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酸归酸,可表面她却不能丢了风度。
淡淡一笑,她开口道:“那你可小心些,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是花花肠子,别把你给哄骗了才是!”
柳可心点点头,不以为然。
“放心吧,洪少爷家开文玩铺子,接触的都是一些高雅的文人朋友,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虽然她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洪少爷爱去青楼找小倌,但是那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有钱人家的少爷,估计嫉妒的人太多。
背后编排几句,怕是当不得真。
一旁,许青萝越听越不是个滋味。
开文玩铺子,那家底肯定不薄,甚或特别富贵。
这柳可心万一走了狗屎运,嫁给这洪少爷,那她岂不是落了下风?
不行,她怎么也要给自己赢回点面子才可以!
笑了笑,她装作不经意道:“可心,今天我来找你,还碰巧遇到咱们村里的书生刘志远呢,非要邀请我去做客,推都推不掉呢。”
随即,许青萝捋了捋发丝,一副娇羞的小女子姿态。
大家都知道刘志远是书生,又清秀俊雅,因而流苏村的女子大都爱慕。
但因着读书人性子清冷,其他的女子也都只是远远观望,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也是少数。
倘若能和书生交好,那在一众少女中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
柳可心自然不例外,也对刘志远多少有那么些旖旎的心思。
如今听许青萝这样说,她不禁有些嫉妒。
但同时,又怀疑许青萝是故意编话。
自己这个闺蜜,她最清楚不过了,就爱在她面前臭显摆。
“哦?当真如此吗?不是说那书生为人清高,并不与女子接近!那百般纠缠的许青曼,不也是落得个退亲的下场嘛。”
笑吟吟的说着,柳可心有些不屑一顾。
见她不以为然,许青萝有些急了。
今天她可是有备而来,怎么能落了下风?
抿抿嘴,她故意凑近几分:“那是自然,志远热情的很,还买了卤猪肉和糖角招待,这一顿吃的,我到现在都撑呢!”
说着,她又似自嘲道:“你瞧我这满嘴油光,让你笑话了!”
离得近了,柳可心的确闻到那卤猪肉的香味,怎么也掩盖不住。
或许,这许青萝还真是运气好,得到了那书生的青睐?
见柳可心脸上神色变了又变,许青萝心中窃喜。
总算是让自己扳回来一局!
蹙起秀眉,她故作烦恼状:“那范婶更是,对我格外巴结,给我端茶倒水,还拉着我的手非要让我做她儿媳妇呢!”
本来她是有意卖弄,可柳可心却听出了破绽。
那范春兰离的她近,平日里了解的可比许青萝多。
那寡妇可是个心气高的,从小供应着刘志远这么个儿子,节衣缩食让他读书,就是盼望有朝一日能成龙成凤。
她平日里可都盼着儿子中状元,娶公主做驸马呢,又怎么可能会瞧上个小山村的农女?
这许青萝,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心里有了计量,柳可心却并不想拆穿。
“青萝,那你运气真好,竟然能被状元娘给看上,那我就提前恭喜你到时候做状元夫人了!”
一番故意的吹捧,立刻就让许青萝云里雾里。
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刘志远三媒六聘,高头大马迎娶自己的场景。
周围,全是其他女子羡慕嫉妒的眼神,和村人的惊叹。
一时间,她差点儿没笑出声。
“青萝,过两天有个公子哥邀请参加诗词会,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去吧?”柳可心开口道。
一听这话,许青萝顿时就来了兴致。
她正愁自己的美貌无处展示呢,竟然就有这么个大好机会。
到时候好好打扮一番,说不定能勾搭上不少有钱人家的少爷。
或许不用等到刘志远功成名就,她就可以直接做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了!
“好啊,反正咱们是好姐妹,正好给你做个伴!”
……
这边许青萝暗自窃喜,另一边许青曼买了几条鱼正往回走。
回去之后,院子里的人早就已经散了,寝室里传来朱金花的咳嗽声。
一声高过一声,格外的猛烈。
许青曼心里着急,赶紧三两步地冲进去,就看到朱金花坐在床头上捶胸口。
“娘,你这是怎么了?”
上前赶紧去扶着朱金花躺在床上,许青曼伸出手给她把脉。
片刻,她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脉象是玄脉,估计是刚才和孙老太她们吵昏了头,一时间气急。
缓过气来,朱金花也知道自己是吓到许青曼了。
挤出一个笑容,她赶紧安慰道:“丫头,娘没事,就是刚才一时被他们气坏了,一口气没上来,缓一缓就好了!”
虽然气不过,但是朱金花也知道她们势单力薄。
自己那口子又是个不务正业的赌鬼,若真是和孙老太他们杠起来,估计吃亏的是她们娘俩。
看着朱金花憔悴的模样,许青曼心里一阵愧疚。
要不是因为自己,娘也不会如此操心。
拉着朱金花的手,她轻拍两下:“娘,你可千万不要着急上火,到时候气坏的是自己,可没人替你啊。”
笑了笑,朱金花点头:“娘知道,我乖宝如此懂事听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朱金花眼角攀爬的皱纹,那因为刺绣而粗糙的双手,许青曼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娘,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真是付出太多了。
她享受着如此肆无忌惮的宠爱,也该好好回报才是。
“那就行,娘你在这里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煮点清心降火的粥喝,家里的事都有我呢,到时候等我攒够了钱。咱们就和许家一刀两断!”
许青曼想的简单,可朱金花却面露愁容。
从小,她就被三从四德的思想灌输,女子嫁夫从夫。
所以,就算许家再不好,婆婆大嫂再恶毒,她也从来没想过彻底脱离。
这里,毕竟还是自己的根。
要真是走了,怕是要被人指着戳脊梁,更背上那忘恩负义的罪名。
她倒是无所谓,可她乖宝名声已经够差了,怎么还能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