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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疯女人(FPX NB)

    “大老爷,小人绝对没有看错,虽然为首带头抢劫的人蒙着面,穿着便服,但放眼整个河内郡,哪有那个汉子那样高大的身材,尤其是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小人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绝对没有看错,就是刚才做到大堂上旁边的那个军伍,错不了。”

    那汉子本是龙二家的打手,也是他于昨晚后半夜告诉了郡守邱大辅、丞相少使散丹丘抢劫他主人的汉子绝非一般灾民,而是身手矫健的军伍,个头高大威猛,有万夫不当之勇,放眼河内郡,只有郅正带来的虎贲校尉乌骓子雄。

    “散大人,看来没错了,往常跟着郅正那厮的一百羽林全都不见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郡守邱大辅恶狠狠地看向丞相少使散丹丘。

    “本来本官不信,郅正敢有这般天大的胆子,身为天子特使,朝廷官吏,纵兵抢劫普通百姓,实属可恶,让尔等无辜失去许多钱财,致使本官都无法给我家岳父老泰山交代。

    没了粮食,尔等与七大粮商之间也就没了孝敬我岳父老泰山的心意,怪不得你们,本官这就上奏。

    单论此罪,郅正必死。

    尔等放心,本官一定替你们报仇,杀了此包藏祸心、居心不良的畜生,好在这厮前两日给尔等奖励不少赈灾钱款,你们说不能让本官白出力吧?”

    丞相少使散丹丘本想着从七大粮商和河内郡大小官员手中捞上一笔,但七大粮商的钱粮被灾民洗劫一空,郡守邱大辅等官吏从商都仓调换出去的粮食原本指望着从龙二爷手中狠狠地赚上一笔,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让郅正抢先一步,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既然不能从七大粮商手里和商都仓调换出去的好粮捞到油水,丞相少使散丹丘不想空手而回,就打起了河内郡大小官吏的主意,总之一句话,不能空手回去,要不然不好给岳父老泰山交代,自己大意失察,已经让魏其候窦婴那老贼淹了十几万亩良田,损失巨大,只有带着捞到的油水回去,才不会被岳父老泰山惩罚,丞相少使散丹丘打定主意,必须要榨干整个河内郡。

    “散大人,如果能杀死郅正这个酷吏遗丑,奸佞之徒,我等官员愿将此贼赏赐我等的四十万五铢钱献于散大人和丞相大人。”

    郡守邱大辅失去了龙二这个替他赚钱的白手套,犹如失去捞钱的一臂,此仇不报,难以为人,只要他当一天郡守,失去的钱,迟早都能十倍百倍的捞回来,反正百姓不死,他继续为官,就能继续盘剥民脂民膏。

    眼下能做到就是除了郅正,傍上丞相女婿散丹丘这个背景极深的人,若是目光短浅,为了保住郅正赏赐给他们的那四十万五铢钱,不仅得罪了丞相田蚡,更是日后难以为官,丞相田蚡定然将他们调任到别的郡县当一个小官,于公于私,与己与人,必须要舍弃这四十万五铢钱,千错万错都是郅正的错。

    所有官吏以为郅正是个好拿捏的糊涂官,没想到年纪轻轻,人不可貌相,所有人都被郅正给耍了,对于纵横官场几十年的郡守邱大辅是莫大的耻辱,此仇必须要报,让郅正血债血还。

    “善,本官这就再写奏折,定教郅正此贼死无葬身之地!”

    丞相少使散丹丘遣散众官员,带着郡守邱大辅来到厢房开始写奏折,随后派人火速送往长安城。

    出了压抑的州衙,郅正顿感轻松,回想刚才那些官员看待他那种暗藏怒火的眼神,郅正猜到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昨晚之事可能就是自己主使,可是他是天子特使,有象征天子的符节在手,就算是藩王来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敢怒不敢言,乖乖听话。

    昨夜抢劫,得了好处的灾民识相的散出城外,全部挤在街道上满满当当难以下脚的灾民一扫而空,街道上除了商都城内的零星过往的百姓,空空荡荡,门可罗雀,反倒让郅正显得有些不习惯。

    走在街道上,郅正开始询问其乌骓子雄龙字粮号龙二爷的死因。

    “雄大,我知道你的人品和办事能力,你绝对不会违逆我的话,那龙二虽然是一方恶霸,但罪不至死,你肯定没有趁机打死他对吧。”

    “先生,你的话,某敢不听?我乌骓子雄可以拿性命保证,某与那龙二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绝对不会趁着混乱打死他,这等龌龊之事,那是宵小所为,我乌骓子雄以为不耻,怎么会杀了他呢。

    请先生明鉴。”

    乌骓子雄何等样人,乃是坦荡的汉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爽朗一声,郅正自然相信。

    “雄大,我自然是信你,会不会是那些灾民干的?往日跟他有仇,于昨晚趁机杀死?”

    郅正又怀疑起了那些灾民,可如果真是那些灾民干的,他又从哪里去找凶手呢?商都仓外聚集着五六万灾民,若想找到杀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强如郅正,也不能抓到。

    “不可能!”

    乌骓子雄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为何如此肯定?”

    乌骓子雄呵呵一笑。

    “先生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些灾民都跟疯了一样,眼里只有钱粮,哪里还顾得上杀人报仇啊,能活命要紧,手脚搬东西已经不够用了,更别说杀人了,若是他们趁机杀人,那龙二家里的东西有数,他们要是浪费时间去杀人,那别人就都抢完了,哪里轮得到杀人的灾民啊。

    再者说了,那些灾民抢完东西,害怕官兵来抓,跑的比谁都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灾民干的。”

    郅正捋着鬓发细细一琢磨,点头称是。

    “你分析的跟我一致,既然不是灾民干的,那就是另有他人,搞不好……罢了,先去看看龙二的尸体再说。”

    郅正和乌骓子雄聊着往前走,走到一个巷子里,就看到两个泼皮无赖正在调戏一个颇有姿色但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眼神呆滞,浑身上下沾满腌臜之物,极尽狼狈,望之令人作呕,进之恶臭难以近身的妇人,若不是有些姿色,实在令人难以注目。

    空荡荡的街道,三人显得格外突兀,如此可怜至极的女子都有人调戏,这两个四十多岁的泼皮无赖一看就是讨不来老婆的破落户。

    “我的儿!我的儿!”

    那可怜妇人双手往前伸,似乎在拥抱自己的儿子,可她的儿子根本就不在身边,嘴里不停的呼喊着自己的儿子。

    “他娘的,反了这两个泼皮了,看某不打死这两个狗东西!”

    乌骓子雄肯定是看不过眼,气愤之下,提着铁拳准备去教训那两个泼皮无赖。

    “且慢,再看看。”

    郅正伸出右手拦住气哄哄的乌骓子雄,经过之前和郅正闹闹矛盾的事情,乌骓子雄再也不敢违逆和不信任郅正,既然郅正不让他去,必然是有缘由,没柰何,只能堪堪忍下,静观其变,随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