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治疗中断,小龙女又惊又急,她见赵志敬额上大汗淋,脸色惨白,道袍尽湿,想要上前查看情况,却又怕误事。再看孙婆婆时,只见她眉头皱紧,似是在竭力忍住痛楚。
小龙女眉头紧蹙,心下正在踌躇,忽然身后“刷”的一声,石屋的房门洞开,迎面而入的却是一脸凝重的王处一。
小龙女心中念头尚未转定,却想起赵志敬吩咐她不可让人轻易打搅的嘱咐,右掌下意识地向后挥出,拍的一声,击在王处一的肩头。
王处一猝不及防,踉跄退了两步,幸好身后都是全真诸人,及时扶住了他,不然真要变作滚地葫芦。
“你干什么!”
王处一顿时大怒,他也看出这龙女手上未运真力,不然这一掌必是杀招无疑。
适才赵志敬进入石屋施展一阳指功夫救治孙婆婆,全真众人虽然不是亲见,隔着竹帘人影晃动倒也能分辨十之八九。
之前赵道长那演技精湛的一跤已然吓了众人一跳,其中以王处一反应最甚,他是赵志敬的授业恩师,本来就舍不得自己的徒弟冒着生命危险救护他人,奈何估计全真大局,这才忍痛答应。
而看到赵道长突出事故,王处一哪还忍得住,当即就要破门而入,一众全真弟子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其拦下。
这下好了,刚刚爬起的赵志敬施出一指后又即跌倒,王处一当即忍不住闯入石屋,却不曾想竟是中了小龙女的一掌,被直接打了回来。
“他进来的时候说了,施救的时候不准别人打扰他。”小龙女柳眉轻蹙,挡在门前,显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王处一怒道:“都结束了,还挡个什么?”
小龙女回过头来,只见之前昏厥过的赵道长已然坐起,他脸色惨白,斜倚着墙壁眉目低垂,似在调息,而孙婆婆刚才坐着的身体却已跌倒,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
小龙女一惊,抢过去将她扶起,一触之间,只觉她浑身湿透,竟是出了一场大汗。再看她脸时,却见孙婆婆面色大好,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当下放心大半。
而全真诸子围在赵志敬身侧,不发一言,均是神色焦虑,若不是见赵志敬正在闭目调息,必定要查看他的伤势。
未几,孙婆婆“嘤”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说道:“这是……哪里?”
小龙女听她说话,心中欢喜,声音却平淡道:“婆婆你醒了便好,我们这便回古墓吧。”
孙婆婆四下一望,眼见全真诸子皆在身侧,不由地大惊,想要起身,浑身却没有丝毫力气,不由得大惊。
“小姐,我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却是把小龙女问着了,按她的认知,以孙婆婆当日的伤势应该是必死的结果,现下却真的“死而复生”,虽然过程和结果都极明了,但真要说起,小龙女也不知如何解释。
她正踌躇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一声虽极疲惫却仍旧清亮的声音,笑着答道:“婆婆,你之前受伤啦,回去休息一两天,便没事了。”
小龙女一愣,回头望去,却见赵志敬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仍旧虚弱。
孙婆婆大怒:“老身有什么伤,干你这臭道士什么事!我与我家小姐说话,你不要插嘴!”
小龙女肩头一动,抿了抿嘴,像是要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了回去。
王处一却是剑眉一竖,怒道:“我徒儿顾及全真、古墓两派之谊,这才甘愿舍命相救,你这老太婆好不知事,早知如此,便让你死了就是!”
孙婆婆一惊:“什么舍命相救?再说了,老身这伤也是你们这些臭道士打的,一来一回老身也不欠你们什么!”
郝大通哼了一声,冷笑道:“老夫虽然失手伤了婆婆,但敢做敢担,你自己却不会考虑考虑,这世上纵有起死回生的妙术,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施展?我师侄舍命救你,你便是这种口气待他?”
孙婆婆一愣,抬眼望向小龙女,见她也是迟疑不定的神态,这才语气缓和道:“老身实是不知,如是老身轻待恩人,愿意以死谢罪。”
赵道长疲惫地笑了笑:“不用啦,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性命,您老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还给我了,那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马钰本来以为林朝英之后该当见识广博,不该不认识天下闻名的“一阳指”,此时见小龙女面色迟疑不似作假,便解释道:“之前婆婆被我郝师弟以重掌所伤,这种伤势已经不是药石之物所能挽救,须用一阳指再加上先天功打通奇经八脉各大穴道,方能疗伤救命。”
“但自从我全真祖师重阳真人仙游,当今唯有一灯大师身兼一阳指与先天功两大神功,可此去一灯大师禅修之地路途遥远,为了挽救孙婆婆性命,我志敬师侄这才冒险钻研《一阳指》,设法施救。”
“须知,用这功夫为人疗伤,本人却是元气大伤,五年之内武功全失。而志敬本身不通先天功,虽有极为扎实的重阳功打底,此番施救仍是冒险为之,稍有差池便万劫无复。”
孙婆婆“啊”了一声,显是惊讶已极,连带小龙女也面色复杂,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带微笑的赵道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马钰又道:“但凡用过此法施救于人,此后五年之中每日每夜均须勤修苦练,只要稍有差错,不但武功难复,而且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我师侄乃是继重阳真人之后,全真唯一有望习得先天功的武学奇才,为了救你们这古墓门人,怕是此生再也没有希望登临绝顶了,你还待如何?”
眼见孙、龙二人面色复杂,赵道长仍旧面带淡笑,一副“看破红尘”的高深模样,暗自却是给马真人的神助攻点了一万个赞。
心底更是给自己的出色演技配了个音:“叮!恭喜宿主部分完成史诗级任务——龙骑士之路,当前任务进度2/12!”
骑龙之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