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也确实是我太冲动,若不是你当时及时拦住,恐怕许多金就不只是些皮外伤了。”
站在那里,谷子皓声音很轻。
听起来,带着浓浓的失落和自责。
张了张嘴,许青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毕竟从小到大,谷子皓就是在满满的恶意中生活,周围遭受的全是白眼和不屑。
村人愚昧,只喜欢看热闹,少有人会顾及他人的感受。
叹了口气,许青曼一双小胖手掰直了他的肩膀。
看着谷子皓的眼睛,她一字一顿的说:“谷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今天若不是你出手,冬菱她一个弱女子肯定要被糟蹋,轻则受伤,重则想不开自尽,所以你归根结底是做了好事。”
点点头,谷子皓黯然开口。
“我知道,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仍然会这么做,可终究是连累了你……”
黑色的瞳仁纯净深邃,许青曼一眼望过去,就可以感受到里面浓浓的失落。
脑子一冲动,她直接上前去抱住了谷子皓。
少女的身子软软的,带着特有的体香,就这样紧紧的拥了过来。
鼻尖下,是她调皮的发丝,勾的他下巴有些发痒。
谷子皓一时间懵了,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脸涨得通红,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良久,他脑子仍旧是一片空白。
终于,一只鸟儿扑楞楞的飞过来,才惊醒了许青曼。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也有些傻眼。
这光天化日的,一个不知廉耻的肥婆当街占美男便宜?
这般不矜持,谷子皓心里会怎么想自己?
猛然松开手,许青曼弹出一米远去。
“谷大哥,我刚才只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说完这话,谷子皓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的飞快,不敢往后看一眼。
或许,从出生到现在,他真的是个丧门星。
身上带着煞气,总是连累和自己亲近的人,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他这种阴影里的人,怎么配得上那么灿烂善良的女子?
心里七上八下,谷子皓脚步也踉跄起来。
一不留神就踩在了尖锐的石头上,整个人朝前摔过去。
地上有一片荆棘,他用手一撑,那荆棘就都扎进肉里,又疼又痒。
胳膊上,手掌上全都破了皮,看起来血肉模糊。
毫不在意这疼痛,他咬着牙往回走。
仿佛逃回家,心里就能多少有些安慰。
进了院子,狼狗嗷呜的叫了两声,对着谷子皓撒娇。
没有心思搭理它,谷子皓垂头丧气的进了屋。
田猎户本来躺在床上,听到动静一骨碌爬起来。
“皓儿,曼丫头呢?”
往嘴里灌了一大碗凉水,谷子皓声音闷闷。
“她回家去了。”
见谷子皓情绪低落,田猎户有些疑惑。
“你咋不叫她来咱们家吃饭?还是说,你俩吵架了?”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像闹了矛盾。
难不成是自己儿子嘴笨,惹恼了人家小姑娘?
叹了口气,谷子皓开始翻找东西给自己包扎。
把手一洗,他撒上疗伤的药粉,胡乱的找了几根破布条缠上。
看着包的僵硬的手,他心情又一次陷入了谷底。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问了话,谷子皓却不吭声,田猎户急的抓耳挠腮。
这家伙,真要是惹的许青曼生气,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以后自己吃不到那香喷喷的饭菜,病腿也没指望了啊!
更何况,抛开这些不讲,他和小丫头最聊得来。
若不是傻儿子喜欢,他都想直接认个干闺女哩!
“皓儿,咋不说话啊?曼丫头那么乖巧喜人,你可千万不要嫌人家胖啊,胖点好,有福气!”
田猎户这话一出,谷子皓有些哭笑不得。
稀罕还来不及,他还敢嫌许青曼胖?
何况他觉得这样肉乎乎正好,抱起来手感非常不错。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青曼她总受我连累,家里人又待她不好,我心里堵得慌……”
想到孙老太一家的行事作风,谷子皓就觉得一阵心凉。
就算自己和爹相依为命,日子穷苦,也好过那鸡飞狗跳的生活啊!
那傻丫头,岂不是每天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见谷子皓这般,田猎户也觉得格外揪心。
皓儿这样的人本该是人中龙凤,谁都配得上。
可惜,却只能跟着自己在个小山村里,为了安全而苟且偷生。
这样对他,也着实有些不公平。
“皓儿,爹知道你心里害怕,觉得配不上曼丫头。可你身为男人,遇事绝不能退缩,不能当懦夫,你应当自信而强大!”
说着,他卖力的探出头来,去够床底下那个灰尘扑扑的大箱子。
这个箱子,从谷子皓记事起就一直放在他们家,却从来都没被打开过。
而田猎户也总是叮嘱,让谷子皓不要去碰着个箱子。
见今天田猎户主动去拿,谷子皓有些疑惑。
“爹,你拿这东西干什么?”
田猎户也不吭声,只是示意谷子皓赶紧给他拖出来。
把大箱子拖出来之后,田猎户神色严肃,拿过绒布好好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
随后,他一双手在箱子旁边拨弄了好一会,那箱子咔哒一声开了。
看到有这么复杂的机关,谷子皓内心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好宝贝,竟然值得爹有这么复杂的开锁方式?
田猎户放下绒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箱子。
里面有一块金黄的丝绸包裹,系的结结实实,上面捆着个红绳。
田猎户打开丝绸包裹,里面的东西瞬间就展露在二人面前。
登时,整个昏暗的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包裹里面,盛着的是一些细软和珍稀的玩物。
有玉镯,玉佩,珍珠,金银项链和酒杯,还有上好的祖母绿宝石,此时正交烨生辉。
看着这种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家的东西,谷子皓眸子一滞。
“爹,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他爹平时生活节俭,以前也都是以打猎为生,从没做过什么生意。
这么些年,在他的意识当中,家里是相当清贫。
可怎么忽然之间,家里却冒出这么多好东西?
难不成,是他爹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