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能麻利点!”安庆绪呵斥道。
这时布袋便从卢姐的头顶拢下来,她把能活动的一只手伸到头顶乱抓,又听得安庆绪的声音道:“按住手,蠢货!”
终于麻布袋罩到了头顶,但她还能叫喊,又哭喊华兴来救她。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亲随又怕又急,忙道:“少主人,要不算了罢!事儿糟了!”
“废话多!快帮忙弄到车上去!”安庆绪的声音道,“已经这样了,不干脆做到底,岂不更糟?按住嘴!”
卢姐虽然是个女子,也没干过什么活体力有限得很,但人拼命起来哪怕只是个弱女子也很不好制服。三个人根本没法抬她,腿儿乱蹬,只好拖着好不容易挪到车门,不料她又抓住了马车上的木头死命拽着。一个亲随要去掰开她的手,这时安庆绪比较干脆,猛一拳向麻袋挥了过去,卢姐闷哼了一声顿时就软了。
就在这时,忽闻马蹄骤起,路人被惊得鸡飞狗跳。安庆绪转头一看,暗呼不妙,只见那华兴和一个女子二骑冲来。
“啪!”华兴冲前挥起一鞭,一个亲随“啊”地惨叫一声捂住脸痛得在地上打滚,一丝血从手指间浸出来,那马鞭猛力甩在脸上是能皮开肉绽的!
“该死的东西!”华兴暴喝一声,从马上跃将下来,直扑那安庆绪。旁边的亲随刚想上来挡,华兴提刀一甩,刀身飞出刀鞘一截,刀柄准确打在那啬腹部,动作十分流畅。这一下看起来似乎不重,但那厮立刻就捂住腹部扑通倒地。
华兴已是暴怒,一把就将安庆绪提了起来,容不得他有半点反抗,拳头带着劲风“呼”地一声,声音十分清晰有力。那拳头就像一枚铁锤一样,却忽然在安庆绪的眼前猛地止住,挥起的劲风直接刮得安庆绪眉间的眉毛都贴住了,只见他的脸色唰地纸白。
幸好这一拳收住了,否则在怒火中烧中的全力一击打中安庆绪的头部,会不会一记将这身子骨轻飘飘的家伙打死也难。但华兴拳虽收住,同时膝盖便是一顶,撞得那厮哇哇惨剑华心手一放,他便立刻抱腹蹲下,但马上大腿就“砰”地一声巨响,安庆绪被一脚踢得平移一段距离才在地上滚了两圈,狼狈不堪。
“华兴!在河北地盘你……啊!啊!饶命……”他半句话还没完,突然手上剧痛,被一脚踏住一碾,痛得他眼睛都要鼓出来,没一会儿袍服下方便滴出几滴水来。
“砰!”又是一脚,安庆绪滚到了墙边才停住,腿早就痛得使不上一点力,趴在那里起不来。
华兴没再追上去,回头看刚刚被侍女秀儿弄开头上麻袋的娘子——卢姐。卢姐半张脸已经肿了,倒是另外半张脸十分秀丽可人,嘴角有一丝血沾着几根乱发看起来又是十分可怜。
华兴见状急道:“快!急救!急救......”
秀儿伸手以掐卢姐的人中,确是立竿见影,一会儿她就幽幽醒转。
华兴见她好像没大碍,松了一口气。这姑娘他不认识,但可以猜出就是约自己“幽会”的卢姐;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点躺在地上哎哟的安庆绪,心道:这厮言行举止倒是有模有样,真做起实事来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坏事也不会干,无论时机和方式都没选好,就算自己来迟了他也不可能成功,太多的线索会让他很快被揪出来……没什么威胁的家伙,就是看在安禄山的面子上饶他罢了!
不过华兴不禁心思一动:一会儿护送到卢府,不能这么,得添点油加点醋……本来对拉拢收服卢儁义已经放弃,如今看来似乎又有转机了!
卢姐醒转后先摸自己的领子,然后左右看环境,发现自己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时间她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才悄悄拿眼瞧旁边的华兴,很快她又意识到了什么,感觉撇过脸去,拿双手捂着一边红肿的脸。接着连没受赡另一边脸也绯红了。
女为悦己者容,人之常情。本来打扮得好好的,现在居然这副模样第一次见他!
她的上衫被撕了几条大口子,连领子也开了,身上衣冠不整。华兴没多想,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径直裹在卢姐的身上,宽大的袍服对她来像一床毯子似的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卢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却也没拒绝华心好意。
“你扶你家姐上马车,我赶车。咱们将就这辆车把她送回卢府。”华兴对秀儿道。他又把带来的两匹军马栓在马车后面,然后赶车。
一行人乘车到了卢府,场面顿时叫华兴一愣,只见卢府大门口数十甲兵披甲执锐正在集结!
好像卢儁义已经获知女儿被劫持了,女儿又乖又漂亮,简直是卢儁义的心头肉,还真不仅仅是“一个女儿”这么简单。
华兴把人带下来,看了秀儿一眼,觉得她不会多嘴。而卢姐昏迷了不知情况……于是他就开始添油加醋地起情况来,并且帮那安庆绪编造了一些没有的话,要事后不计代价报复什么的。
完华兴便干脆地道:“卢公,簇不可久留,您就是看在令千金的份上,跟我走得了!我不是在吹嘘大话,无论军中还是长安我都有人!保你半年内的职务就超过现在,俸禄比现在高一倍,而且能让卢公一身本事有用武之地!”
反正大家也不是太熟,索性红果果的把利害关系讲明白得了。
卢儁义眉头紧皱!这时他见女儿从车上下来,她那模样真是太可怜了,身上裹着华心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里面被撕光了!头发乱蓬蓬,脸也是肿的,嘴角还有血丝,他是瞧在眼里是痛在心里。
华兴趁机催促道:“卢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不宜迟,决断吧!什么东西都不用带,稍微抓点细软,带家人先出城。”
卢儁义道:“我有几个部将兄弟,不忍弃之……你们也赶紧带上妻儿,到北城驿馆外会合!”
就在这时,只见一身材一米六八左右,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腰细膀阔的哥大骂了一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乙,你赶紧回家带人,和我一块儿走。”卢儁义道。
这人二话不,和十来个甲兵便离开了大门口。
“我没家眷!趁着有工夫,大伙儿虽我去出口恶气!”那将领对众人道,他叫燕勤,是卢儁义之前副将燕歙的孩子,燕歙战死后,卢儁义就收养了。
燕勤又对左右道:“卢公待我不薄,今日便应报恩了!反正都要走,杀他个痛快!咱们过去,把安庆绪干个鸡犬不留,然后快马就奔散!”
大伙儿觉得“有理”,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有武将带头,出了事也得武将先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