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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们相信您

    舒望语对着手机,颤抖了许久,才在最底下翻到了一串号码。

    是紫蝶的。

    可……这种事也要拜托紫蝶吗?纵然她和紫蝶关系再好,也不能总是麻烦她。

    舒望语觉得自己欠了顾承泽一个大人情,可能不管怎么还她都还不上了。舒望语脑袋里飘过一圈白花花的东西,觉得有些眩晕。

    一个女声从容不迫地从舒望语身后响起:“不用查了,舒总。我直接告诉您。”

    舒望语猛地一转身,看见了微笑着的周幼蓝。

    周幼蓝见她转身,礼貌地鞠了一躬,做了个“请”的手势:“舒总先进来吧,已经入秋了,今晚风大,别着了凉。”

    舒望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来将近一个小时了,摸了摸手臂,确实已经被风吹凉了。

    舒望语点点头,木然地跟着周幼蓝走下来一楼的客厅。

    这个时候佣人们已经离开了,周幼蓝让舒望语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走去开放式的厨房,给舒望语热牛奶。

    舒望语扯过一个抱枕,紧紧抱着,看着周幼蓝从容不迫地温着牛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周幼蓝小时候经历了什么,能够这么照顾人。不仅办事能力出众,还忠心耿耿。想一想自己的那些能力极为差劲的手下,舒望语叹了口气。

    周幼蓝仿佛在背后有一双眼睛,又好像会读心术,把牛奶端过来,恭敬地把牛奶递给舒望语,笑道:“顾总救过我和我弟弟一命,我那时候才十三岁,顾总那个时候救了我们,我就决定要一直为顾总干事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十三岁啊……”舒望语小声重复道。十三岁,刚好懂事的年纪,如果真如周幼蓝所说,那么跟在自己的救命恩人身边,似乎也是很合常理的。原来电视剧不一定是假的,舒望语在心中想到。

    牛奶的温度有些烫,看来周幼蓝是不常温牛奶的。

    舒望语抿了一小口,低头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你听见了吗?”

    周幼蓝守礼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木椅上,坐得非常端正:“是顾总让我去看看您的。”

    舒望语正在嘴巴里含着的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牛奶突然在舒望语的呼吸中,顺利地滑进了呼吸道,引起舒望语一阵咳嗽。

    周幼蓝刚想去扶,舒望语就摆了摆手。所幸吸进去的牛奶不多,不然舒望语害怕动了胎气。

    舒望语擦干净嘴,艰难地抬起头,哑着声音问道:“他不是睡了吗?”

    周幼蓝看着她,不说话。

    舒望语抽了抽嘴角,在心中诽腹着顾承泽不仅变得了脸,还演的一手好戏,他怎么不去进军演艺圈呢。

    舒望语又抿了抿牛奶,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被周幼蓝打断了自己的慌张,又坐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舒望语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至少脑袋里的东西虽然还是混成一团,但不至于让她心烦意乱。看着周幼蓝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舒望语轻声咳了咳:“你要和我说什么?”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到:“也是顾承泽让你和我说的?”

    周幼蓝点点头:“是。”

    舒望语再次抽搐了一下嘴角,抬头看了看三楼的本来是自己的房间——现在正在被一个男人霸占着。

    “您先看一下这些资料。”周幼蓝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沓纸质文件,递给了舒望语。

    舒望语终于没忍住自己的疑问:“你的文件都是凭空出现的吗?”

    周幼蓝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让舒望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周幼蓝笑着说道:“舒总还是挺天真烂漫的。”

    舒望语呵呵干笑两声,不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夸自己。为了让自己心情好受一些,她就当周幼蓝是在夸自己了。

    “确实是在夸您。”周幼蓝接话道。

    “……你学过读心术吗?”舒望语翻着文件,皱眉道,有些不悦。

    周幼蓝非常诚恳地点头:“是学过一些,考试的成绩也特别好。”

    舒望语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再在心里暗自诽腹,只是面无表情地翻着文件。

    舒望语的猜想是对的,顾承泽说的瑞士的子公司,是他十六岁的时候在瑞士留学偷偷创办的。

    时间回到顾承泽十六岁那一年。

    那时的顾承泽并不受宠,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虽说老头子给了他足够的资金让他学习并留学西欧,但心思缜密的顾承泽很容易就能查觉出来,老头子把自己打发走,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受到一丁点儿的威胁。

