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耳朵被支配的恐惧,季若雪一阵慌乱。
“你,你怎么在这里?走路悄没声的,是要吓死人啊!”
刚开始还有点底气,越往后说话声音越小,最后就没声了。
朱金花冷冷一笑,毫不客气。
“你这小贱蹄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种脏活累活竟然敢叫我乖宝干,自己等着当大小姐被伺候呢?”
她早就觉得这小丫鬟买的不值,细胳膊细腿哪里像个干活的料。
可惜闺女喜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纵然十分心虚,可大小姐的面子不能丢。
梗着脖子,季若雪也回怼起来。
“你这婆娘怎么说话,这可是胖丫头自己愿意爬屋顶,她愿意拿葡萄酒给我喝,管得着吗你!”
见一个丫鬟还敢还嘴,朱金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反了,简直是反了你了!天天丫鬟没个丫鬟样,都叫我乖宝惯坏了,你有本事就再多说几句,看老娘不好好修理你!”
撸起袖子,朱金花就准备上前去拽季若雪。
反正最近手痒痒,她也不介意帮忙活动活动筋骨。
好女不吃眼前亏,季若雪现在也学聪明了。
哧溜一下跑到许青曼身后,她像个小鸡仔一样露出头来。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问问你闺女,今天是不是我帮她解围,你竟然还想打我,真是没良心!”
许青曼也知道这次季若雪确实帮了忙,赶紧拉住了朱金花。
“娘,她说得倒也没错,奶一大早晨找我茬,还是这丫鬟帮着解决了。”
见许青曼说的不像作假,朱金花才终于放下了心。
看来,这丫鬟倒是也挺护主子嘛。
以后也可以适当给她个好脸色,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什么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她嘴上仍旧不饶人。
“嗯,丫鬟给主子帮忙是天经地义,你可不要觉得自己像立了大功似的。既然想喝葡萄酒,今天就赏赐你一些吧!”
刀子嘴豆腐心,大概就是说的朱金花这种人。
知道自己娘的脾气,许青曼也无奈的笑了。
拉着她一块坐在石桌旁,许青曼慢慢的打开了酒罐。
顿时,一股浓郁清甜的酒香味就飘散出来。
“慢着,曼丫头你先别着急,娘这里还有一套上好的酒杯,今天就拿出来用一用。”
朱金花说着,忙不迭的去自己寝室一顿翻找。
她找出来的这套酒杯颜色清透,既像琉璃又像碧玉,颜色清清浅浅。
许青曼有些惊诧,她娘怎么会有这样精致的东西?
“呦呵,没想到你这婆娘还挺有货嘛,这玉髓杯有点意思!”
季若雪伸手拿过来,细细打量着道。
若是普通的玉髓,那自然是不值太多钱。
可偏偏这酒杯把玉髓和琉璃糅合,这门技术可是十分罕见。
季府,也是仅仅只有两套而已,还是当时当做贵重礼物送给他们的。
听到这话,朱金花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
“谁说不是呢,算你这小丫鬟还有点眼光。这可是我当初帮一个大户人家绣嫁衣,人家送我的礼物!”
平时,她都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拿出来用。
如今她闺女酿了这么好的美酒,必须得用这高档的酒杯相衬才行。
许青曼笑了笑,慢慢的把酒倒进酒杯,那酒杯颜色呈现出一种绝美的紫色。
倒进另一个酒杯,却又变成了莹莹的蓝。
看着这样神奇的一幕,许青曼不由得一阵惊叹。
她娘还真是厉害,手里真是什么宝贝都有啊。
刚一倒上,季若雪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十分猴急的拿起酒杯,畅快地饮了一口。
入口先是一阵麻辣,紧接着是醇香,糅合和葡萄的酸甜,回味无穷。
一口又一口,她不知不觉就下肚了半杯。
朱金花平时这个不爱酒的人,也着实被吸引了。
以前的那些粮食酒多糙啊,都是些大老爷们喝的东西。
她尝一口就辣得睁不开眼,哪里有这葡萄酒来的过瘾!
看两人喝得停不下来,许青曼有些无奈。
这可是大早晨啊,不吃点东西垫垫饥,恐怕伤胃。
“娘,你们先不要着急喝,一会我做点饭菜咱们一起吃可好?”
不说还好,一说季若雪就感觉肚子饿了。
光喝酒确实不过瘾,最好是来点麻辣东西,那才叫爽快!
“乖宝说的也是,娘也馋点好吃的了。咱家里现在只有干粮,别的菜没有哇!”
摸着干瘪的肚子,朱金花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个当娘的也真是,天天就知道忙着刺绣,也不管闺女饭菜。
这都多少天了,她总共也做了没几顿。
反倒是她家乖宝,总是做好了叫她一起吃,或者端进来。
这么好的孩子,上哪里去找啊?
许青曼最近也有些嘴馋,但是也不想做之前做过的那些菜。
好久都没吃鲜物了,倒不如弄点来尝尝。
想到那麻辣螺蛳,麻辣花蛤,她感觉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惜,在这村子里恐怕买不到海鲜。
不过,河鲜倒是有的。
“娘,那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流苏河旁边看看那捞河鲜的,顺便买一点。”
流苏河是村子里的大河,平时里面能出不少河鲜。
但是因为波涛汹涌,所以水性不好的人,也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何况这种鲜物价格贵,也就是有钱人家才偶尔买一些吃。
在他们看来,这些吃不着几两肉的东西,还真是不如那白面馍馍实在!
朱金花应了声,许青曼这才背着一个小竹篓往河边去了。
还没走到,就看到乌压压的人群。
之前那股子淘金热还没过去,村民们都卯足了劲淘沙,个个都晒黑了几个度。
许青曼过去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之前打捞河鲜的人在哪。
有些失望,她正准备想办法自己捞一点时,终于看到了捞河鲜的郭叔。
“郭叔,你们这两天没捞河鲜啊,还卖不卖了?”
被叫郭叔的那中年男人平时还是个老实人,从来和颜悦色的说话。
可这会儿,他却和之前不一样了。
打量着许青曼,他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