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英布黯然下令道。
副将闻言,登时从地上爬起来,拱手拜道:“多谢上将军体恤弟兄之情!”
说完,便急切的去传令了!
中军鸣金之声忽然大作,响彻在战场上!
这对于一众在逃命的刑徒们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而后争相往后逃窜!
可重甲铁骑却紧追不放,直接追到中军百步范围之内。
英布大惊!
随即传令速速撤退!
于是,在一片丢盔卸甲中,数万刑徒军慌乱后撤!
……
英布总算撤回军寨了!
不过还好,他依然带回五万人马!
尽管这一战损失十万人,但最起码没有全军覆没。
赌博需要本钱!
打仗更需要本钱!
英布还没输光!
只要没输光,就还有翻本的机会!
但在翻本之前,他却要给老板赵高一个解释!
不然,连残余的本金都要给他收回!
“诸位说说吧,眼下我军惨败而回,损兵折将;赵郎中那一关如何过,本将还需要他增加兵源!”
中军大帐内,英布向一众刑徒将领问道。
一将回道:“上将军,不如就说是那嬴湛偷袭我军,才致使惨败!”
英布苦笑道:“你别忘了,在西寨还有卫戍军那群人在盯着我们!”
他很不喜欢这种掣肘之感!
不过没办法,这五万卫戍军是赵高的嫡系!
“上将军,依末将之见,就直接向赵高坦白,眼下他若不肯增加兵源,试问谁来给他抵挡嬴湛那个杀星?”
“文将军言之有理,末将附议!”
“末将也支持文将军之谏议!”
“此议绝佳,请上将军采纳!”
众将纷纷表态!
英布沉思片刻,才道:“眼下只能这样了,立刻向放出风声,只说我军伤亡五万人!”
……
咸阳!
“昨日泾河河床上那场大战,真是惨烈啊,听闻连泾水都被染红了!”
“那能不嘛,据说刑徒军都死五万人!”
“我的天啊,死了五万人这么多?”
“现在咸阳可真是危在旦夕啊!”
一间酒肆内,一众食客全聚在一起议论着昨日的战况!
这时,一名文士挤了过来,说道:“咸阳的确是危在旦夕啊,但此危却不是来自公孙湛!”
“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公孙湛的大军距离咸阳都不足五十里了,他不是危险谁危险?”
一名食客当即反驳文士!
“在下倒要请问阁下,公孙湛若入主咸阳,会拿我们老百姓出气吗?”
文士微微一笑,反问道。
“这……这倒不会吧!”
文士笃定道:“是绝对不会,公孙湛乃天簧贵胄,志在大秦朝堂,是绝不会干扰咸阳百姓的!”
“那按照先生这么说,咸阳百姓岂不是安稳无虞?”
“那倒未必,你们可忘了,城外还有一群刑徒!”
“刑徒?他们不是朝廷的大军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在听闻刑徒军大败之后,怕赵郎中问罪,打算聚众谋反,以要挟朝堂免罪呢?此乃机密之事,忘诸位切不可外传,否则吾命休矣!”
文士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可这话顿时让一众食客哗然了!
“什么?刑徒军竟打算谋反?”
“这些刑徒要是谋反,只怕咸阳都要毁于一旦啊!”
“没错,他们之前就是苦役,若发起疯来,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绝不能让这些刑徒谋反!”
“干脆,我们发起万民书,将此事上奏朝廷!”
一众食客越说越愤慨!
而那文士会心一笑,不留痕迹的退出了这间酒肆!
……
赵府!
“这个英布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把老夫的命令当耳旁风,又主动出寨与那余孽大战!”
听完张军侯的禀报,赵高怒气腾腾的暴喝道。
直把张军侯吓得一哆嗦!
“英布这一战又死了多少人?”
平复怒气后,赵高又问道。
“回赵郎中,英将军损失了五万人马!”
“嘭!”
听闻此言,赵高猛地一拍桌案!
刚刚平息的怒火,蹭一下又起来了!
“这英布真该千刀万剐啊!”
赵高气得咬牙切齿道:“这些刑徒全是一群废物,废物!”
“英将军还想请赵郎中继续增加兵源,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英将军还说,若是赵郎中不增加兵源,到时嬴湛大军来攻,只怕守不住军寨!”
“嗯?英布这是要挟老夫吗?”
赵高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这……这属下就不知了,昨夜英将军升起军议,却没让一位卫戍军将领参加,属下也被拒之中军帐外!”
听到这里,赵高不由开始深思起来。
这个英布用得好,就是一条听话的好狗。
若是没用好,只怕会成为一条反咬主人的狗啊!
如果不给他增加兵源……
可他娘的,增加兵源有用吗?
老夫,难啊!
赵高心里思绪纷乱不堪!
而就在这个时候,府外忽然传来阵阵吵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