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冬菱只觉得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
哪怕就是死了这条贱命，她也不愿意被人肆意玩弄！
没钱就想别的办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最纯粹的东西，是要留给那个人的。
可另一边，春娘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她好心好意劝说，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片子如此不给面子。
天天端着清高，还真以为自己是一夜千金的大小姐不成？！
呵呵一声，她似笑非笑道：“冬菱，别怪春娘说话难听，咱们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就不要去讲究名节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赚到钱才算本事，你说呢？”
冬菱点点头，神色却十分痛苦。
“春娘说得对，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若脏了身子，到时候还怎么嫁给他？”
瞥了冬菱一眼，春娘不屑道：“你这丫头，还是太年轻啊，春娘我不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为他苦守，说不定他早已经存了始乱终弃的心思！”
闻言，冬菱内心猛然一震，差点捏不住筷子。
是啊，她愿意守身如玉，可那人就愿意一直等待吗？
若有别的好姑娘，他何苦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看冬菱这模样，春娘内心忍不住得意冷笑。
小丫头，跟我斗还嫩了点！
“那可不一定。”
一道声音传来，让几人都惊诧的抬头望去。
谷子皓靠在椅子背上，把他碗里剥好的虾仁推到许青曼面前。
“一个男人始乱终弃，只能说明他骨子里就有劣根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春娘，你可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在场的几人却不由得为之一震。
这话说的，可不就是**裸的打了春娘的脸？
讪讪笑着，春娘点头道：“倒也是，可毕竟如公子你这般的男人太少，许姑娘能遇着，冬菱可是未必。”
一番话，说的许青曼有些红了脸。
夸谷子皓就夸呗，扯上她干嘛？
何况她现在还是个肥婆，人家哪里就能看上她了！
拨弄着碗里的虾仁，许青曼一时无话。
谷子皓见她这般，忍不住皱眉。
“我看你最近消瘦许多，脸蛋都不圆润了，得好好补补。”
说着，又是两个红烧狮子头和两勺牛腩丢过去。
看着已经堆起小山尖的饭碗，许青曼差点没噎死自己。
就她这样还补呢，那得肥的上天了吧！
咳咳，谷子皓这人什么都好，但是似乎就是有点眼瞎。
塞了个虾仁吃着，许青曼笑嘻嘻道：“春娘，现在冬菱确实没那么多银子，可有朝一日若她攒够了，你可得放人啊！”
瞪起眼，春娘佯装生气的模样。
“那是自然，若是言而无信，我春娘这二十年岂不是白混了？”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来，咱们再干一杯！”
许青曼使了个眼色，冬菱和谷子皓都乖乖举起酒杯。
春娘把酒一饮而尽，也没了在这伺候的兴致。
起身，她似有歉疚道：“不好意思各位，我这胭脂楼里还忙的很，今天要去接引新来的姑娘，就先失陪了。”
“那行，春娘你去忙吧，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许青曼不卑不亢，也起身把她送出门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却见冬菱手中酒杯一松，整个人摇摇欲坠。
“冬菱！”
上前稳稳的接住她，许青曼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冬菱双眼紧闭，面色一片苍白，瘦弱的脖颈仿佛要担不住头颅一般。
扶着她，许青拇指直按水沟，内关二穴，她才悠悠睁开眼睛。
“我，刚才这是怎么了？”
扶着晕眩的头，冬菱声音虚弱。
倒了一杯温水，许青曼把她稳在座位上。
“我刚给你把脉，发现你气血亏虚，是不是最近感觉无力，入睡困难？”
“嗯，最近噩梦频发，半夜经常醒来，还总是梦到我娘病重……”
冬菱说着，强忍眼眶中的泪水。
“不碍事，你这身子骨就是亏损太过，好好补益气血便可。等我回去，给你配个茶你常喝就好了。”
拍了拍冬菱的手，许青曼安慰道。
“谢谢你，许姑娘！我冬菱何德何能，竟然能受如此照顾和恩惠！”
看着许青曼，她眸中泪水滚落，神色满是感激。
“行了，既然相逢就是缘，你也与我一位故人面容相似，若是你愿意，以后叫我青曼便是，咱们不必如此生分！”
轻轻拍打着冬菱的背，许青曼给她顺着气。
“好，青曼你放心。我冬菱若有一日发达了，绝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好！”
举着手，冬菱甚至想对天发誓。
看着她这模样，许青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死心眼！
“行了，这都是日后的事，不过如今你还要在胭脂楼过，你就得多些傍身的技艺才是，只凭弹琴，未免有些单调了。”
许青曼皱着眉，一时间有些为难。
毕竟她会的东西也不多，能有什么适合在这胭脂楼里发展呢？
“青曼，其实我还会跳舞，只是碰上那些难缠的客人才来两段。”
冬菱咬着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那舞，毕竟是艳舞，终究也是上不得台面。
许青曼心思玲珑，自然知道冬菱的难言之隐。
在胭脂楼这种地方，跳艳舞吸引的也只是那些**熏心的男人。
要是想卖艺不卖身，就要学会好好包装自己。
“冬菱，我倒是会几段舞蹈，不会难度很大，你可能要吃些苦头才能练出来。”
许青曼已经打定主意，要教她惊鸿舞。
惊鸿舞大气柔美，绝不是一般的艳舞所能比拟。
若是冬菱能把这个名气打出去，恐怕能吸引不少懂得欣赏的客人来。
到时候自己找几个人造造势，冬菱说不定能因此一炮而红。
如果她的地位水涨船高，在胭脂楼独一无二，春娘自然得好好捧着。
攒了钱要赎身时，再把这舞蹈教给别的姑娘，估摸她就会放人了。
“青曼你放心，我愿意学。为了多赚点钱给我娘治病，我什么苦头都可以吃！”
激动的攥住许青曼的手，冬菱眸中一片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