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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阴君番外篇

    我妈不想跟我说这些,她只说是隔壁柳林村的一个司机,也是晚上过黑竹湾的丧魂坡,从石家嘴下来翻车了,司机是男的,还有一个女的。

    多的我妈就不说了,但是知道了村子对于我来说就好办了,我小时候在老家读书,现在微信里还有不少老家认识的朋友,这会我又猛然想到回来坐的车是张鹏给我介绍的啊。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瞎子婆跟我说应该是有一个会邪术的人盯上我了,我这种命格适合被炼成所谓的阴鬼,而我坐那辆车看似偶然,但这其中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张鹏啊。

    他给我介绍的那辆鬼车啊,虽然我遇到他也算是偶然,但我总觉得不会那么巧合,这个张鹏也是住柳林村的,张鹏会不会是设计想要害我啊。

    原本我就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没有打电话,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在不在,结果等了好几分钟没回。

    山区信号有点不太好,我有点坐不住,干脆拿着手机跑到空旷的地方,打开微信找到了田丽丽的微信,实际上我老家认识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挺多,但大部分没加微信,也没联系。

    这个田丽丽是不多的其中之一,我们读过小学,而且那会儿张鹏,我们三个在一个班级,她家在柳林村旁边,比我离的近,我开门见山的问知不知道柳林村有人出车祸的事情。

    隔了一两分钟她给我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附带着问我想干嘛?

    我当时没说理由,说出来她也不见得信,不久后她还是跟我透露了一些,反正有点邪门,其实还没到石家嘴,从丧魂坡出来后下坡,车子翻进山沟里去了,里面有一男一女挺惨的,奇怪的是车路外面的护栏没有任何被撞的痕迹。

    像是车子直接从护栏上飞出去滚下山沟似的。

    那个女的住在她们村,她的姐姐,叫杨倩,虽然不是亲的,但也认识,司机好像是常红坡那边的,田丽丽还找到了一张和杨倩用手机合拍的照片。

    虽然看照片估计拍了也有一两年了,而且头发照片上是齐肩短发,我回来在加油站下车的女的是长头发,但那张脸我认得,即使那女的上车我只看到一瞬间刷白刷白的脸蛋,我很确定。

    那坐在副驾驶上的女的就是杨倩。

    田丽丽说半个月前的时候,杨倩回来的头晚上还给家里人打电话,只不过没想到回来出了事情,照片是两年前拍的,以前杨倩喜欢短发,这两年才留的长头发。

    我本来不想继续聊下去了,接受信号有点不好,但在我退出微信的时候,田丽丽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田丽丽:小七,你还记得张鹏吗?也是柳林村的,跟我们一起读小学的那个。

    可能是我心里就觉得自己坐鬼车是因为张鹏介绍的,我就觉得这跟张鹏有关系,说不定是有人在指使他在做这一切,所以我对这个名字有点敏感。

    我赶紧回田丽丽,说我知道,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发过去后我手机突然显示了短信提示音,我发给张鹏的手机短信他收到了,有点冷冰冰的回了个在。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感觉上语气有点冷,我当时心里有些生气,就不客气的打了一长串的字问给我介绍那辆车的情况,干脆就直接问他什么意思。

    但我手机短信还没发出去,屏幕上面的微信田丽丽给我发了简短的三个字。

    他死了。

    我浑身蓦然颤了一下,就好像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心里感到惶惶不安。

    我直接打开微信问田丽丽谁死了?

    田丽丽说张鹏死了,刚死不久,是在他们那边的坟场墓地吊死的,死的好吓人,而且也特别怪异,这个事在村里都传开了,都觉得很怪,谁都不知道张鹏一个人瘸着腿大晚上跑到村外坟地去干嘛,而且吊死在坟地里。

    可是我听完后就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了,脚有点哆嗦,我问田丽丽,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还说谁没事开这种玩笑。

    我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哆嗦了起来,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鹏死了,那跟我发手机短信的人是谁啊。

    我不敢回信息了,而且觉得在外面空旷的地方特别害怕,干脆就回屋子里,可是刚回屋躺在床上想理清一下乱糟糟的思路,这会儿手机短信又发来了。

    是张鹏给我发的。

    我一下就从床上立了起来,有点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看,反正我的手不自觉的哆嗦,而且越来越厉害,我下意识往房间四周瞅了一眼,生怕有一双鬼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终究还是没能扭过人好奇的那种念头,我鼓足勇气的打开了短信,没有说任何话,他给我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是夜晚拍的,黑糊糊的,好像是树木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我放大图片查看原图吓得手机差点摔到了地上。

    这是他自己的照片,照片上来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高高的吊在一棵老树上,在下面是杂草,周围看上去是荒芜的山沟坟地,还能看到林林总总的石头墓碑。

    图片放大后有点模糊,但照片上张鹏那张脸真的太熟悉了,照片里的月光下,他双脚离地身子高高的挂起,整个面色铁青,那双眼睛瞪的很大。

    好像随时可能从眼眶里吐出来,从嘴里伸出的一条长舌头还耷拉着,我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了,使劲的摇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仔细看照片就发觉越来越冷。

    照片上的张鹏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双眼涣散照片上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不光脸色铁青,就连袖口处露出的胳膊上面也有一些不正常的斑点,关掉照片后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尸斑,再把尸斑和他身上的斑点对比了一下,非常相近。

    再次确认后我彻底呆在了床上,我感觉到了,我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漩涡里。

    或者是一场阴谋,这里面不是侦探涉及的地方,有一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现在他们纷纷开始缠着我了。

    晚上冷静下来后,我转念一想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应该是从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被人算计好了的路。

    张鹏死了,那天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就已经死了?他让我坐的那辆鬼车,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会送我回来,应该有目的才对。

    可是我却平安无事的到家了。

    而且张鹏给我发信息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死了啊,他自己吊死在了坟场的老树上,深更半夜的去坟地里,难道是他的鬼魂拍的照片吗?

