来,陈青可不想要这种麻烦,他的打算是进金海的监狱混个小狱警一次掩饰自己的身份,一边暗中策反华北治安军,一边过过小日子。
“柳如丝,太猖狂了吧你。是你了解我们师座,还是我了解我们师座?我李三,跟我们师座是黄埔十期的同窗,那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一块儿在死人堆里折腾了八年,我们师座挂在嘴巴的一句话是什么不知道吧!
我免费告诉你,我们师座说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为了你杀我?笑话!
至于说让我们师座娶你的话,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九十六师最看中的就是风骨,像你这种做过汉奸的人家的女儿我们师座怎么会娶,又怎么敢娶……
说什么我与九十六师断了联络?我们可是有电台的,与师部的联络从未中断……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师座可没有说过他在北平城还有个未过门的小妾!我们九十六师都知道师座只有一个未过门的正室。”
虽然未得到陈青的确切答复,但柳如丝笃定陈青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很简单,在她看来陈青年纪轻轻便能身居高位,必然是如她父亲沈世昌那样视权柄如生命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一次壮大自己的机会?
可但化名“李三”的陈青提到电台时,柳如丝笃定的内心动摇了,陈青虽然是中将,也才二十三岁,太年轻了,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如自己父亲沈世昌那样,眼中只有利弊,而无是非。
“好,姓李的,我回去求证此事。”柳如丝突然变得很失落,好比一个人刚刚得知自己的彩票中了五百万,和身边的亲朋好友炫耀了一圈,然而还没去领奖呢,就被告知这期的彩票作废,这种巨大的落差岂能让人不失落,不心魂动荡。
柳如丝甚至没再提杀陈青的事,便急匆匆向外走。
陈青靠在门框上,看着柳如丝的背影高声道:“柳爷,我们师座看不上你,看我李三觉得你还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嫁给我李三吧!你别看我长得黑,这是晒的,捂几天就白了;还是说你嫌弃我是个粗人,你要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想我李三的文采也是一等风流,三坟五典四书五经八索九丘也是读过的,你别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吟诗一首。
意绵绵,无关风月,情楚楚
痴望望,凉风有信,昔鍠鍠。
一道墙隔不了两两相思,
一天涯断不了两两无言。
一只红杏出墙头,空叫人,风雪替花羞。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柳如丝脚步越来越快,走到耳门时,脚下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