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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连浩特国门。

    石泉扭头看着身后高大雄伟的国门和繁忙的铁路公路交通线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总算回家了。

    此时,大伊万的乌尼莫克和石泉的太脱拉车头都多了一张四方形蓝底白字的“tir”标志。

    他们俩都没想到,安德烈的人为了让他们两辆车出入境方便不至于来回麻烦他们,竟然直接给弄了个tir国际运输的资格。

    有了这个东西,两台车不但可以简单快速的通关华夏和俄联邦,甚至东欧的很多国家都可以快速出入境,怪不得安德烈的人根本不在乎他们俩走那条路呢。

    “到你的地盘了,咱们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

    大伊万降下车窗冲发呆的石泉喊道。

    “走吧,带你去吃涮羊肉!”

    都到草原了,没理由不吃一顿正宗的涮羊肉,这可是石泉特意留到国内再吃的美食。

    两辆挂着临时牌照的越野车离开国门随意找了家飘着肉香的小店。

    “老板!鸳鸯锅,一个菌汤一个变态辣!再来三盘最好的羊肉!”

    石泉迫不急的喊道,整整一年半,总算回来了,总算能吃上一口日思夜想的华夏菜了。

    “刚从对面回来?”

    店老板是个年龄和巴图尔差不多的大叔,听石泉的语气就知道又是个许久未归的游子,所以问的异常肯定。

    “在外面待了一年多,总算回来了。”

    “回来就行,今天所有消费给你打九折!本店的规矩!”

    “得!那就谢谢老板了,再加两盘羊肉,另外整几个小菜,酒就不喝了。”

    “等等!”

    大伊万拉住石泉,“你刚刚说,不喝酒?”

    好歹跟石泉认识了一年多,大伊万学会了不少汉语词句,这其中就包括了吃、喝、行、不行、以及对每一个毛子来说最重要的——酒。

    “咱下午还赶路呢。”

    石泉无奈的解释道,“在华夏,如果酒驾被警察抓住,会被罚的非常惨。”

    “嘿!我们已经到华夏了不是吗?距离你们华夏的春节不是还有很多天吗?再说你开的可是一辆房车!”

    “你想说啥?”

    “当然是喝酒!喝多了找地方休息明天再走”

    大伊万说完转过头,朝店老板露出狰狞的傻笑,“老爸,酒,二锅头!”

    “噗!”

    “哈哈哈!”

    “这老外有意思,咋乱认爹呢?”

    不大的小店里,连吃饭的带做饭的都被大伊万给逗笑了。

    坐在大伊万对面的石泉捂着脸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老板,白牛二,来两瓶!让你儿子喝!”

    “哈哈哈哈!”

    “得,既然这大小伙子都喊老子一声老爸了,这酒我不请都不行了!”

    这老板也是个爱开玩笑的,转身从吧台后面拎出瓶白牛二的同时,另一只手上还拎着瓶大名鼎鼎的闷倒驴。

    “尤里,这些人在笑什么?是我说错了什么?”大伊万犹不自知。

    “没什么,店老板要请你喝酒。”石泉憋着笑,“另外,要喊老板,板,不是老爸。”

    “老板?”

    “对对对!”

    “没事儿小伙子,你叫我啥都行,来!尝尝我这闷倒驴!”店老板将酒拎上桌,拿出杯子倒满推到了大伊万的面前。

    “伊万,这酒度数...”

    “咕嘟!咕嘟!”

    大伊万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石泉,“你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

    石泉默默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白牛二小口小口的嘬进嘴里,自己这是被鄙视了,人家店老板压根没有给自己倒被闷倒驴的意思。

    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大伊万到底不是他干爹的对手,喝到最后直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有段时间喝的没这么痛快了。”

    店老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下次!下次你们来我店里,我还请你们喝酒!”

    “丢人现眼啊...”

    石泉捂着脸点点头,搀着大伊万钻进了停在路边的太脱拉,得亏这辆毛坯房状态的太脱拉配了两张折叠单人床免去了打地铺的尴尬。

    趁着大伊万醒酒的功夫,石泉钻进驾驶室拨通了老爹的电话。

    “老爸,干嘛呢?”

    “呦!你小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另一头,石文山丢掉手里的拖把,小跑着冲进厨房,“陈静!你儿子来电话了!”

    “妈。”

    石泉强忍着不让声音走调。

    “诶,今年回来吗?那边冷不冷?还有钱吗?”

    “放心,我有钱呢,你们今年在哪过年?满洲里还是回老家?”石泉避重就轻的问道。

    “回老家。你今年回来吗?你要是回来我们就等你几天,要是...”

    听着电话另一头老妈的哭声,石泉差点就把自己已经回国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你小子要是回来就赶紧回来,要是晚点回来,就买直飞冰城的机票,我和你妈买的明天的火车票就不等你了。”

    还是老爸说话有水平。

    石泉突然开心了不少,“我看看吧,我在这边还给房东打工呢,今年如果能放假我就买票回去!”

    “那行,那我们就不等你了,明天我们先回老家。”

    “行!我要是能回国,直接回老家!”

    “那行吧,长途挺贵的,挂了!”石文山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

    “你个老东西,我还没和儿子说几句话呢你怎么就挂了?”

    陈静不乐意了,顺手抄起了案台上的擀面杖。

    “不挂怎么着?让你儿子听着你哭?”

    石文山熟练的跑出厨房,“还人民教师呢,动不动就抄家伙,你又不是教体育的。”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石泉几乎已经猜到了老爹老妈每次之后例行的争吵。

    “今年果然回老家过年,这可又给我省了不少时间。”

    石泉虽然在满洲里长大,但老家却在冰城的农村。

    因为这次大伊万跟着过来玩,石泉本来还想着如果爸妈不回老家的话他就自己回去,好歹得把承诺的杀猪菜和小鸡炖蘑菇给安排上。现在好了,父母也回去,省了不少麻烦。

    不过,在回家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地图视野里可还剩着最后一个箭头没挖呢。

    这枚箭头在锡盟的伦多县,到还算顺路,500多公里的高速,走二广高速有半天就能到。

    伦多县石泉可是没少来。

    大学时候一个宿舍六个人,有两个兄弟都是内蒙的,其中一个就在伦多县,当初全宿舍的人可是在他家连吃带喝足足祸害了一个暑假。

    可惜,这次注定是见不到老同学了,这小子大二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跑去参军,去年听说还参加了非洲的什么维和,从那以后不但电话打不通,连微信朋友圈更新都少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