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团长脸色愈发凝重,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部队抓紧时间休息,马上从辎重队,警卫队,指挥部勤杂人员调兵补充一三中队,保证一线作战部队满编。”
“明天上午八点,部队准时向救**司令部发起进攻!”
旅团长彻底怒了,他要用行动来报复救**,洗刷对方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东回镇救**司令部,出击部队陆续回到镇子里。
周成比鬼子旅团长晚一个小时拿到汇总好的战报,扫一眼就变得激动起来:“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今天晚上的夜袭咱们大获全胜。”
“直接参加战斗的四连,五连,迫击炮连,战车排,至少干掉日军一个步兵中队。特别是四连和战车排,在炮连和五连掩护下,成功突破日军防线,杀进他们驻地,击溃一个步兵中队。撤退时还带出来两挺重机枪,三挺歪把子,五十多条步枪,各种子弹一万多发,大大弥补了我们在夜袭中的损耗。”
“我决定把三挺歪把子补充四五六三个连,装备各连的警卫班,两挺重机枪加强给二营重机枪排,三八大盖给炮连,装备所有弹药手,让炮连也拥有自卫能力。”
“一会儿除了炮连和一线警戒部队,其他部队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早点吃饭,然后用镇口的防御阵地好好招呼小鬼子。”
“炮连以班为单位,每个炮兵班负责一个小时,继续在日伪军驻地周围活动,每隔十分钟朝驻地打一颗炮弹,记得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打,但不能重样,打完了就转移阵地,换一个目标继续射击。”
“我要让小鬼子今天一晚上都睡不好觉,明天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跟我们作战。”
日军指挥部,旅团长带着愤怒和憋屈重新躺到行军床上。
虽然一点睡意也没有,但还是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他要报复救**,必须养足精神。
刚刚把烦心事抛之脑后,准备进入梦乡,“轰”的一声爆炸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样,非常剧烈,一下子把他炸醒,然后就看到门口警卫很着急冲进来。
“长官,指挥部刚刚挨了一颗炮弹,肯定是我们被救**炮兵盯上了,这里很危险,您必须马上转移!”
从床上坐起来的旅团长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警卫已经冲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他就往帐篷外面跑。
其他警卫有人拿军装,有人拿武器,紧随其后冲出帐篷。
过了几分钟,并没有炮弹再砸进指挥部后,旅团长才重新会到帐篷,心里对救**的恨意又多了两分。
刚才转移时太狼狈了,再次丢尽了脸面,这也是救**给自己带来的。
回到行军床上,刚把眼睛闭上,爆炸声又响了。
这一声爆炸隔自己至少两百米,指挥部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但旅团长还是第一时间爬起来,拿起望远镜就往外面冲。
驻地西南方向挨了一颗炮弹,腾空而起的黑烟让旅团长一眼就判断出弹着点的具体位置。
在几堆篝火的映照下,弹着点很清晰展现在他视野。
平整的地面被炸出一个半米深的弹坑,旁边倒着两个士兵,一个人已经不动了,另一个人还在蠕动。
附近好几个士兵冲过去抢救伤员……
“我明白了!”旅团长放下望远镜后,脸一下子就沉了起来,捏着拳头自言自语道。
“救**想用炮火不间断骚扰我们,不让我们好好休息!”
“每隔几分钟往我们驻地发射一颗炮弹,没有任何目标,漫无目的的开火,下面的士兵会承受巨大压力,每个人都会担心下一刻炮弹会不会落到自己身边,然后没办法入睡。”
“要是大家今天晚上休息不好,明天就没精神,战斗力也会大受影响,还怎么进攻……”
“命令迫击炮中队,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干掉这门迫击炮,不能让这种危机感一直悬在士兵们的头顶,否则大家今晚就没法儿睡觉了!”
收到命令的迫击炮中队长非常恼火。
对方一门迫击炮,自己有八门迫击炮,看似八比一,自己占了绝对的数量优势,闭着眼睛都能把对方干掉。
其实不然。
对方朝驻地发射第一颗炮弹时中队长就被惊醒了,而且盯上了对方。
敌人使用的是迫击炮,如果旅团长想要干掉它,肯定是让自己出手。
与其等命令下来后再关注他们,还不如现在就盯上,到时旅团长的命令一到自己就能出手。
经过刚才观察,他被震惊到了:用迫击炮偷袭驻地的对手非常狡猾。
到现在总共发射两颗炮弹,全部来自不同位置。
意味着对手并没有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而是打一发炮弹转移一次阵地。
这就难办了!