    石家嘴那块地方翻车死了人,杨倩和那个司机都成了小鬼,给谁控制住了,想要对我下手,那控制他们的是谁?

    我觉得自己的思路想法是对的,只不过现在没有头绪,想到张鹏给我发的照片,我哆嗦的想要删除,可又觉得说不定后面还能用到,干脆就不管,也不敢再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我旁边叫我名字,还做了个噩梦,竟然梦到了瞎子婆大晚上背对着我站着堂屋门口。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幽幽的转过脸,整张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毛。

    隔天我去找了瞎子婆,关于我碰到的事情,包括阴婚我暂时还不想跟我妈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说完他们也毫无办法,也省得他们俩担心。

    瞎子婆说我找到鬼车的事后,只要知道死亡的地点她有法子,我就想着去问问,可是等我到瞎子婆家院子的时候,大门却是紧关着的。

    我去敲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只不过是村里的杨嫂,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找瞎子婆算命看日子,不过她脸色不太好,看到我愣了下,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我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出了什么事儿了。

    “杨嫂,瞎子婆婆呢?”我好奇的问了句。

    杨嫂指了指屋子里,声音略微有点哽咽,说道,“在屋子里躺着呢,估计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听完我赶紧走进了屋子,进了屋子,瞎子婆就在床上躺着呢,看起来面色很弱,额头上还盖着一张深绿色的大草叶子,草叶子上面有几条白色的虫子。

    体型跟桑蚕差球不多,在那蠕动呢,奇怪的是它们蠕动过的地方,那草叶子的颜色就变得更深了,有些痕迹都变成了黑色,看着有点诡异。

    瞎子婆见我进来了,那一只眼睛才微微张开,嘴里说着啥话我也没太听清,赶紧就过去凑在她嘴边,问她这是咋了。

    瞎子婆并没说她咋了,只是说:“对不住了,七丫,我命局里注定有这个劫数,没救了,唯一遗憾的是,临死之前救不了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立马就凉透了,这才刚有了点希望,就给我又扼杀掉了,救不了我了,难道我也要随瞎子婆而去了吗?

    我问瞎子婆到底是咋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们害的你。

    瞎子婆眨了眨眼睛,又微微摇了摇头,把我给整蒙了,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七丫,舌头,婆婆看你舌头。”瞎子婆用生硬的话艰难的开口。

    我老实地长大了嘴,伸出了舌头。瞎子婆一把揪住了我的舌头,让我啊了一声。

    “疼!”我差点哭出来,瞎子婆手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在我舌头上,让我舌头感觉有点不舒服。

    “您看出什么了?”我问?

    “没事。你没事”瞎子婆盯着我,又笑了,“贵人,贵人在帮你。”

    “是您要帮我吗?”

    瞎子婆冲着我摇头,对我说,“七丫头,昨天婆婆给你算了一卦,你命里有劫数,阴婚婆婆是给你解除不了了,但是你要提防,要小心呐。”

    “解除阴婚,唯一的可能,就是杀了和你订契约的阴司,你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不然,他……他迟早要害死你的。”

    我心里很慌张,瞎子婆的意思就是我要杀了跟我结阴婚的男鬼,虽然还没正式成亲,但是契约已经订下了,这是逃脱不了的事实。

    “阴山雨楼,冥纸灯笼,红烛为阴,百鬼做媒…”瞎子婆嘴里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对我说,“当你穿上红嫁衣,盖上红盖头的那一晚,就是你的劫数。”

    我暂时还不确定到底是谁给我配的阴婚,我也不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而且就算是知道确定了,可是我又不会法术,怎么才能灭掉一只鬼呢。

    “你姥姥生前有一把血木剑,她一定是藏起来了,你只要找到那把血木剑,出其不意就可以杀了那位阴主,七丫头,一切要靠你自己了。”瞎子婆双眼隐隐的有些溃散,出的气也越来越不稳定了,眼看着是不太行了。

    我心里暗想瞎子婆可能已经神智有点不清楚说胡话了,我姥姥她还不知道吗,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从我十六岁开始就成了病殃子。

    那些东西姥姥怎么可能会有。

    瞎子婆出的气很急,就好像喉咙里卡了痰似的,出气有鼾声,我担心的赶紧出门去找杨嫂子,瞎子婆有一口气咽不下去,睁着眼睛就是直勾勾的看房梁。

    眼睛瞪的很大,样子挺渗人,到最后可能说不出话了,杨嫂觉得她肯定是心里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这口气就这样吊着。

    后来杨嫂说瞎子婆很早的时候有个小孙女,闹饥荒的年代在村外面山坡地捡回来的,含辛茹苦的养到十来岁到村口玩,结果被人贩子拐走了。

    瞎子婆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那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这或许是她的心结,导致她临走时候时候也不肯咽气。

    杨嫂找了村里几个人来瞎子婆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走回屋了,跟我妈说瞎子婆可能要走了,我妈觉得乡里乡亲的,能帮忖就帮忖一点,下午的时候也去看望瞎子婆了。

    我爸整天都窝在村东头杨三家打牌,管不了也难得管,我又想到屋子南边瞎子婆叫我埋的那块镜子,按照瞎子婆的意思,晚上有月光的时候,只要去我姥姥坟头看镜子,就知道那个对象是谁了。

    这镜子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不过因为瞎子婆叫我埋下土的时候烧了点香纸,镜面熏的有点黑,但影影绰绰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把镜子掏出来后就坐在屋里等,一直到天黑晚上有一层朦胧的月光,这会儿不算晚,我琢磨这要不要现在去坟场,可是心里又害怕的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