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良久,瞎眼少年张墨甚至开始坚定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是被骗了?
“你就是张墨?”
正在瞎眼少年张墨怀疑的时候,距离他前方十多米的地方,黑暗之处发出一声浑厚气息绵长的声音,十分高傲。
“在下正是,敢问阁下是?”
瞎眼少年张墨正色道。
“高世宝!”
那汉子倨傲不已,简单三个字,充满了自豪。
“高世宝?”
瞎眼少年张墨迟疑一下,想起了蜡丸帛书内的那份名单,这才确认,背后帮他的那个人是真心实意,既然名单上的高世宝在这里,那么其他三个人姚谦树、冷海鹏、如子牛也必然在这里。
“怎么?你听过?”
被黑暗掩盖的高世宝冷言问道。
“是啊,据说你们行事,都是四个人在一起,其余三个呢?”
瞎眼少年张墨为了验证那份名单上人的名字,试探其余三个人在不在这里,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明知故问道。
“哟,知道的还挺多,要不是家主命令,听说你小子挺棘手,我怎么会跟他们三个联手对付你呢。”
高世宝有些不高兴,这明显是他的家主定陶盐枭白子虚大惊小怪,他们四个中的一个都随便杀了瞎眼少年张墨,这倒好,把四个人一起叫来,明显是小题大做了嘛。
“高世宝,你什么意思?”
倏地,在黑暗之中,瞎眼少年张墨前方十米处也就是高世宝发声的旁边,又冒出声如洪钟的声音,瞎眼少年张墨根据那人说话声音,便知道说话的人必然身强体壮,力大如牛,说话的声音像极了黑脸汉子度香万,那么如此判断,就该是蜡丸帛书上名单里的姚谦树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家主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你看那厮,咱们四个里面随便找一个都能杀他,这倒好,咱们全都来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高世宝明显对旁边的姚谦树还是有些敬畏的,赶紧解释。
“不过你说的也是,我两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何须把咱们都叫来,家主可真是想的出来。”
那个黑影粗犷说道。
“姚谦树,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瞎眼少年张墨为了得到最后的确认,对着高世宝旁边的黑影故意激道。
“哈哈哈哈!你也配?”
那黑影也不否认,看来就是力大如牛的姚谦树本人无疑了,瞎眼少年张墨此刻是又放心,又忐忑,放心的是,蜡丸帛书上的四个人全部都来了,其余两个都属于暗杀偷袭类型,故而没有露面,藏在黑暗之中,忐忑的就是自己一下面对四个高手,有剑榜第六高手,估计跟黑衣少年项天啸实力差不多,还有一个力大如牛,那就跟黑脸汉子度香万一样,还有一个是墨家的叛徒,在一个是阴阳家,瞎眼少年张墨纵然是儒门剑法第一,可同时面对着四个风格迥异的高手,怎能不让他担忧。
“这么说,其余两个人冷海鹏如子牛也来了?这么一想,我张墨的面子却是不小。”
瞎眼少年张墨朗声笑道。
不过在高世宝、姚谦树耳朵里听得十分刺耳。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啊,没错,为了让你死绝,我们四个都来了。”
姚谦树粗着嗓子不屑道。
“果然如此。”
瞎眼少年张墨得以完全确认,心里为之一颤,同时也确定了在来的路上偷袭给他传消息的人是谁了。
“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高世宝在黑暗之中瞪了一眼一旁大大咧咧似乎没有什么城府的姚谦树。
“反正他是个死人了,让他知道这点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姚谦树说完嘿嘿一笑。
“行了,你们赚我前来,不就是让我救栀子姑娘吗?她人呢?”
瞎眼少年张墨确定了一切后,再不想废话,接下来的事情用脚后跟都能猜到,那就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失去耐心地他,直来直去。
“哈哈哈哈!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为了一个女人孤身犯险,有一套!”
高世宝点着头歪着嘴耻笑道。
“是啊,不就是个女人嘛,哪没有?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是这种出身下贱泼辣的女人,你可真是让咱们男人瞧得起啊,哈哈哈哈!”
