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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偷学功法

    傍晚时分,杨峻应约来到城南郊的一处小庙。刚到庙门口,便听到“噼里啪啦”打拳声,不要看也知道石墩在庙里头打拳。

    杨峻迈步走进去,见石墩身如黑熊,势大力沉,两个臂膀挥舞,呼呼直响,双掌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

    杨峻见到石墩使的是府内公子们修行的绝学“金熊开山掌”,脸色一愣,忙说道:

    “石墩,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偷学府中兵级战法,这要是被发现了,定会被打死的。还记得那个伙夫吗?他被发现偷学府中秘法,被城主派人追杀,最后将他吊死在城门上。”

    石墩不以为然说道,“石膘,我学的只是招式,没有口诀。而且你说的那个伙夫,我知道,叫做焦大宝,他是利用给公子送膳之际,抄录了明月照海神功,并且暗自修行。我这个金熊开山掌,哪里比得上那明月照海神功。”

    石墩修行了江府的平山功和滚石刀法,如今他利用自己是演武堂护院的机会,平日观摩公子们修行功法,于是也依葫芦画瓢,学得金熊开山掌一招半式,算不上是真正功法。

    但这要是被府内发现,也肯定会被严厉处置,自从焦大宝事件之后,府中对私自偷学功法处置严厉,打断腿都算轻的了。

    石墩边打拳,边说道:

    “阿膘,来到燕然城这段时间,我算是看明白一件事,要想改变自己命运,就得要有强大的力量。你看我,原本是二脉修为,只能任由那牛山泉欺压。但现在我已经开了四脉,他便拿我没办法。府中也安排我独领一队。”

    “而且,你再看看,这城主府每日要扔掉多少粮食?就是那看门的狗都比我们天门寨的人吃得好。我们既然走出了天门寨,那岂能再回去?我不单单要改变自己,等我力量强大了,我还要改变我们寨子,不要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听到石墩的一番慷慨言语,杨峻深以为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看这燕然城大户人家每日饮食,就足够天门寨一寨子人吃上两天。

    “也罢,你我现在是低微之人,想要翻身,确实要有非常手段。只是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随意展示。”杨峻沉思片刻说道。

    “这个我自然晓得。”石墩笑着说道,“来,我再打一遍给你看看!”

    杨峻看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你这第三式到第四式衔接不够流畅,你且将右脚向前再跨八寸,右掌朝天后旋转,试试。”

    看着石墩打拳,杨峻竟充当起来教习,在一旁指点,若是被府中传授功法的教习看到,定然会目瞪口呆。

    杨峻没有修行过这套功法,但竟然对招数的理解如此透彻,像是在这功法浸淫多年一般。

    “阿膘你不亏是读书人,见多识广,我才打三遍,你就能发现我学得不对。你的水平比那教习还要高!”

    听闻石墩这么一说,杨峻微微一笑。他虽然八脉平庸,但悟性不错,刚到城主府时候,便能给那焦大宝解释经典。而今经过一年在白廊苦读经典,他战力没有提升,但眼界和悟性更高。

    按照杨峻指点,石墩发现自己功法运转更加顺畅,内力在体内运转无碍,招式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双掌挥舞,石墩打到畅快处,双掌往前一推,竟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庙门“吱吱”作响。

    “阿膘,你真是一个奇才。如果你也可以修行,那该多好。”

    石墩十分遗憾地说道,他拍了一下杨峻的臂膀,宽慰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神丹,叫做洗髓丹,待我修行有成,定帮你寻来!”

    洗髓丹,洗经伐髓,如果杨峻有那洗髓丹,那么他就能疏通八脉,就如同河道清於一般,让河水能够流动,内力也就能够运转。

    但这洗髓丹有价无市,估计在燕然城也没有这等神丹,可遇不可求。想到此处,杨峻笑了笑,不以为意,随即跃入场地,也打起拳法。

    “金熊开山掌!”

