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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男主文中的女配(16)

    时间一晃便到了除夕,这时候席驰已经可以走路了,只是不能跑跳剧烈运动,而且左脚掌落地时候还是会轻微疼痛,医生担心他长久左脚不用力以后即便好了左路也会一高一低,让他趁这段时间多练习,保持走路时身体平衡。

    老宅里外都装扮得喜庆,房子外圈挂着一排的红灯笼,大门口和客厅大门都贴着对联,门上还贴着门神,屋子里面也贴上了窗花,挂上了过年的小物件。

    按理说接连两年家里亲人去世,过年不应该这样齐齐装饰隆重,只不过周姨现在有些心疼席驰和清若,在问过两人的意见之后自己从农历二十就忙出忙进的张罗。

    原本热闹的老宅,今年却只有两个人过年,席驰和清若。

    周姨孩子都大了,除夕自然不可能留在老宅陪他们,清若倒是体谅她,提前几天就想给她放假让她在家陪孩子,但是周姨闲不住,加着私心,一直张罗到除夕中午才回了家。

    至于六叔,则是跟着席子铭一家去了米国。

    席驰一家车祸之前,席驰只在公司跟着父亲学一些基础,那时候他的计划是要出国留学,自然没有在公司有固定职位,只是得了空才会去公司跟着学一些,何况那时候席子宏身体好,这些事自然不着急。

    也就是因为这样,席子宏夫妻车祸遇难,席驰空握着公司股份,却没办法接管公司,何况他当时还落了个‘双腿残疾’。

    前段时间腿好了,加着出国读书的计划取消,席驰便进了公司,他握着公司的股份,要去公司任职理所当然,席子铭无法拒绝,不过现在给席驰安排了一个偏门项目,席驰在里面任职经理,看着是和席治平级,但是概念完全不同。

    席驰也不急,每天该上班就去席氏上班,不想去就直接不去。但是席子铭急,席驰接的是席子宏手上的股份,表面上看和他股份持平,他接管公司之前和接管之后都在暗地里收购散户,但是散户难收,大股东手上的股份又难撬,这一年下来仅增长了百分之四。可是老爷子当初放心不下徐清若,不仅让她和席驰结了婚,更是单独给她留了一份股份出来,并且留了百分之十。

    这才是席子铭顾忌的地方,徐清若虽然是个没脑子的,但是她现在和席驰是夫妻,若是席驰日后和他争公司的控制权,徐清若肯定要帮席驰的。

    为此自从席驰去公司任职开始,席子铭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和席子宏皆是老爷子亲子,从小享受的教育资源同等,他未必不是个有本事的。

    只是老爷子有些封建思想,觉得长子为重,所以很小就带着席子宏去管公司的事物。

    席子宏开始懂事之后当然有些不甘心,起初还半真半假的问过老爷子,为什么每次去公司都带大哥不带他,老爷子说话也直接,直说因为他是你哥哥。

    都是自己的亲儿子,老爷子自然都是真心疼爱,只是那个年代的人,教育方式难免有些问题。即便给的东西都一样,可是因为没有及时开导,席子铭还是就此心里埋了刺。

    那时候也不过十几岁起了念头,十几岁又正是爱模仿的时候,电视剧看多了,特别是看多了古代皇权更迭,觉得他爹以后去了,他大哥接管公司自己肯定不会好过。

    念头一起就拉不住,席子铭读大学时候便开始认真在思考这些事,便是那时候就开始准备的。

    老爷子一走,公司里怎么都有些踩高捧低的人,即便席子宏对他一如之前,但是因为很小时候就埋了那样的想法,席子铭没办法不多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也正是因为准备多年,警方觉得有问题,但是多方调查得出的结论仍是意外。

