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隐蔽得诡异的九层之上,是暗藏着秘密,也宣告着秘密的藏身之处。
鹤玲死死盯着声音发出那处,这黑暗邪门儿得离谱,听那声音传来的位置,那人距离自己并不远,自己却丝毫不能透过那黑暗看到那人哪怕一个轮廓。
那人似乎没有再畏首畏尾的意思,一点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引燃了支白烛 的烛芯。
那烛芯似乎是被灼伤了一般,在火光中“滋啦”地呻吟了几声,便认命似的燃得平稳起来。
只是这白烛的火焰似乎都没有红烛明艳,亮则亮矣,却隐隐透些惨烈的白。
那骤然亮起的烛火映着那人的半张脸,那脸上黄梅戏的妆面半残,却是说不出的风韵,不同于鹤玲长相的妖魅。
他面容虽姣好却不明艳,带着些不争之感,眼中却是明明白白写着欲望。
却不知他所求是什么。
而那烛光却无力触及另外半张脸,于是便任其依旧埋没在黑暗里。
那人看着烛火老老实实地擎在自己手里,似乎是十分满意。
于是他点了胭脂的唇便轻轻勾起来,一笑间隐着万种风情:“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还未介绍,我叫白楚,不知是否姑娘要寻之人。”
忽然燃起的烛光虽算不上亮,却在这黑暗中格外扎眼,她本能地将眼半眯,瞳孔几乎收缩成一条线,乍然只隐约看清那白楚的脸。
她仍没说话,努力适应这烛光。
她隐隐觉得不对,这人对她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而且瞳孔收缩这一反应自她化形以来便没在出现过了,此刻却突然如此,再加之方才她竟无法在暗处视物莫名让她有些心慌。
“看来便是了。”
白楚见她仍不说话,于是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一言堂尴尬。“那敢问姑娘,来寻白某是为了到我这醉花阁一游,还是有事相托?若是后者,姑娘的银子可带够了?”
鹤玲看着眼前这人笑得淡然,一时猜不透他在这与自己绕弯子是有何用意,但她唯一确定的是,这白楚只是一届凡人,这个距离她要杀他应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
于是她将方才戒备的姿势放下来,将双臂垂在身侧,长袖便覆住了她双手。然而她在袖中想要掐诀之时,却惊讶地发现手中空空如也,自己的法力又一次消散了。
鹤玲猛地抬头,却见白楚那笑意仍是不减,他将那烛台放在栏杆上,不紧不慢地拿起只青花小壶依次斟了两盅酒,那酒微温,升腾着不疾不徐的热气。
“鹤玲小姐,我醉花阁的酒是否还合您胃口?”白楚动作极尽优雅地擎起一杯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 ,又仰杯饮尽,似乎是回味般地“啧”了一声,又拿起另一杯遥遥递向鹤玲。
“方才我饮那酒里,放了什么?”鹤玲终于开口,她明白是时候该为自己拖延些时间了。
这回白楚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见她没有接那酒的意思,于是将那盅酒转了个弯,怕浪费似的又送到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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