姚谦树也跟着嘲讽起瞎眼少年张墨来。
“姚谦树,我可真是纳闷了。”
高世宝故意恶心起了瞎眼少年张墨,可能蹂躏弱者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快乐吧。
“怎么了?”
姚谦树不解道。
“你说就这样一个人,家主居然派咱四个人来?我着实想不通啊。”
高世宝抖动着脑袋讥刺道。
“这谁知道啊,可能家主想让他死的惨一点吧,哈哈哈哈!”
姚谦树和高世宝二人一唱一和地嘲讽、讥刺、侮辱着瞎眼少年张墨,瞎眼少年张墨虽然生气,但是在这种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看得见的姚谦树和高世宝倒是没有什么怕的,害怕的就是藏在暗处一直不说话的墨家叛徒冷海鹏、阴阳家如子牛,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瞎眼少年张墨又不傻,再加上给他消息的人故意在蜡丸帛书上画了两个红圈,那就说明墨家叛徒冷海鹏、阴阳家如子牛比眼前的高世宝、姚谦树更为难对付、更加棘手。
“行了,少说废话,我要看人!要不然你们留不住我!”
瞎眼少年张墨暴喝一声,大好男儿,怎能忍受他人如此冷嘲热讽。
“好!”
高世宝话音未落,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嗖”的声音,速度又快又响,朝的是瞎眼少年张墨方向。
啪!
还没有等瞎眼少年张墨反应过来,没想到高世宝率先动手,黑暗之中,只感觉到一道剑影,不知道打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发出了一声“叮”的声音,而后姚谦树对着身后的墙壁就是一拳,整个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瞎眼少年张墨本来已经习惯此间在暗处看人,谁知突然明亮,眼睛难受,快速地闭上眼睛,揉了一揉往后一退,这才看清楚原来偌大的破水磨坊内分为两层,下一层是空地,到处都是发霉的破木头,木头地板上各种烂洞,估计是老鼠钻的,下面就是那条河流,而所有的光源来自于竖在破水磨坊一二层的四个柱子上的蜡烛,瞎眼少年张墨断定,这四根柱子必然被擅长机关秘术的墨家叛徒冷海鹏改造过,要不然定陶盐枭白子虚不会威胁瞎眼少年张墨来这里,估计他们四个以前在这里就杀过比较棘手的人。
豁然开朗,一片通明,偌大的泼水磨坊呈四方体,分为一二层,瞎眼少年张墨观察好一切后,再看向正前方,正好站着三个汉子站成一排,当首一人,一身明黄色长袍,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挺剑而立,看其样子,再根据蜡丸帛书上所写,那必然是高世宝了,刚才那一剑不知道他打在了何处。
其右边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粗胳膊粗腿,虎头豹眼,剑眉戟须,身形之高大,竟然就比黑脸汉子度香万矮了些许,当是时,一手持着一把百斤重的开山板斧,一手拍打在墙壁上,不用问必然是力大如牛的姚谦树无疑。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汉子一身灰色长袍,束发冠,不苟言笑,打扮像极了瞎眼少年张墨在长沙郡郴县遇到的墨家钜子大弟子乾元子的打扮,不用问,必然是墨家叛徒冷海鹏了,只是奇怪的就是他手持双剑分别抵在了高世宝和姚谦树的脖子上,一脸怒气。
蜡丸帛书上的四个人只出现了挺剑而立的高世宝、一手持斧一手拍墙的姚谦树、还有就是抓着双剑抵在高世宝、姚谦树脖子的墨家叛徒冷海鹏,唯独没有出现阴阳家如子牛,瞎眼少年张墨哪里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四处寻找还不现身的阴阳家如子牛,在双目寻找之下,发现他们身后的墙壁旁的一个小水车上绑着一个人,嘴巴被堵住,正是瞎眼少年张墨此番起来为救的栀子姑娘。
之间栀子姑娘眉头紧蹙,双颊涨的通红,额头冒着虚汗,整个人跟随着被破水磨坊外大水车带动的小水车转动,两个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瞎眼少年张墨看。
“高世宝、姚谦树,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意思?”