    至于唯一活下来的席治,现在不可能再出意外,那白痴都知道和他有关系。

    所以席子宏自从席驰进公司之后便忙着扩张自己的势力以及拉外界的支持。

    这种外界的支持自然得是重量级的合作伙伴才有用,这几个月席子宏都在自己外出谈合作。

    除夕是华夏最重要的节日,在米国不是节日,所以席子铭好不容易约到米国一个大家族谈合作就果断去了米国。

    六叔知道席子铭除夕要在米国呆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着去。

    席驰现在已经能走路,六叔的担忧就少了很多,席子铭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放心不下。

    所以午饭后周姨一走,老宅里就只剩清若和席驰两人。

    周姨已经张罗好了他们两晚上的饭菜,只有两个人,周姨还是认认真真做好了八道菜放在保温箱里,到了时间端出来就能吃。

    饺子也包了不少,周姨还弄了些彩色的饺子皮,和清若说如果想吃就和席驰两个人包一些。

    周姨这话,依旧有小心机。

    席驰格外的忙,除夕不需要上班,同样一大早起床吃了早餐之后就钻进书房,周姨去添了两次茶,看他面色严肃电脑在手下就没停过,也不敢多说。只是看着总是叫人觉得有些心酸,如果要包饺子,清若喊他席驰自然也不会推脱,好歹闲下来一起坐一会。

    清若吃过午饭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换了身衣服,粉色的上衣搭牛仔裤,化了个淡妆,又抱了件厚重的大衣才下了楼。

    下楼之后把外衣搭在沙发上去敲席驰的书房门。

    “席驰~”

    “在。”

    清若因为席驰的回答挑起了笑眼,推开门却也不进去,半斜在门边提醒他,“我已经午睡起来了。”

    席驰手头上的方案还没看完,但是昨晚和她说好的,这会也利落停手,“好。”文件保存顺便把桌子上打框架的笔记本和笔收起来。

    清若站在门口等着他,席驰收拾完便站起身朝她走过来,他最近走得慢,但是已经没有了高低脚的问题。

    走到她面前看她还斜靠着门框没打算让开,也停住脚步垂眸看她,等着她先开口说怎么了。

    她隐了笑意在眼眸中,面上的表情格外寻常,好似是仔细看过他之后才直起身,同时朝他伸手过来。

    席驰也不躲,保持着站定垂眸的姿势任由她动作。

    清若的手指落在他衬衫的第二个纽扣,轻哒哒的动作,要解又不用劲。试了一次自然是没解开的,珉了珉唇微抬下巴和他对视。

    委屈不知名的期待和隐藏在小狐狸眼眸深处不易觉察的戏谑。

    这个时间段,她的两边手指还是扣在他纽扣上的,纽扣小,她手搭上去自然有一部分力道是扯着他的衬衫面料的。

    席驰轻扯嘴角,看着她没挪开视线,只是双手抬起来,大掌拢着她柔软纤细的小手解开了那颗纽扣。

    方才遮挡的胸膛被释放,还有两边初露边角的锁骨。

    这才问她,“怎么了?看我这颗纽扣不顺眼?”

    当她不讲理,任性肆意,却也放纵她的娇蛮。

    清若小脸上方才的委屈消失无踪,笑得软绵绵的,脸颊泛起可爱的红晕,“没有,你不勒吗?”

    说话间手从他的大掌间挣脱,不可避免的扭动中自然手指要触碰到他的胸膛,席驰感觉明显,她指尖划了一下他的锁骨。

    故意的。

    眼睛都要弯成月牙了,在偷乐。

    他的衬衫一直都是这样扣纽扣,她也就今天想问勒不勒。

    席驰不和她计较,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因为身高差居高临下拍人脑袋的感觉十分之好。

    “徐皮。”

    说完就饶过她往客厅走。

    清若跟在后面抗议,“不许这么叫我,太难听。”

    席驰在前面走得四平八稳,“徐大皮。”

    “……换一个。”

    “徐小皮。”

    “席皮。”

    “……”

    话题就此终结。

    昨天答应了清若在她今天午睡起来之后他就不工作,好好过节,但是这会时间也还早,还不到吃饭时间,席驰便问她,“这会要干嘛?”

