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摇光祖庭的公主，中君之女
“未央仙朝的前身？”
这缕青烟妙曼婀娜，在他面前显露幻化而出，模糊的面孔上，带着一些困惑。
顾长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盘上，神情还是带着一些思忖。
“未央仙朝是在摇光祖庭崩溃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摇光祖庭其实是摇光仙朝的前身。”
“不过，在摇光祖庭解体分崩之后，在未央仙朝创立之前，还有一个时代，但那个时代因为某种缘故，已经被人所遗忘。”
他看了眼这缕青烟，不急不缓地道。
“摇光祖庭？”
此时听闻这话，这缕青烟所幻化的身影，也陷入了沉思。
模糊的面孔上的神情，因为这四个字而不断变化。
时而沉默、时而皱眉、时而痛苦、时而挣扎、时而茫然，仿佛是在某种痛苦的过往记忆中挣扎。
顾长歌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并未出声打扰。
随之他看向棋盘，在上面一点，原本错落有致的棋子，忽然间化作漫天的黑白光雨，一道模糊的时空旋涡，就在黑白光雨中浮现。
拾荒之书静静地悬在一旁，青烟般的身影，却不由自主地被那道模糊的时空旋涡所吸引注意，目光看了过去。
时空旋涡的对面，乃是湖面般平静的画面。
恢弘气派的殿宇仙阙，云雾飘荡，雕梁画栋，彩霞蒸腾，疑似仙宫神楼，煌煌不可逼视。
天地间，到处都是宏大的声音，人影无数，亿万生灵叩首膜拜，举世共尊。
这是一方古老辉煌的国度，繁盛到了极致，仙神现世，道法昌平。
仙道和神道都演绎到了某种绝巅，仙凡不再有隔，凡俗之胎亦可寻道，去追求仙淼神踪。
这位国主开创了一方仙凡盛世，所辖大小中千世界，共有十万八千万个，子民亿万兆，万族来朝。
“瑶光……”
拾荒之书的器灵，模糊面孔上流露出一股悲意和缅怀，看着那光影中浩大的场面，在喃喃般地道。
若是细看的话，此时会发现她的面孔上，眼角处有两道清晰的血痕浮现。
本来模糊的面孔，此刻却在悄然凝实。
棋盘上光影交错，时空旋涡沉浮，有时间的气息流淌，像是浩瀚的星域演替变化，更像是一本古朴的书籍在翻动，有历史画面在其中不断演化。
一幕幕画面在其中闪逝，从一方国度的创立，由新生，走向繁荣、鼎盛，已至巅峰，仿若一部磅礴的古史被翻阅打开，供人观阅。
顾长歌其实很意外。
在他打算插手如今苍茫局势，顺便推演了下那个藏于幕后之人的因果的时候，结果却有了新的发现。
拾荒之书的来历，和曾经的摇光祖庭有极大的因果关联。
虽说拾荒之书并非初代文明至宝，但也是一方强横的至强文明，集结诸世力量所铸造的，并非寻常之物。
它的来历，会和摇光祖庭牵扯上关系，这多少让顾长歌有点意外。
确切的说，它应该和摇光祖庭崩溃瓦解后，所诞生的那个势力有关系。
摇光祖庭是曾经的中君所开创的道统势力，理应有一件初代文明至宝坐镇。
不过，那件初代文明至宝，如今也早已是下落不明，踪迹不知，不知遗落在了何处。
而在摇光祖庭崩溃瓦解后，那方新的道统势力，建立在其废墟之上。
不过，那方道统势力，竟然被历史的尘埃所遮掩，消失在了岁月洪流中，导致如今罕有人知晓。
若非顾长歌在推演摇光祖庭的过往时，在岁月长河中看了一眼，不然也很难发现曾经出现过的那方势力。
那方势力的因果线索，通通被人所截断，故意使其湮灭于岁月当中。
浓郁的迷雾遮掩住了一切，但在他目光看去的时候，还是看到了诸多端倪和因果，以及一些颇有意思的画面。
拾荒之书的器灵，曾说她被最亲近的人所背叛，天下修士皆负她。
当时顾长歌并未在意，也从未想过说要真正替她做些什么。
只是因为约定一事，口头上答应帮她以后从拾荒之书中解脱出来，顺便帮她重塑道基根骨。
如果不是在推演未央仙朝时，意外看到了那些因果，顾长歌恐怕都很难再想起她来，自然也不会想到她和摇光祖庭崩溃瓦解后，存世过一段时间的那方势力有关系。
“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传了出来，拾荒之书器灵在那里无声无息地落泪。
殷红的血迹遍布她的面孔，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凄厉、诡异。
顾长歌早有预料，神情毫无波澜，无动于衷。
摇光祖庭分崩瓦解之后，名叫瑶光的国度在原本摇光祖庭的废墟上拔地而起，瑶光国主自号瑶光女皇。
在她的统御治理下，瑶光古国蒸蒸日上，国力昌盛，甚至有比肩曾经摇光祖庭全盛之时的盛况。
在瑶光古国走向极盛之后不久，瑶光女皇却是忽然诞下两女。
大公主名叫含景，二公主名叫含秀。
在建立瑶光古国之前，瑶光女皇便疑有身孕。
诞下两位公主之后，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两位公主尚未成年，便坐化病逝，撒手人寰，留下两位公主相依为命。
“瑶光女皇死后，瑶光古国大乱，两位公主尚未成年，虽有瑶光女皇的旧臣辅佐相助，但依旧难以把权握势。”
“眼看瑶光女皇所留基业不保，好在大公主含景秉承母志，关键时候稳住大局，凭借瑶光女皇留下的诸多后手，把控住了局面。”
“而后，小小年纪独揽大权，成为新的一代铁血女帝，手腕惊人，一身手段更是不输于曾经的瑶光女皇……”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叫姬含景？”
