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什么妄议朝政,同侪之情,拔出后背大刀就架在了顾正堂肩上。
“顾大人,我方才是看在同朝为官,你又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地给我驻北军送军需的份上,才不愿与你理论,不曾想你竟敢威胁我!
我王翦征战沙场几十年,砍下的敌人脑袋成千上万,连先王都敬我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骑到我头上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若再敢这般跟我说话,这一砍刀下去,你这脖子上就~凉了!”
顾正堂吓得浑身发抖,后背冷汗直流,什么中书-令表舅都不管用了。
差点就要跪下:“下,下官知错了,还请王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下官一命!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顾大人知道这个道理便是好。王某依旧对顾大人不辞劳苦送军需表示感激,也麻烦顾大人明日启程。”
顾正堂昨日才到的良平城,本是打算歇上个四五日再走的,可是王翦话里”明日启程”四字分明是逐客令,加之大刀架在脖子上,他除了答应,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在得到顾正堂回京城必替他感谢陛下的保证后,王翦才放下了大刀,拖着那沉重又锋利的玄铁,在地上划着,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将顾正堂轰出了将军府。
孤立无援,一生叱咤风云,匡扶大秦的王翦从来都料想不到自己到了晚年竟会落得这般境地。
他站在大堂前院里,手里握着大刀,抬头看天。那天似乎也对王翦的境况感同身受,藏住了烈日,卷起了阴云。
“陛下,臣辜负了您的期望啊。”他喃喃自语。
他老了,疲了,悲了,怨了,任那打退狄人,收复北方失地的雄心再大,也抵不过身驱的衰老和力量的减弱。
狄人生生不息,一代又一代地南下攻城,而他却带着一帮老兵和根本补不上的新兵对抗着那些蛮横不怕死的敌军。
这个一生都在为秦朝卖命的大将军,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领着王师北定中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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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等到自己儿子这一代了。他想。只是骞儿这一代,又能有多大的希望?骞儿,又有多大的希望?
他近一年没有见儿子王骞了,全靠家书知晓京城家中和王骞的情况。
家书一般都是家中识字的下人听着董老夫人的口述写的,偶尔也会附上王骞自己写的信,但都非常短,基本都是汇报近日读书和训练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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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每次王翦都会珍藏在房中枕边的盒子里。
他知道他和王骞的关系并不好,也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儿子许多,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战场上算无遗策的大将军,在处理父子关系时却是不知所措。
不过近来的两三封家书,王骞那短短的信后都会问候一句“盼父安康,早日归来,儿亦勤勉,不负重望”,这倒是让王翦颇感欣慰的。
正思虑间,风大作,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一声惊雷响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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