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不同于方才松罕粗犷,而是一把熟悉的有些阴郁的少年声音,那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陛下,将她存在我这里多日,全靠这东西里的结魄水,您若是将她捞出来,指不定就维持不了现在的样子了。”
巫锁。嬴政认出这声音,却无意回头去看,他耍得什么把戏他并没兴趣得知,他只将手浸在那 水中,去碰那狐狸脸颊。
那水是冰凉,她的脸也是冰凉,嬴政将手触在她脸上,几乎没有什么实在的感觉,那狐狸仍闭着眼,仿佛只是入梦一般,平静得有些虚无。这让嬴政几乎判断不出这场景是幻是真,若是梦境,那他的狐狸究竟去哪儿了呢?
身后的巫锁看着他的样子,眼中似乎是餍足,自己也想不通是因为什么,或许是这场景与他所想分毫不差,又或许是这生离死别的戏码,最为可观。
他漠然地看了片刻,想起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单单只是为了看着一出好戏而已,于是他开口,声线还是依旧的清冷:“陛下,您此次前来,定然是要将她带回去的。只不过,带回去的是死是活,便要由您自己决定了。”
“什么意思?”嬴政听着,那话却全然进不去脑子,只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心念一动,追问了一句。
“这位鹤渊姑娘是中了离蛊,那蛊是专克成精的妖物,先食血肉,再食皮骨,最终将全部修为也一并吞了,统共是一月的光景。
鹤渊姑娘到了我这儿的时候,便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后来那一口气也断了。”巫锁摇摇头,似乎说起这个也有些唏嘘,“至于她一口气为何吊了那么久,大抵也是因为陛下。”
嬴政垂眸,正看见鹤玲手臂上模模糊糊的四个大字:“是。她要为我清除后患,我早该想通的。”
“当真是痴情之人。”巫锁有些怅然地开口,“修习百年的赤狐却为离蛊摧残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可惜。只是我这里恰好有那解法,也不忍看着鹤渊姑娘身死. .........
那作恶的蛊虫却还在她身体里猖獗,便顺手将她体内的蛊虫杀灭了,将她干干净净地放置在此处,等着陛下您来。”
“如此…多谢你了。”嬴政在那结魄水中握住鹤玲的手,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如今鹤玲姑娘体内的离蛊得解,三魂七魄又被我用这结魄水封在里面。”巫锁顿了片刻,如愿地看到嬴政转头看他,于是终于入了题,“若想让她死而复生,与我而言,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当真?”嬴政抬眼,虽明白巫锁如此出言引诱,定然不是好心而已,先不论他此言真假,只说将解了 鹤玲身上离蛊,又将她存在这水中等他前来,如此费尽心力,定然是另有所图。然而他还是顺着他的话如此问道。
哪怕只是圈套,哪怕仅有一线机会,他也肯为之一试,就算要付出他的所有。
“此言是真是假,在下口说无凭,全看陛下您是否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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