顾长歌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像是在叙述一件简单的历史。
“呵呵……”
拾荒之书器灵的笑声，越发的清脆，犹如银铃一般，但面孔上的血泪也越发的明显。
她的模糊面孔，变得凝实，雪白的脸上，遍布长长的血痕，长发披散，目光凄艳，带着无尽的凄凉和幽冷。
“你什么都知道了，果然一切都瞒不过你。”
她略带空洞的目光，自模糊的时空旋涡中收了回来，没有再看当中的景象。
顾长歌随手一挥，面前棋盘上的所有光影都消失了。
所有的棋子，还是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变过，一切仿佛都是幻觉一样。
“本来不想知道的，但现在不得已知道了。”
他随意道，目光并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往常一样平淡无波。
瑶光女皇极有可能就是摇光祖庭的开创者中君的妻子，中君姓姬。
在摇光祖庭崩溃瓦解、中君道崩之后，便由瑶光女皇继任了摇光祖庭的大统。
这么说来，拾荒之书器灵，也就是姬含景，其实就是中君的大女儿。
曾经抗击代天的五位主要领袖，中君、西圣、南尊、东皇、北帝。
这些还是顾长歌近段时日才知道的，以往时候他都从没有去了解过。
至于为何姬含景最后会落个被封印在拾荒之书中，沦为器灵的下场，这就牵扯到瑶光古国的内乱斗争当中。
当中的是非曲直，顾长歌也并不在乎。
他如今在乎的是姬含景的身份。
她是摇光祖庭的公主，同时也是曾经抗击黑祸浩劫的领袖之一中君的女儿。
在瑶光古国瓦解之后，中间曾有经历过多次漫长的朝代更迭，瑶光古国也分崩为不同的朝代国度，每一个朝代国度，都存在过不短的纪元时间。
最后一次存在于历史中的国度，名叫瑶国，而那便是未央仙朝的前身。
自瑶光古国崩溃瓦解，再到未央仙朝的诞生，中间都有一根庞大的因果线在串联，隐藏着一个幕后之人。
确切的说，应该包括瑶光古国的诞生，也和那个幕后之人有关。
他的手笔，从遥远的太古时代，就一直贯穿到如今。
包括正一盟的背后，也有他的影子。
顾长歌对于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谋划、小伎俩，素来都是不感兴趣的，不过这次刚好那家伙的谋划，触及到了他的布置。
这让他有了点借题发挥的兴趣。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中君手中的初代文明至宝，应该就落在了那家伙的手中。”
“自黑祸时代结束以后，才敢显露踪迹，看来先天时代的生灵，都还没彻底绝灭。”顾长歌略微思忖着。
若将苍茫的整片岁月平铺开来，其实可以分为两个时代，苍茫诞生之前，以及苍茫诞生之后。
苍茫诞生之前，混沌存在，清浊未分，一片鸿蒙未知，统称为先天时代。
而在苍茫诞生之后，囊括黑祸时代、太古时代、上古时代等诸多时代，其实都被称为后天时代。
像是如今一些依旧存世的祖神，其实都是先天时代的生灵。
先天时代横跨的时间区域，太过于浩瀚漫长，中间其实都还能细划成各种小的时代区间。
于混沌中诞生的先天生灵，内蕴先天五行，孕育灵智，比后天时代的生灵，更为近道。
在本源三祖划分清浊，凝练苍茫界和本源界之后，才有了后世的后天诸世时代。
“你答应过我，会让我从拾荒之书中解脱出来的。”
姬含景的声音，忽然打断了顾长歌此刻的思绪。
此时姬含景已经恢复了过来，面孔又变得模糊，不过依稀可以看到那两道清晰的血泪痕迹。
她的语气，蕴含一种极致的恨和怨，滔天的怨怒之气，似在她的身后化作了长河江洋。
作为瑶光古国曾经的女皇，在纪元终末、灵气枯竭，大破灭、大清算到来之日。
她以一人的血肉之躯，替整个古国亿万万子民熬下了寒冬末日，扛过了清算破灭。
可在她最虚弱之时，她曾经相依为命，无比信赖，视作为此生最亲近之人的妹妹，却联合诸多臣子，将她献祭。
他们将她的血肉，作为炼制铸造文明至宝的薪柴，把她的真魂，封镇在文明至宝当中，作为器灵。
唯有文明至宝镇守气运，瑶光古国才能渡过下一次的纪元清算。
于是她成为了那个最大的牺牲品，被她最信任的妹妹所背叛。
“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食言。不过瑶光古国早已不复存在，你浑浑噩噩那么多年，就算记起了过往，也无济于事。”
“你又该找谁报仇呢？”顾长歌看了她一眼。
“我能感受得到，我妹妹的血脉，还存在于世间，她有血脉后人，直到今日，还依旧活着，我曾发过最毒的诅咒，让她偿还欠我的一切因果，她如果偿还不了，那就在她的血脉后人身上偿还。”姬含景带着刻骨的怨毒和恨意说道。
顾长歌略带异色地看着她，然后忽然笑了，“若是我告诉你，你的最大仇人，并不是你的妹妹，而是另有其人呢？”
姬含景忽然愣住了，顾长歌的神通广大，近乎无所不能，她自然是知道的。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知道曾经瑶光古国所发生的隐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姬含景模糊的面孔上，眸子紧紧盯着顾长歌，有些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