墨家叛徒冷海鹏也不管瞎眼少年张墨在不在场,当场挺剑质问高世宝和姚谦树。
“你拿剑抵在我们的喉咙上,你又是什么意思?”
高世宝并不畏惧,不屑一笑。
“是啊?莫非你要跟我们做对?”
姚谦树把头歪向一旁,理都不理墨家叛徒冷海鹏。
“哼!”
墨家叛徒冷海鹏冷哼一声,嗔怒道:“刚才我已发出暗器,瞬息之间就能杀了张墨那厮,你们两个倒好,一个用剑替他挡住,一个打开灯火暴露咱们位置,你们两个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
高世宝和姚谦树相视一笑,而后慢慢推开墨家叛徒冷海鹏抵在他们喉咙处的剑,而瞎眼少年张墨也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他是个死人吗?”
高世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蔑视地看向了身单影只的瞎眼少年张墨,对着墨家叛徒冷海鹏闻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
墨家叛徒冷海收起双剑,瞥了一眼瞎眼少年张墨,阴恻恻地笑道:“自他打得罪家主的一刻,就是死人了,现在走到了这里,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这种话还用问?”
“对啊,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家主同时派咱们四个前来,那你就这样突然放暗器杀了他岂不可惜?同时暗示家主以后杀这种就没必要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杀鸡用宰牛刀,可笑。
我还想跟他玩一玩呢,难道你不想?”
高世宝摇着头得意道。
“是啊,我也想跟他玩一玩,要不然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而且你赶时间吗?不赶的话,咱们一起跟他玩一玩,要不然今天这一趟岂不是白来?”
姚谦树也自负的不行,狂傲的一句话,惹得墨家叛徒冷海鹏逐渐平复了心态。
“……”
墨家叛徒冷海鹏又扫了一眼英姿过人但是瞎了一只眼有碍观瞻的瞎眼少年张墨。
“好吧。”
墨家叛徒冷海鹏也明白了高世宝和姚谦树的话,往退了几步,靠在了东北角的柱子上,对着一个地方使劲拍了一下,灯火通明的破水磨坊,瞬间灭了两盏灯,再加之破水磨坊内部空间很大,继而又变的不明不暗,四处都能看清,但阴影极大。
“我没兴趣跟他玩,他也玩不过我,你们两个要玩的话,就玩吧,我和如子牛就看当是看热闹了是吧,如子牛?”
墨家叛徒冷海鹏赫然对着身后的柱子歪嘴笑道。
“是啊,你们两个玩吧,我和冷海鹏看看就好,也省的动力气。”
瞎眼少年张墨内心掀起万丈波澜,没想到他一直没有找到的阴阳家如子牛竟然藏在了柱子之中,简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瞎眼少年张墨也是第一次见,这又想起了当时在长沙郡郴县处理闹鬼事情的时候,乾元子曾经对他说过阴阳家在武皇帝刘彻摆出白家独尊儒术以后,分成两派,一派呢加入了墨家,一派呢,变成了无组织无纪律无首领的流浪算命占卜师,想来这阴阳家如子牛也是加入墨家后,跟墨家叛徒冷海鹏一起逃出墨家总坛。
“张墨,我们两个对付你一个,确实有些不公平,谁让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呢,我们两个今天被家主叫来对付你这个人,憋着一肚子火,这样吧,你从我和姚谦树中间挑一个跟你玩玩,如何?”
高世宝、姚谦树等人早已把瞎眼少年张墨看成了死人,只不过是为了不白来,想着跟瞎眼少年张墨玩一玩,慢慢地玩死瞎眼少年张墨,所以就让瞎眼少年张墨自己选择死在谁的手下,也算是看得起瞎眼少年张墨了。
“张墨,选我!选我!要不然我弄死你!”
姚谦树激动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