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绯表现得恭恭敬敬的，“回父皇，虽然东齐曾经有功于我们，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现在南平王攻打的是东齐，但东齐国被攻下之后呢？火会烧到咱们头上来的。”
聂凡点了点头，语气中带了一丝赞许，“你说的不错，不过之前西魏曾和东齐一起攻打北燕，我想北燕国主是不会轻易忘了这个仇的。”
如果东齐被灭，火很快就会烧到他们西魏身上来。
“南梁女帝与北燕结为同好，北燕国力日益强盛，东齐国怕是大势已去啊。”
底下的人群里有一个声音响起，“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聂凡一看，说话的正是四皇子聂北。
“说。”
“儿臣不太赞同五弟的话，正因为南梁女帝与北燕国结为同好，所以咱们西魏才更加要跟东齐一条心才好，否则在东齐被灭之后轮到的就是西魏了。”
见聂凡没有出声，大殿里一片沉默，聂北想了想继续说道：“虽说应该派出一支军队去助东齐一臂之力，可出兵多少还是由我西魏自己说了算。”
大殿里响起了聂凡的掌声，“说的好，朕就知道朕的儿子里属老四最得朕心。哈哈哈……”
底下的大臣有四皇子聂北的心腹，溜须拍马地奉承着聂凡。
聂绯将头埋得低低地，尽量减少存在感。他觉得东齐如今的危机是接除了，只不过如今的情势一定不是最终的结局。
东齐离覆灭一定不远了。
北燕国内的皇宫里，冷沐羽得了东齐国主的警告消息，正得意洋洋。
“南平王这次做的不错，早就该打东齐一个措手不及。”
底下的大臣们哪里敢多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大多数时间，他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传朕口谕，多派人手给南平王，朕要东齐覆灭！”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东齐国有数座城池被瑾云骑夺下，四国之中，甚至有了东齐国云傲天弃位而逃的消息流出。
西魏国皇宫的凉亭里。
“朕真是棋差一招啊……早知道该听你的。”聂凡略带惆怅地落下一子，对面坐着的是五皇子聂绯。
“父皇多虑了，幸好当初父皇派出的人手不多，咱们西魏的损失不是很大。”聂绯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让着聂凡。
聂凡落下一子，又是一声感叹，“哎……朕现在有些烦闷的是，云傲天那家伙出逃了之后会不会来西魏求助。”
“来也没关系，大不了，让他出不了皇城就是了。”
聂凡手中的动作一顿，笑着看向他，“你倒是头脑清明。”
“父皇不必心软。因为如果今天位置互换，云傲天他，不一定会对我们心软。”
聂绯的这番话，让聂凡第一次真正地好好打量了聂绯一番。
……
辰州城。
熙熙攘攘的街上的一处角落忽然聚集起了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动作十分粗暴，那女人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大声向围观的人呼救。
人群中有个穿着盔甲的女人挤了进来，待她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便大喝：“住手！”
那大汉顿时松了手，年轻的女子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跌坐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个堂堂五尺男儿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苏语凝伸手将楚蓝釉从地上扶了起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那个大汉好像是瞎了眼一样的不把穿着一身盔甲的苏语凝放在眼里。
苏语凝不怒反笑，“好大的口气啊。我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想知道，直接去南平王那里问问就是了。”
那大汉这才意识到苏语凝的身份其实很不一般似的，冷哼一声，仍然表现得比较淡定地说：
“我才不管你到底是谁呢，不管你是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她还不了钱，那就应该交由我处置。”
“她欠了你多少钱？”苏语凝挑了挑眉，“告诉我，说不定我会愿意帮她还。”
“五十两。”
“五十两？”苏语凝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楚蓝釉，向她确认。
楚蓝釉点了点头，又哭丧着脸说道：“其实原本没有这么多的，只不过欠了他五两银子，没想到……没想到利滚利地成了五十两……”
“呀，真是活久见。”苏语凝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似真似假地感叹道：“没想到我苏语凝这辈子还能在辰州城见到一个放高利贷的，有点意思。”
那大汉有点不太敢相信，将苏语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苏语凝？”
“嗯！”苏语凝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大汉，看着他灰溜溜地说不要那五两银子，又灰溜溜地逃走了。
苏语凝心里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走了。”
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楚蓝釉的身上，苏语凝语气平和地道：“刚刚那个大汉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你的家在哪儿？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楚蓝釉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甚是让人心疼。
“你家是哪里的？”苏语凝有些警惕，一般这样的场景发生的时候，哭的楚楚可怜的，往往都是最不好招惹的那一个。
楚蓝釉怔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一眼苏语凝，这女人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她不是都说了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吗？听不懂人话吗？
“我问你家之前是哪里的？”见楚蓝釉表现得呆呆愣愣的，苏语凝只好把问题重复一遍。
这时候的苏语凝压根就没有想到楚蓝釉的真实身份，不然她一定会吐槽。
楚蓝釉抽抽噎噎地说：“我是东齐国的人，父母都在逃亡中意外逝世了，跟唯一的一个弟弟也失散了，我一个人拿着仅有的盘缠逃到这儿……刚刚那个人喊着要把我卖到青楼呢。”
“真是可怜。你有什么一技之长吗？”
“有啊。”蓝釉眼中灵光一闪，掰着手指头数，“我会洗衣做饭，烧水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