    清若指指小房间的方向,“陪他们说说话?过年了。”

    席驰点点头,两个人便往家里的小祠堂房间走。

    进了房间,清若给他拉了椅子过来,席驰也点点头坐下。

    她轻声开口和他说,“你先和他们说说话,我点灯。”

    每个牌位前都点着灯,香炉只有一个放在正中间的位置,点灯这种事席驰从前从来没接触过,后来即便是周姨做了他也学不会,因为细节里有宗教文化的信仰在,便是清若跟着周姨学会了。

    这会从爷爷开始给每个人点灯,过程中还要轻声念叨。

    清若说是让他先说说话,但是席驰的性格,确实开不了口,他多年的教育塑造的世界观是唯物主义,但是因为对亲人的情感寄托,才选择在世界观之外立祠堂,也时常会过来坐一坐,其实他真的没有能说的话,人死如灯灭,或许一开始想过为什么父母在的时候没有更听他们的话,弟弟在的时候没有对他好一些,又或者是一些假设,假设他能早一点识破席子铭那畜生,保护自己的家人。

    但其实都无济于事,因为他知道,没有假设,也不再有过往。

    所以席驰即便设了祠堂,他还是不会再一味的沉溺在过去,他只能往前再努力往前,承载着父母的爱与弟弟的那一份未来。

    一开始的几个月席驰一方面抗拒祠堂,一方面却忍不住来,情感矛盾。但是这会,他面色温雅,心境平和。

    清若满脸虔诚认真,从爷爷开始到席驰的父母和弟弟,每一个人牌位面前都认认真真点了灯。所有的宗教信仰细节都无遗漏,佛家相信轮回,她自然要为这些亲人虔诚。

    点完灯之后拿了香过来,席驰也站起来接,她也没问他怎么刚刚坐着就不出声,他的性格要是出声开始絮叨才是怪事。

    两个人一共躬身弯腰,三扣之后上香。

    席驰先上完了香往旁边退了两步让她。

    清若视线落在手中的香上,面色印着祠堂里带金边的装饰有些透光,眸色温柔,“爷爷,爸爸,妈妈,臻臻。春节快乐。”

    席驰原本一直宁静的心像是突然被灌入了滚烫的热油,瞬间融了个洞,又疼又辣,可是更多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灼热,随着心脏的跳动一瞬间四肢百骸都烫得冒烟。

    他四肢僵硬,感觉身体的控制权已经离他远去,没有本能亦没有反应。

    清若朝他转过头来,方才眉目间的温柔还没落下,话语依旧轻得像是棉花在血脉里拨动,“席驰~和爷爷他们说句春节快乐吧。”

    席驰觉得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隔绝开,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血红中,他知道自己所有亲人被人害死,知道自己满身血海深仇,亦知道他苦苦压抑住的血腥残暴。像是天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没有来处,亦没有归途。

    突然被滚烫炙热的东西砸进来,疼,生疼。

    可是炙热,生命才有的炙热,生生在血红的世界里砸出了一条路,或许顺着走下去,就是他的归途。

    席驰眨了一下眼,方才那些也不过是瞬间。

    他这会觉得心脏生疼,被烫的,让他有点想要弯腰,十指也软到使不出力。

    可是他更想笑。

    席驰弯了弯眉眼,真的笑了。

    眼睛一弯,眼泪就滑出来了。

    清若瞪大了眼,这人是不是有点爱哭啊,泪点这么低的么,明明原身记忆里即便是父母离世时候席驰都只是冰冷着眼没流泪啊。

    泪腺坏了?

    清若有些担忧的上前,稍微垫脚去擦他滑下来的那低泪,“怎么了这是?脚疼吗?”

    席驰摇摇头,方才的笑容已经收敛干净,他这近一年时间的第一个笑容,也不过刹那。

    “没事。”

    清若手还在他脸颊边,席驰抬手拉下她的手,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握了一下后放开,“爷爷、爸、妈、小臻。春节快乐。”

    **

    有了可以春节快乐的理由。

    ——【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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