对手发射一颗炮弹只需要两秒钟,然后开始拆解火炮,转移阵地。
意味着他们从开炮算起,最多半分钟就转移走了。
自己通过弹着点和炮弹飞行轨迹测算对方炮兵阵地的大概位置,然后计算出火炮的射击诸员,再调整火炮,跟着进行试射,确定没有打偏后才能进行炮火覆盖,干掉对手。
正常情况下,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一分钟。
现在任务紧急,可以把试射那一步省掉,但仍然需要至少四十秒。
等自己把炮弹打过去,对手早就扛着火炮转移到几十上百米外了,还怎么打!
可军令如山,这又是旅团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是完成不了,挨处分都是轻的。
中队长绞尽脑汁,最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扩大炮击范围,提前判断出对手的大概撤退方向,计算出提前量,在对手撤退路上炮击他们。
但对手可能撤退的方向太多,意味着炮击成功的概率最多只有两成。
而且就算自己找对了方向,也不一定能干掉他们。
敌人只有一门迫击炮,六七个炮手,很容易就能从炮火中冲出去了。
可就算如此,那也比对着空无一人的阵地放空炮强。
说做就做,中队长马上命令部队架炮,做好射击准备,观察手和测算射击诸员的炮手全部待命,等着对手开炮。
十分钟转瞬即逝,第三颗炮弹从天而降砸在驻地西南方向,弹着点和第二发炮弹偏了近两百米。
这次鬼子很幸运,炮弹砸在一片空地上,没一个士兵受伤,但却把附近的人吓了一大跳。
炮兵中队长没时间给步兵庆幸,爆炸一响就命令身边的炮手开始测算射击距离。
负责射击的炮手全部蹲在迫击炮旁边,随时准备调整射击诸员。
中队长等在旁边,眼睛盯着手表,看到时间一秒秒过,脸上全是焦急神色。
虽然看不到对手炮兵阵地的情况,但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现在肯定在拆解火炮,然后快速离开阵地。
部下耗费的测算时间越久,他们跑得越远,最后打中他们的几率就越小。
“队长,算出来了!”旁边一个中尉叫道。
中队长赶紧命令:“射击距离不变,往左偏五十米,马上调整射击诸员,每门炮五发急速射,调整好了就开炮,不用再等我命令。”
“嗵嗵……”
又等了差不多十秒,两声沉闷的迫击炮射击声在身边响起。
中队长赶紧举起望远镜,三四秒后,一千多米外的坡地上腾起两团火光,三秒后,剧烈的爆炸才传到耳朵。
“嗵嗵……”越来越多的迫击炮加入战斗。
一分钟二十发的超高射速让部下只用不到二十秒就把四十发炮弹全部打出去。
遭到攻击的坡地被炸得到处都是弹坑,硝烟弥漫。
如果刚才这里有人,至少有六成几率被炸死。
遗憾的是鬼子炮兵中队长判断错了方向,攻击他们的炮兵并没有朝这边转移。
早晨六点,打了大半夜的炮战终于停了。
这一次幸运女神没有光顾日军,炮兵中队打出去至少四百发炮弹,除了炸死炸伤三个炮手,一门迫击炮都没有摧毁。
反观救**,后半夜一共耗费32颗炮弹,虽然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砸进鬼子群,但却炸死炸伤三十多个小鬼子。
更重要的是,整个后半夜小鬼子的心都悬着,担心下一颗炮弹会砸到自己身边,导致大部分鬼子都没有睡着,一直熬到天亮。
早晨吃饭时,至少五成小鬼子顶着黑眼圈,更多的小鬼子哈欠连天,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旅团长对救**的恨意又多了一份,虽然知道部队战斗力肯定会受到影响,但他已经等不及要报复了。
部下刚吃完饭,进攻命令就在驻地里面传开。
救**司令部,六连通讯兵急匆匆闯进来:“报告司令,小鬼子的进攻开始了,一千多个鬼子全部集结在我们阵地前面,炮兵正在架炮。”
“马上去前沿阵地!”周成抓起一副望远镜就往指挥部外面跑。
前沿指挥部建在村口的一个石头房屋里,这儿是村子里位置最高的地方,透过瞭望口,周成可以看到整个战场。
一千多鬼子身后,四门山炮,两门步兵炮,排成一排,高昂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一线阵地。
山炮前面,八门迫击炮分成两排架在地上,炮手躲在迫击炮旁边,随时准备射击。
进攻部队正前面,日军剩下六挺重机枪已经架好,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一线阵地。
一个中队的小鬼子突然脱离队伍,慢慢朝战场逼近,越过重机枪阵地后迅速分散,形成以小队为单位的散兵线,端着枪,半蹲在地上,等待进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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