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酣处,在场的一众人难免高谈阔论.
“要说最近江湖年轻一辈谁的风头最盛,当属那九变云龙叶煌了,在座的诸位可听说了”
“龙虎碑第四!力抗宗师!好大的威名!若是没有听闻岂不就是孤陋寡闻!”
这个话题一出,场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名行商的大贾拍着膝盖道:“听说这位…九变云龙年不过二十,这前途啊已经不是不可限量可以形容的了,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位…好像是喜欢喝酒,我已经高价求购珍藏了,也许可以和他拉上关系”
“得了吧,老张,如今想要结识他的达官显贵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哎,都说江湖是五十年换一代,如今我却感觉三年一代都够呛,年轻强者不停涌现,这就是盛世啊.”
“咦司门主,你怎么了都不说话”
在场的人议论的热火朝天,也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之前还乐呵呵的司韬竟然一直保持了沉默.
此时,司韬没有理会其他人,眼底深处带着一丝恐慌,暗道::“是他!是他!”
之前,他就感觉叶煌似乎有点眼熟,现在,他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前不久看的龙虎碑排名上的叶煌么和画像不同,他还想到叶煌的另外一层身份——锦衣龙卫.
叶煌似是感觉到了司韬的视线,平静的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瞬,司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有些事情做得再是隐秘也终究有泄露的时候.
“诚儿.”
心念电转之间,司韬却忽然平静了下来,说到底他晋升宗师也有一百年的时间了,能够创下如此大的基业自然不缺少魄力.
“父亲大人”
司诚刚刚敬酒回来,却发现父亲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冰冷,果决像极了他幼年时,金钩门草创,群敌环伺,司韬奋砺拼时期的样子.
这种表情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司诚恍惚了一下,几乎有了时空颠倒的感觉.
“诚儿,听为父得话,现在你就去通知你的几个婶娘,与她们收拾一部分财物下山去吧.”
司韬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道.
司诚摸不清头脑,疑惑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吩咐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何必让娘他们烦劳”
司韬叹了一口气,认真的道:“我们的事发了,讨债的已经上门了.”
事发司诚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反映了过,刷的就白了,他不是蠢人,此时联系到叶煌所说的‘为官家办事’的言语,瞬间明悟了过来.
司韬平静道:“他就是叶煌.”
司诚身躯颤抖,道:,我这便让弟子们聚集起来配合你,任他天大的能耐,也不过是金丹孕神罢了,以您的境界配子们,一定可以将他留下.”
司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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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司诚的脑袋,叹道:“痴儿,那只会激怒大乾,让我们一族更加危险!听我的,带着你娘他们离开吧,好好传下我们司家的香火,不可存有报仇之念,三代以后也许可以重见天日.”
司诚眼睛一下子红了,沙哑到:“父亲”
司韬慈祥的看着儿子,道:“拿了朝廷的好处,却做了两面三刀的事情,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占不住理的,怪只怪我早年太过贪婪,如今迎来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司诚最终低着头,匆匆的离开了,离开之时看向叶煌得目光非常的复杂.
叶煌平静以对,目送他离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让司韬松了一口气.
时间渐渐地流逝.
酒到酣处兴致尽,在场的人也非常有眼色的提出告别.
司韬平静如往昔,客气的将人一一送出金云山.
叶煌仿佛笃定他不会逃,一直也听之任之.
呜!萧瑟的风声吹进了大殿,司韬重新走了进来.
他扫着殿内狼藉的景象,轻叹道:“真是好生热闹的场景.”
箕坐在小案前的叶煌微笑点头,道:“却是热闹,世间能过的起如此热闹的大寿的人不多.”
司韬一笑,缓缓来到叶煌得对面坐下:,道:“这么说起来,我这一生比起普通人倒是精彩得多了.”
叶煌颔首道:“自然,宗师之身,享尽荣华,普通人不敢想.”
司韬沉默.
“你是来杀我的”
“是朝廷要我来杀你.”
“看来我做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人.”
“只要做了的事情终究会留下痕迹,有了痕迹,自然就有因果.”
“因果么倒也是这个理,我接了朝廷的宗派令是因,背叛了朝廷迎来这个下场就是果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实在不像是将要生死相向的人,倒像是一对忘年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多数时候是司韬在说,说的也都是些他成名前的琐事,怎样从一介马贼的僮仆成为如今威名赫赫得的司宗师.
叶煌也不觉得枯燥,耐心的听着,时不时饮上两口酒,倒也惬意.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转.
当天地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司韬和叶煌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天亮了.”
司韬扶着膝盖,怔然道.
“是,天亮了.”
叶煌淡淡道.
司韬忽然微笑起来,道:“我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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