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被战友们一次次的抬起抛向空中。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成功的喜悦。
更享受着战友们给予的温暖。
这就是战友情、兄弟情。
一种凌驾于血脉之上的亲情。
“老大，太牛逼了。”
“这小子有前途啊。”
“高，实在是高。”
说最后这句话的是苗连，难得他这么夸人。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时，新兵一班班长突然喊了一句。
“老炮，这么牛逼的兵，都超越你了，能带得住不？”
“牛大锤，你说什么呢？”
喜娃一看味道有点不对，赶紧拉住老炮。
“班长，算了，咱不和他计较。”
“什么算了，大锤，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能不能带得住。”
“老炮，有种比比看。”
这牛大锤也是个看热闹嫌单调的主。
“班长，班长，算了，秦力那是天生能打枪，以他的性格绝对也不会放水，万一输了没面子。”
“放什么水，滚一边儿去。”
老炮怒了，一把推开了喜娃，也许这股怒火在他心里已经压了很久。
“老炮，要是输了咋整？”
牛大锤还真是不依不饶。
“输了老子做俯卧撑，输一环做一百个，行了吧？”
“那不成，班长，要是输了你还得好好犒劳我们一顿，我们要吃顿好的。”
说话的是秦力，但老炮没有理他，取了枪径直往射击地线走去。
还是200米射击地线，无依托，10发子弹，胸环靶。
只是此时的光线更暗了。
肉眼正常看实物还算清楚，但从步枪的觇孔和准星看过去，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射击开始了，老炮先来。
这是一场技能与心理的较量。
作为一名老兵，老炮坚持着稳扎稳打的原则。
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随意击发。
啪、啪、啪。
终于，老炮射击完毕。
起立验枪后把枪扔给了小庄。
对讲机里报靶员声音响起。
“96环。”
全场立即沸腾了。
老炮在没有体验、没有校枪的情况下，能打出这个成绩，他担得起“牛逼”两个字。
老炮嘴角微微翘起，他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
他不相信秦力还能打出100环。
那种可遇不可求的成绩，不可能再次出现。
况且越往后射击条件越差。
轮到秦力上场了。
对于他而言这更像一场战斗。
不单单是与老炮斗，也是与自己战斗。
这一天，经过成千上万发子弹的洗礼。
他的射击技能虽然提高了，但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的右肩膀早已肿得像馒头一样。
一丝丝鲜血从皮肤下面一点点渗出。
95式自动步枪每响一声，后座力推动枪托，便如一记重锤狠狠得砸在他的肩膀上。
秦力一边克服着后座力带来的巨痛。
一边精细的做着每一个射击动作，脑中测算着每一个数据。
啪、啪、啪。
终于打完了。
靶场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报靶员的声音。
“我的天呐，又是100环，100环。”
对讲机里再次响起报靶员疯狂到近乎嘶哑的声音。
所有人欢呼起来，同时都将目光投向了老炮。
老炮看了一眼秦力，摘下头上的作训帽扔给了身旁的喜娃。
一声不啃，趴在地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一次性完成400个俯卧撑。
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稍有不慎便会患上横纹肌溶解症。
但老炮没有退缩。
在大家的围观下一个接着一个做着。
“老炮，算了，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牛大锤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在一边劝着。
老炮没有理会他，继续做着。
秦力站在一边，看着地上那个起起伏伏的身影。
而且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标准。
他突然感觉老炮身上有股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也许是强者对强者的认同。
也可能秦力真的是疯狂版的老炮。
秦力望着老炮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一秦力一巴掌。
转身看发现是苗连。
“首长好。”
秦力立即立正敬礼。
新兵连的生活，已经让军人固有的特性深深植根于他的内心。
“小子，今天运气不错啊，打出两个满环。”
“报告首长，靠运气的射击相当于赌博。”
“嘿，还懂些大道理。”
苗连接着又问秦力。
“一万发子弹换来这200米一个满环，你觉得满足吗？”
“报告首长，还差得远。”
“差哪儿了？”
“我的目标是，射击课目超越狙击手。”
“超越狙击手？口气不小。知道狙击手要面临多少艰难与困苦吗？”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峰董存瑞。”
秦力仍站得笔直得回答着苗连的话。
在他的内心里对苗连有种敬畏，这种敬畏来自于苗连的正气与威严。
“哈哈哈，有意思。我想考考你，敢应考吗？”
“敢。”
秦力知道，苗连想推着他往更高的境界去。
也许这就是苗连的魅力。
没有乏味的说教，没有语重心长的教诲。
只在谈笑间，便带着你爬向更高的阶梯。
秦力不知道苗连要如何考验他。
对别人，未知往往带来种恐惧。
而对他，未知带来的是兴奋。
秦力再次挂枪跑到射击地线。
等待着苗连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