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慈悟郎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抬头望着天,手里握着一支残旧的老烟枪,正在吞云吐雾。
过了两天了,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除了现任岩柱悲鸣屿行冥那个天生神力的怪胎之外,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可以不用日轮刀,没有呼吸术将鬼压制成那种狼狈模样。
而且还是餮鬼这种实力接近下弦的恶鬼。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猎鬼生涯都没有白泽这一夜来的刺激、疯狂。
“呼.....”
“爷爷,那个人醒了!”慈悟郎转头望去,善逸正高挥着手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哦?恢复力还不错嘛。”慈悟郎从巨石上跳起,准备回屋。
“哈...哈...但他刚...才又晕过去了...”而这时,跑到慈悟郎面前的善逸大口喘气着接道。
已经踏出几步的慈悟郎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几个“十字路口”。
嘭!
“好痛!!”善逸痛呼。
“下次说话先说重点!”慈悟郎曲起手指,赏了善逸一个敲脑瓜。
“刚刚都是重点啊,爷爷。”无缘无故头上起了个包的善逸撅起嘴抗议道,表示刚刚力度不够,还想挨一次。
“还敢顶嘴!”
“啊!!”善逸得偿所愿。
“呃...有种恶心感,好想吐...”白泽悠悠睁开双眼,没有鲁莽动弹,细细感知着身体的状况。肉体上的疼痛依旧没有减轻,但更糟糕的是,大脑的晕眩感,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精神都无法集中。
“是【识破】使用时间过长的后遗症吗?”其实在讨伐餮鬼的时候,白泽就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不堪负重了。
但当时处在身死关头,肾上腺素激增加上白泽当时对于战斗的兴奋感让他暂时无视掉了这些负面效果。当战斗停止,自然成倍反馈回来。
“你醒了?....”一道衰老但慈祥的询问声从身侧传来。
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位身形矮小的老人,瞪着那对略显凶恶的吊额眼望着自己。看过动画的白泽自然知晓这位便是原鸣柱——桑岛慈悟郎。
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那外表严厉,内心关切的形象已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更重要的是...白泽觉得他很像老年版的路飞,尤其是那对眼神、左眼下的疤痕以及那咧到耳根的笑容。
他甚至一度怀疑鳄鱼老师是不是故意弄这一个彩蛋的。
慈悟郎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善逸,而另一个一头浓密黑发延伸到了两腮,眉头始终紧锁,眉毛十分厚重.....嗯...是狯岳。
狯岳嘛,不需要多说,标准的小人。天赋不佳,却好高骛远。如墙上之芦苇,头重脚轻;似山间之竹笋,外厚中空。
要真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最多摔死自己,但最关键的是他还自私自傲到了极点。为了逃命接连祸水东引,连续害得两名“柱”一死一捕,也称得上是“旷世奇才”了。
但更可笑的是,他一直以来自傲着的实力所作出的成就和事迹,与这两件误打误撞的破事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唉,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
原本正在观察着白泽的狯岳突然察觉到白泽同时也在看他,而且眼神中居然带着怜悯,是那种同情路边野狗那种无来由的怜悯。
“你这家....切!”狯岳刚要恼怒,却瞬间意识到慈悟郎也在,就这样咬牙切齿,硬生生地把火气吞回肚中。
“嗯?”慈悟郎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对,但也没细想。只有像块木头一样立着的善逸满脸茫然。
“意识还清醒吗?”
“我睡了多久?”白泽没有选择回答慈悟郎的问题,回答“是”或“不是”的意义都不大,而像这样直接反问一句重要的信息反倒更能证明自己的大脑运转正常。
“哦,距离你被我背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慈悟郎笑了笑,似乎对白泽身体恢复良好感到高兴。
“手还能动吗?”慈悟郎接着问道。
“呃...右手可以。”白泽对于这种近似陌生人的柔情有些不适应。
“那就给我自己吃饭!”
“啊!!”
嘭的一声,一碗粥连带着一个托盘重重地压在了白泽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令白泽上半身弹了起来,身上的伤口险些再次裂开。
“每天都要我一个大老爷子给你煮饭,喂饭,你好意思嘛!”慈悟郎捻着灰白胡子,煞有其事地说道。
“爷爷,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我负责喂饭的嘛?”善逸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我是煮饭的....”狯岳也举起手反驳道。
嘭!
嘭!
然后这空虚的小屋内就多出了两个冒着热气的大包。
“师傅说话,就不要乱顶嘴!”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看着在屋子里打起来的三人,白泽也不自禁露出微笑。来到这个世界一天.....不,已经四天了;白泽的内心其实一直有着一种小隔阂,缺少一种归属感。
感觉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类似于副本一样的东西,是设定好的数据,始终不是真实,无法释怀。于是对待所有人就像对待游戏里面的NPC一样,不必吐露真情实感。
当初触摸到祢豆子的头时,内心已有种被充盈的感觉;现在看到这师徒三人的温馨才完全解冻。
原来这早已不是动画和游戏,而是有血有肉的现实,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着的现实。
“笑什么笑啊!没见过教训徒弟的?!”
一个饭勺十分准确地摔到白泽的脸上,砸出了一个红印。
“喂!我可是伤员啊,尊重一点好不好!”
“哦。”这次飞来的是筷子。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