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问大力:“你知道他是哪门哪派吗?”
大力说:“听说他是衡山派的。”
面具男说:“嘿嘿,衡山派的。衡山派一向缩头乌龟的作风,怎么出来个你这样的弟子。我替你们衡山派清理门户好了。”
面具男动手了。我说过要拼命,与面具男相斗,也只能用拼命的打法。如果不是面具男怕自己断手断脚,我早就死了。饶是如此,我也是险象环生。
面具男也有些厌烦了,抽身出来,问我:“你当真是衡山派的?怎么衡山派的正经武功没见你用出来,施展的都是些衡山派的不正经的武功?”
我说:“要你管。我衡山派武学博大精深,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会什么,就会什么。再说,我要是用衡山派正经武功来跟你打,怕是早就被你杀了吧。”
面具男说:“你现在一样要死。”
“我来助你。”李小虎突然这样喊出。
我们的座位距离舞台有些远,李小虎轻功没那么好,不能潇洒地一下跃上舞台,连续蹦几下来到舞台,虽然快,但太不雅观,李小虎选择了缓步走向舞台。
李小虎站到我身旁,拔出剑,指向面具男,一言不发,神色无惧。
面具男问他:“你又是干什么的?也来这里管闲事。”
李小虎说:“我不是管闲事。此事是江湖事,你这种做法违背了江湖道义。”
面具男问他:“我问你和四公子是什么关系。”
李小虎说:“素不相识。这位牛大是我同门。”
面具男说:“原来又一个衡山派的。衡山派的人居然爱多管闲事,这江湖我快不认识了。”
“我华山派令狐兰也不许你侮辱四公子的尸体。”说这话的是刚才被这面具男一击打回原位的那位女武者,原来她是华山派的令狐兰。
令狐兰一跃来到了舞台,站在我另一边,拔出剑。
面具男说:“令狐兰。与令狐掌门是什么关系。”
令狐兰说:“正是家父。”
面具男说:“嘿嘿。倒是有些棘手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令狐兰说:“不知道。”
面具男说:“那就好。这样说,我杀了你,你父亲也不知道要找谁报仇。”
令狐兰怒说:“你敢!”
面具男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对面具男说:“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信不信,我拼了命一定可以摘下你的面具。”
我这句话似乎说到的面具男的痛处。
面具男说:“你是有这个本事。看来事情不好办了。也罢,尸体归你们了。”
说完此话,面具男飘然而去。
面具男离开,我和李小虎分别抱上他们四人的尸体,就要离开。
令狐兰说:“你们等等。”
我们不理她,继续离开,出了剧场,她追出了剧场。
我对令狐兰说:“女侠请回吧。他们四个是我的朋友,我要安葬他们,姑娘就不必跟着了。”
令狐兰说:“为何我不能跟着?我喜欢他们四个,想要参加他们的葬礼还不行吗?”
令狐兰是一个爱恨直说的性子。
我对令狐兰说:“不行。我想给我朋友一个安静的葬礼。他们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安静。现在死了,他们应当得到安静。”
令狐兰接受了我说的话,低头离开了。
大力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了说:“没想到你牛大也这么会说。”
我对大力说:“我只是想到昨天见到他们四个的时候,他们四个说,或许之后就可以得到安静。现在想来,他们四个话,是别有深意。”
我们带着四公子的尸体来到了张姑娘的住处。
我问大力:“怎么分辨他们是真死了,还是假死?”
大力说:“等着就好。看他们的会发臭,还是会醒来。”
只好等着。
过了一天,他们并未发臭。基本确定他们是假死。
又等了半天,他们四个悠悠醒了过来。
他们醒来弄清了状况之后,没有感谢我冒死抢回了他们的尸体,救了他们一命,反而说:“你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们先包扎一下伤口呢?”
我说:“万一你们是真死呢?给死人包扎伤口,岂不是极大的浪费?”