    甚至,老头子决定把公司让自己最宠爱的孩子接手时,犯了疑心病:他怀疑自己其他的孩子会杀害自己的继承人。

    可惜老头子从来都没有打算培养一个心狠手辣的继承人,他宠爱的孩子性格温和,待人礼貌,阳光开朗——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孩子依然被自己宠坏,时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混迹于灯红酒绿之中。

    老头子一直都觉得顾承泽内心阴暗,性格又孤僻冷漠,因此早早地把顾承泽送去了西欧,每一年都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让顾承泽每一年都换一个国家交流,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顾承泽学到了更多的商业圈的知识。

    顾承泽十六岁那一年,在瑞士只用了不到三个月时间,赢得了一家公司垂垂老矣却没有子嗣的老总裁的信任,偷偷接手了公司,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公司的最高层的几位董事长,没有人知道总裁已经换了人。

    舒望语从中看到了苦情剧的意味,苦笑道:“他就靠这家公司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

    周幼蓝却意外地摇了摇头,“没有,直到顾总回国到现在,顾总都没有用过那家公司的任何财力物力人力去做针对老爷子的事。”

    “顾总二十一岁回了国,是因为老爷子病逝。”周幼蓝说道,“那几年顾总全靠自己在学校认识的朋友的势力,暗中用他们的人保护自己。顾总在国外,人际交往这方面还是不错的。”

    舒望语想了想,撇了撇嘴:要活命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周幼蓝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顾总回国后趁老爷子已经不在世了,和季氏合作,迅速地培养了自己在国内的势力,用了很长时间才解决老爷子的那些人。再后来,就是逼迫他的兄弟把顾氏让出来。那个人连他培养势力都不管不顾,显然是等着有那么一天自己把顾氏给顾总,然后自己继续风流快活过日子去。”

    能摊上这么一个兄弟,确实是顾承泽足够幸运。舒望语想起那个主动放弃顾氏,自己奔去国外整容重新生活的人,抽了抽嘴角。

    舒望语有意无意地划着玻璃杯的杯口,问道:“那么瑞士的那家公司呢?”

    “你也知道,瑞士的公司以钟表业闻名。”周幼蓝顿了顿,“那家公司也是钟表业的,和顾氏的领域完全沾不上边。顾总从来没有用过那一家的势力,趁着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用出差的名义去做了交接手续,顺便派了一个自己人过去上任总裁。名义上仍然是瑞士的独立公司,但实质上就是顾氏的子公司了。”

    “那家公司的体系足够成熟,老总裁也没有孩子,没有国内顾氏这么多的麻烦事,所以省心很多,顾总也没必要总是往瑞士跑,否则容易被人发现。”

    舒望语翻着文件,想了好久,指着文件的一处地方,突然严厉起来:“那为什么顾氏内部出事的时候不动用那家公司的财力?凭顾氏的能力,那么多年都没暴露,难道还怕那个时候被查到吗?”

    周幼蓝也严肃起来:“舒总,您可能小看了这次的事,这次的事,是内部所有电网系统全部崩溃,包括总裁办公室的电网系统。”

    “怎么会……”舒望语喃喃道,何越和她说起时,并没有这么严重,她没有想到,顾氏的电网系统会崩溃得这么严重。

    连顾承泽的办公室的电网系统都能崩溃,对面的人虎视眈眈,这个时候通讯,只会立刻暴露瑞士子公司的存在。舒望语脑内的思维迅速得搭建起来。

    “那你们把这些事都和我说了,就不怕我把东西泄露出去?就算不怕,就不怕这房子里又窃听器?”

    周幼蓝笑了笑:“如果这间房子里有可能进入窃听器,那么这间房子早就会被顾总卖出去了。如果我们知道您会把这些东西说出去,那么我也不会和您说这些,就算这是顾总的命令,我也不会听的。我们相信您,舒总。”

    舒望语苦笑一声:“因为我和顾承泽已经确立了情侣关系?”

    “不单单只是这个。”周幼蓝笑了笑。舒望语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抬头看着她,觉得她眼睛里有着星星般的光,展现出来的,是对自己的完全信任。

    周幼蓝似乎是在想什么适合的词,最后,她说道:“我们相信的,是您这个人,舒总。”

    说完,周幼蓝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