    杨峻招式挥洒自然,纵横捭阖,身如黑熊,比起石墩来,他在形似的基础上,多了一份神似。

    虽然心胸有火,气旋运转,但他八脉晦涩,没有内力,所以打出来的威力却远不如石墩了。

    石墩在一旁看着杨峻打拳,感觉像是一只野熊闯进了这座破庙一般,在庙中挥掌。在破庙中练习了一阵子,天色已经很暗了,时候不早,二人结束了今日的练武,准备回去。

    是夜,秋高气爽,玄月如勾,大街小巷暗沉沉的,冷冷清清。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邦邦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是更夫打更的声音。

    两人沉默疾走着,两人低头赶路经过春晓苑前方的那道小巷子时候,突然从一个巷子窜出了一个人影,哭哭啼啼,衣衫不整,胸口和大腿露出大片肌肤,雪白雪白的,连夜色都掩盖不住。

    那女子见到杨峻二人,赶忙跑过来,大喊:“救命,救救我!二位壮士,救救我!”

    杨峻和石墩还没反应过来,正错愕时,从巷子里又出来一个壮汉,袒胸露乳的,在那女子后面追赶着。

    那壮汉,酒气熏天,步伐有些漂浮,跌跌撞撞,还走得挺快,边走着,嘴里还嚷嚷着:“小辣椒,你往那跑啊,我是你力哥哥哈!快,快到力哥怀里来!哥哥让你开心一整夜!”

    “阿膘,那该不会是春晓苑的女子吧!”

    “我哪知道。”杨峻和石墩也就刚到燕然城的时候,到过一趟春晓苑,后来再也没去过。

    石墩刚说完,那女子跑到石墩身后,抓着石墩的胳膊喊救命。这时候那醉汉也赶了上来,一把拽着石墩的衣服,骂道:

    “哪,哪儿里来的,的臭小子,敢坏你,你力爷爷得好事?”

    醉汉喝的神志不清,卷着大舌头,吧啦吧啦叫骂着,石墩皱了一下眉头,右手抓住那醉汉的手,将最后的手从衣服上掰下来,随后猛地一扭。

    那醉汉痛得弯下腰,石墩膝盖再猛地一顶,撞进醉汉的肚子里。

    “哇!”醉汉顿时吐了一地。

    这一吐,再被风吹了一下,醉汉反而清醒了不少,站起身来,向石墩扑了过来,双拳如风,向着石墩砸了过来。

    借助依稀的月光,杨峻看得出来,这醉汉使得的城主府的低等功法,劈棺手。看了这家伙是府里人,但城主府里面家丁众多,杨峻只在白廊和马厩中活动,所以未认出是谁。

    石墩也不惧,一套金熊开山掌,现学现用,没几下功法,就将醉汉拍在地上,随即一个猛烈踩踏,将那醉汉的腿给打折了。疼得那醉汉哇哇直叫唤。

    “快走,动静太大,一会儿巡城的人赶过来了!”见石墩三两下,将醉汉放倒,杨峻连忙走上前,跟石墩说道。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哒哒哒,在这边!”

    “姑娘,告辞!”石墩也不迟疑,当下和杨峻窜进巷子里,七弯八拐,将巡城甩掉。

    一炷香功夫,两人跑到了城主府侧门,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可惜,没顺便摸两把,那真是白花花的。”

    “那叫冰肌如雪。”

    “石墩,我看那家伙使得好像是城主府的功法,劈棺手,该不是城主府的家丁吧?”

    “我知道他,他叫李力。平日里在演武堂陪伴公子习武,功法稀松平常,还只是个力士,未能开脉。”

    说罢二人便进了城主府。杨峻回到马厩,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在雾中弥漫。他看见祖父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被子都没盖。

    杨峻走过去,帮他将被子盖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酒瓶子。他叹了口气,自从祖父从五原相马回来后,酗酒愈发频繁,似有后什么事情压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