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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偃师秘技

    华夏之土,自古以来从不少好事者,刚才围着郅正、乌骓子雄冷漠看待的两个泼皮,望着郅正和乌骓子雄这两个外乡人的背影赌起了钱,赌注居然是郅正和乌骓子雄的性命。

    “付讫,咱们哥俩也是闲的无事,手里也有几个闲钱,不妨赌他一赌。”

    一泼皮一手掂量着手里的闲钱,一手勾肩搭背搂着另一个叫付讫的泼皮。

    “大头哥,怎么赌法?”

    泼皮付讫不解问道。

    “你瞎啊,这都多久了,居然还有人外乡人敢往梁园鬼镇走,咱们就赌他们什么时候死于非命?

    尸体什么时候挂在咱们郴县的城头上,你看如何?”

    “妙啊,这玩法还是新鲜,兄弟我赌七天之内,必见他们尸体。”

    “你这太保守了,距离上一次外乡人去鬼镇死于非命尸体被挂在城头小半年了,我估计鬼镇里的这恶鬼怨气很大,刚好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去送死,我估计不出四天,他们两个的尸体就挂在了城头上了。”

    “得!咱们过几天看结果,就赌五百五铢钱,不许反悔!”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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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烟雨,湿寒天气,远处近处翠绿昂然,远处黛色惹人醉,近处鱼儿入水游,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可是把乌骓子雄高兴坏了。

    行至午时,郅正和乌骓子雄所带的干粮基本上在来此的路上都吃的差不多了,虽然景色秀丽美,但是腹中空空不能顶饿啊,乌骓子雄是个不能挨饿的人,想着赶紧到了什么狗屁鬼镇梁园镇大吃一顿,挥动着马鞭在郅正前面跑来跑去探路。

    郅正则不然,他一直在想这个山中鬼镇梁园镇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连当今天子刘彻都三缄其口,尤其是那些本地人,看待大梁山梁园镇犹如死亡禁地,好像只要跟大梁山梁园镇一沾边就跟死了差不多。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在来的路上,他早已调查清楚,郴县少说也有两万余人,大梁山里的梁园镇也有一千五百多人,难道所有人都会认为有什么鬼、有什么邪祟魇魔吗?

    对于未知的梁园镇,郅正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十分警惕,毕竟连绣衣使者都不能顺利进入梁园镇,即便是进入了也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大梁山东西横向成圆环抱梁园镇,山前有东西两条小路,中间有一土坡相隔,郅正骑在马上思量间,西边小路有人悠闲地哼着一首小曲。

    “立德立言须立身,生逢乱世要正心。

    刀兵四起说利害,人欲横流莫沉沦。

    ……

    生民苦兮,人世忧患何太急。

    饥者不得食兮,寒者不得衣。

    乱者不得治兮,劳者不得息。

    征夫无家园兮,妻儿失暖席。

    鳏寡无所依兮,道边人悲啼。

    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

    …………”

    悠扬且洒脱的歌声迅速地传入了正在思索的郅正的耳朵里。

    “嗯?”

    郅正勒住马缰绳,胯下雪照玉麒麟慢慢向前而行,郅正的脑袋则盯着西边藏在一个土坡下面的小路打量,心中疑惑不已:怎么还有人会唱此歌?

    吁!

    乌骓子雄从郅正前面跳转马头回到了郅正身边,不解询问道:“先生,那人唱的什么东西?某怎么听不懂啊。”

    “墨家忧患歌!”

    郅正肯定道,眼睛还一直盯着土坡小路上面的将要出现的人,只是土坡挡着迟迟见不到人。

    “墨家忧患歌?这是什么东西?”

    乌骓子雄想了半天,反正想不出来,就用力的挠了挠脑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墨家传人,先不要打草惊蛇,观察打探清楚再说。

    记住,凡是靠近大梁山梁园镇的人都要小人,镇子里镇子外谁都不能相信。”

    “诺,先生。”

    郅正和乌骓子雄慢慢往前而行,东西两条小路中间的山坡终于逐渐消失,两条小路逐渐汇聚成一条路,郅正和乌骓子雄翘首以盼,就见西边那条路冒出一样貌不俗、五官精致三十多岁的汉子,身穿一身黑袍服,腰间佩剑,一手拿着浮尘,一手拿着酒葫芦,躺在一头驴上吟唱墨家忧患歌,好不潇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终南山的练气士。

    “此人不俗啊!”

    郅正捋着鬓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从那汉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干练气质就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是不是墨家弟子不好说,可以确定的事身份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谁会没事干往梁园鬼镇跑,还是这副悠哉悠哉无所谓的模样,郅正当即警惕了三分。

    “先生你看!”

    乌骓子雄指着那练气士的躺着的那头驴惊呼起来。

    “有趣!有趣!”那突然冒出的练气士本就惹人奇怪,结果比他还奇怪的就是他身下那头驴,一根木棍绑着一捆草吊在驴头前面,而那头驴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四肢缓缓地往前移动,郅正乃是验尸高手,根据驴皮肤色一眼便看出那头驴是一头死驴,先是震惊,而后大胆猜测,但并没有说破。

    “先生……”

    乌骓子雄也也看出一些门道,那头驴明显就是死驴,眼无灵气,身无活气,行动僵硬,可是死驴怎么可能还能站着继续往前走呢?还用一捆草勾引着死驴继续往前走。

    “别说了,我试试他的成色。”

    郅正交代一声,他们二人所骑的马和练气士所骑的死驴走在东西两路交汇成一条路上,并肩而行。

    “这位高士,可是阴阳家弟子?”

    郅正拱手请教道。

    “哦?”

    躺在死驴上骑行的练气士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先嘬了一口酒,而后旋转起身,看了看一旁的郅正和乌骓子雄。

    “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

    练气士也是有些惊诧,没想到这种小地方居然能看出他底细。

    “《列子、汤问》中记载周穆王西巡昆仑山而还,路遇一匠人名偃师,此人向周穆王献上一机械人偶,能听能看能辨,善歌舞,周穆王命其与嫔妃跳舞,只见那歌舞艺人疾走缓行,俯仰自如,完全像个真人。

    它抑低头就歌唱,歌声合乎旋律,它抬起两手就舞蹈,舞步符合节拍,其动作千变万化,随心所欲。

    快要演完的时候,歌舞艺人眨着眼睛去挑逗穆王身边的妃嫔。

    穆王大怒,要立刻杀死偃师。

    偃师吓得半死,立刻把歌舞艺人拆散,展示给穆王看。

    原来整个儿都是用皮革、木头、树脂、漆和白、黑炭、丹砂、青雘之类的颜料凑合而成的。

    穆王又仔细地检视,只见它里面有着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部则是筋骨、肢节、皮毛、齿发,虽然都是假物,但没有一样不具备的。

    把这些东西重新凑拢以后,歌舞艺人又恢复原状。

    穆王试着拿掉它的心脏,嘴巴就不能说话,拿掉肝脏,眼睛就不能观看,拿掉肾脏,双脚就不能行走。

    穆王这才高兴地叹道:“人的技艺竟能与天地自然有同样的功效吗!”

    他下令随从的马车载上这个歌舞艺人一同回国。

    此后此秘术以偃师命名,诸子百家,唯阴阳家得以继承,高士所骑之驴,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偃师秘术?”

    郅正捋着鬓发细细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