然后就到了真相大白的时间。
他们四个居然给我讲了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千年之前,南都城。
南都城里的七大家族的族长在一间密室里商议大事。
齐族长说:“天下已经乱了。这点想来都不会反对吧。”
楚族长附和说:“在这里我们都说实话,粉饰太平的话不用说了。天下当然是已经乱了。只是这乱世会怎么发展下去,却还有的商榷。”
燕族长说:“乱世还能怎么发展,不就是烽火四起,刀兵相向,血流成河,成王败寇,终有一人问鼎天下。”
韩族长问燕族长:“你认为这问鼎天下的有可能是我们吗?”
燕族长不言语。
韩族长又问在坐的所有人:“你们认为我们有机会问鼎天下吗?”
所有人都不言语。
韩族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吧。”
赵族长说:“说的不错,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说大话。虽然我们七家在南都城里一言九鼎,但出了南都城就无认识了。争霸天下,我们是没半点机会。”
魏族长说:“虽然历史上也出现过白手起家打天下的开国皇帝,但我们魏家是没有出这种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我们魏家都是些庸才。真要搅和到争霸天下的事情里去,只会让我们魏家灭亡。不知各位是怎么看自己家的。”
各位族长都表示自己家里也没有这种人物。
秦族长说:“即使家里有这种人物,也不敢做这种事情,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即使成功力,这一路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整个家族都把命填进去也是可能。我们也算是家大业大,用整个家族去搏这九死一生的事情,有些舍不得。”
齐族长说:“帝王的事业也都不长久。每个朝代早晚都要结束。为了长远之计,我们也最好不去拼这个机会。”
楚族长说:“既然齐族长心里也是明白,并没有那种心思,那这次召集我们来这密室,是为何事?”
齐族长说:“天下大乱,虽然我们没有逐鹿天下的想法,但乱世之中,不是我们不去争,就能保全性命的。兵荒马乱之中,说不定哪天,我们这南都城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我们这七家也就要有灭顶之灾了。”
楚族长说:“我们这南都城能成什么人眼里的肥肉,我们这南都城既不富庶,也不险要,最多也就是别人眼里的鸡肋,不会有什么危险。”
齐族长说:“楚族长有些妄自菲薄了。别的不说,诸位家里都屯的有粮食吧。说不定哪天,别人就看上了我们屯的粮食。”
燕族长说:“齐族长说的是。战争一起,没人能幸免。若不做些准备,只能成为鱼肉。”
韩族长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准备?难道要准备些防守城池的器具?训练些防守军出来?”
赵族长说:“南都城并无天险可依,城池也没那么厚。准备这些,也是无用。”
魏组长说:“也不是完全没用。挡不住军队,但是总能挡得住流民,强盗。”
秦族长说:“挡住流民、强盗即可,流民、强盗不讲理,才是最可怕的。真让他们进了城,我们才是彻底完蛋了。至于军队来了,我们也没必要抵抗,开城投降即可。有争霸天下野心的人,不会对一个主动投降的城市亮出屠刀的。”
齐族长说:“我也是这般想法。今天来此,是想号召大家一心。我们几家要协商好,如果要投降,就一起投降。”
楚族长说:“这是当然。我们不能自己内乱。”
燕族长说:“这计划有些行不通。”
齐族长说:“怎么行不通?”
燕族长说:“向来都是成王败寇。真正战乱年代,天下未定,分不清来袭的是匪还是军。匪成功了,就是军,军失败了,就成了匪。即使我们一心投降,可也没办法保证,别人就有仁慈之心。真正争霸天下之人,哪有真的善良诚信之辈,所谓的顺民心得天下,都是后来当了皇帝之后说给天下人听的。”
韩族长说:“燕族长说的有道理。不说那些争霸天下之人,回想一下我们七家与别的家族在南都城里抢地盘之时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投降的事情,也是不大行得通。就说当年发生在郑家身上的事情好了,郑家在南都城里有家车马行,被我们看上了。郑家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主动向我们投靠,分出了车马行一大半的股份给了我们。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车马行里可还有郑家的股份?郑家现在破败称什么样了?”
韩族长说完,众人都不言语,想到了郑家的惨状,仿佛看到自己家族的未来。
赵族长说:“乱世之中,果真没有道理可将。”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知各位族长,是想在乱世中保全南都城呢,还是想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