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白楚说话的调子依旧放得缓,却将身子往后倾了倾,倒不是怕这锋芒夺了他性命,只是不想白白损了自己保养得当的皮肉。
那签子现下与他有少半寸的间隙,于是白楚似乎是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当然,便是姑娘肯抬举我,我也没这个能耐解了这阵法。
况且,在下若是轻易便放了姑娘,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心思?”
鹤玲原本见他有意向后倾斜,以为他还是惜命有了惧意,却又听他说出这些话来,觉得他不是没弄清现下是什么状况,便是个无忧无惧的疯子。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若您如此,我绝不会留你性命,您是否听仔细了?”
“自然。”白楚未有思量,将话便接了过来,接着他将头微微转了转,露给鹤玲一个带着笑意的侧脸,“那姑娘可知为何我如此不慌不忙?”
“阁主不必诈我,便是您有高人相佐,现下这时候,您也奈何不得我。”鹤玲心里被这话激得一惊,却从那侧脸上找不出任何她是外强中干的证据来。
她手上用力,白楚不堪重压地低下那一侧肩,看起来与平常人未有二致。
鹤玲只好稳下心神,她此刻未有法术护身,那平平无奇的八卦图含着的八荒之势便轻易侵入,却一刻不停地折磨着她的心神,此刻她无比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这百年来她未有一刻不受这经年的紧绷心神折磨,而她不知是天性愚钝还是魂魄中含的纯良过多了些,便是如此被迫处处小心,也从不愿信人间全然-是恶。
但如此日复一日度过来,她却并未觉得什么。
她离了狐族入了尘世,甚至经营起如此大的一家南雀阁,却从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直到在那人的出现,让她埋没在人间声色下的灵魂似乎全然复苏,她将所有防备都放下,尝到了一点甜头,便再吃不得苦了。
想着鹤玲低下头去,不知怎地在这关头想起嬴政的笑脸,竟心头酸涩,委屈得几乎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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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中还握着要夺了别人命的签子,让她知道自己不全然是个受害者,而且自己也是个一百多岁的狐了,实在不该这时候有这种脾气。
白楚肩上受力,他并非什么宁折不弯的角色,于是配合地顺着鹤玲的力气将肩膀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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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他转头的动作便格外费力些,于是他转回身子,状似无意地低头看了看地上不甚明显的八卦图,然后眼中便染上了些迷惑。
那绘下这图的人说过,鹤玲被困在这阵中,一旦动了杀念,这阵读了她的心便会将她压制下去,而此刻这阵法默然不动,说明便是如此情景,鹤玲也只是佯作威胁,并为起杀心。
意识到这一点,白楚倒是难得地生出了些不忍。
这些年他做这种生意,半是赚为白麟吊着命的名贵药材,半是探寻些旁门左道的偏方,见过的山精野怪算不得少,多是些贪求恶妄之徒,像鹤玲这样不甚恶的倒是鲜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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