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不该给别人留下些羁绊,只留着那些记忆在余生里咂摸几番,便也够了。
他如此想着,酒便也就着这情思下了肚,全然忘却了自己才刚说过的禁沉湎,一壶酒竟几乎是被他一个人喝得一滴不剩了。
好不容易在对面两人的震惊目光中将这些念头暂且摒除掉,嬴政突然想起来,易挽舟举盏敬他之时,将杯中酒倾了一点在地上。
“易先生是护州人士?”这酒初时饮下性烈,后劲也足,饮下这一壶,嬴政觉得脑子稍稍有些麻痹,意识却还~清明。
这会儿江潋见他似乎意犹未尽,又去拿酒,原本嬴政只一杯接一杯灌自己,趁着这空当他突然抬头直视正夹菜的易挽舟,惊得他一筷子菜都-掉落下来。
然而只一瞬他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接着从容地将掉落的菜收拾好,方才回嬴政:“草民失态了。草民算是护州人士,但祖籍却在青-州。”
“青州?”嬴政把玩着手上空了的杯盏,反问了一句。
“陛下怎么问起这个了?”拿着酒进来的江潋刚好听到嬴政这句,表情僵了僵,又恢复了笑意,他过来将酒给嬴政斟好,又重新落座。
“无他,只随意与易先生聊会天。原是觉得易先生与江大人是不可多得的一对璧人,寡人也想知道这其中佳话,不知是否有幸一闻?”
“原来如此,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佳话。”江潋端详身侧易挽舟表情,发现并无异常,神色便放松开来,于是继续说道,“说与陛下听自是无妨。
三年前阿舟原本是要进京赶考,途径深林时却被山匪劫去了盘缠,便流落到我们护州这地界,我看她学识渊博,便留她做幕宾,这一来二去便…”
江潋说着幸福地一笑,一副“后面发生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的神情。
嬴政也回了他一个会意的笑,觉得有些头疼,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因为眼前这事。
这熟悉的桥段让嬴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按着太阳穴揉了片刻,说道:“刚才易先生说她祖籍在青州,青州与赫颜只一水相隔。寡人记得三年前赫颜动乱,青州就是第一个遭了难,易先生刚好进京赶考,恰好躲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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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草民虽然躲过一劫,但青州老家的家人…”易挽舟接过话,黯然地低了头,眉骨的阴影便投下来,配合紧紧抿起的薄唇,极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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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地,江潋眉头皱起来,轻握住她桌下的手:“阿舟,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易先生节哀,寡人当年带兵征讨,便是由青州与赫颜间之上的桐桥过去。青州城内,确是累累白骨,不忍一睹。”嬴政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眼见易挽舟脸上痛苦神色正浓,似乎马上就要承受不住。
“陛下战功卓著,下官自有耳闻。但也请陛下勿要多言。”江潋见她如此,自然心痛不已,出口的话也不计什么尊卑,“陛下饮得多了,也该休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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