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舒望语有点不习惯让别人给换鞋，但是顾承泽却没有让她动手的意思，鞋带也已经系好。
舒望语放开碗筷，准备试试鞋，又听见男人道，“以后就穿这种鞋子，比皮鞋舒服。”
“哦。”舒望语突然开窍，碰到这种男人，表面先应着是再说，阳奉阴违暗度陈仓嘛。
不料顾承泽瞥了她一眼，道：“你既然同意了，那我就帮你处理你的那些皮鞋。”
“……”舒望语这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道，“你放开我的鞋，我自己来！”
看着男人的脸色，舒望语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什么都爱管着。”
顾承泽扬眉，置若罔闻。
二人折腾一番，一下就到了下午。
舒望语本来以为搬出来就是结束了，可望见旁边打盹的男人才发现，这才是刚刚开始。“他如果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
何茜的话就像梦魇一样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
舒望语甩甩头，试图把声音甩出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不想再去费心力计较什么。
……
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晚宴之前，舒望语收到了顾承泽的衣服和鞋子，她拿起衣服看了看，果然是包裹得正好合适，最大的尺度就是露肩。
舒望语无奈，不过现在是怀孕期间，她也不想感冒，于是也就拿着这件衣服穿上了。
本来打算去接尹书染，但是顾承泽听说她带她过去，就另外给安排了司机。
尹书染到的时候，舒望语正好梳妆完毕。
“小语，你真的好漂亮呀。”尹书染惊叹连连。
夸得舒望语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尹书染选择的礼服果然符合她的审美，鹅黄色的露背V领长裙，还有高开叉，显得格外苗条。
两个人在一旁互相打趣了一番之后，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舒望语一打开门，可不就是顾承泽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们都已经打算过去了。
很显然顾承泽就是过来接舒望语的，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有暗纹，同舒望语的明显配套。
舒望语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有一点不自在。
顾承泽恍若不觉，“一起去？”
舒望语本想拒绝，但是无奈尹书染反应更快，“那就劳烦顾总了。”
顾承泽点点头，下楼先去开车。
舒望语撞了撞尹书染，嗔怪：“你为什么答应他？”
尹书染笑道：“这不是帮你先说出心声了么。别告诉我你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啊。我可是看过你怎么拒绝男人的，绝对不是像对顾承泽这样。”
“……”舒望语无言以对，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但此刻又说不出话来。
尹书染见舒望语沉默，连忙圆场道：“我开玩笑呢，之前没坐过顾承泽的车，今天沾沾光，享受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这话倒是没说错，顾承泽在哪儿出席宴会都是那里名副其实的亮点，作为他的女伴，自然也是万众簇拥。
不过这一次倒没像尹书染想象的那样，顾承泽在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子之后，就被他的助理喊走了。舒望语不愿意等顾承泽，便拉着尹书染先上楼了。
二人到了家宴之后，才发现这里果真是大型社交场合。
这时尹书染好像看到了什么，撇嘴道：“你的合作伙伴挑得可不好。”
“怎么了？”舒望语不明所以，“你是说何越？”然而顺着她眼神望去，也没看到何越的身影。
尹书染摇头，“说的是他呢。”
舒望语顺着尹书染的方向，就正好看见季云辙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献给元家的老爷子，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粉色洋裙的小女孩儿鼓着嘴在说什么，却见季云辙笑了一笑，四两拨千斤的模样十分潇洒。
“季云辙？他什么时候招惹你了？”舒望语觉得好笑。
尹书染随手拿了侍从托盘中的甜品，尝了一口，慢慢道：“之前他也来了医院。”
“我听说他过去了就走了，你们怎么就有纠葛了？”舒望语也拿起了一杯红酒，好奇问道。
“切。”尹书染说到这里却不答了。
她想到那天医院的事情到现在都有气。
本来她照顾何清霄好好的，季云辙一来，便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小两口了”害得何清霄连忙和她保持距离。
这样也罢，之后她出去上厕所，又正好遇见打电话的季云辙，本来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没想到季云辙又道：“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不累么？”
可真是奇怪，她累不累的，同他有什么关系？
尹书染正白了一眼，不愿意理他，就看见季云辙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心里不爽，问：“你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季云辙耸耸肩，就准备离开。
两个人不熟，她也不好拦着人家不让走，但是现在想到那个眼神，她就觉得不舒服。
况且季云辙在她这里可是有黑历史的。
大学的时候她在社团有一个玩得极好的姐妹，当时拍拖的对象正是季云辙。那个姐妹知道季云辙的身份，为了配得上他，学了各种乐器，还专门培养自己的礼仪修养。
但是负心人临走何曾有一丝动摇，转眼间就恋上了低年级欲语还休的小学妹。
自那之后，活泼的姐妹就变得阴沉孤僻，尹书染都看在眼里，却没办法劝人走出阴影。
这一些，舒望语不太清楚，尹书染也不愿意再旧事重提。
舒望语听到了二人医院的纠葛，安抚道：“可能他也没什么意思，你别想多了。”
尹书染撇撇嘴，点了点头。总之也是件小事儿，这个人以后敬而远之便是。
“舒总，好久不见。”那边正好来了个公司老总，过来同舒望语攀谈。
舒望语笑着点点头，认出这个人正是季云辙找到的扩大生产线的合作方。
二人又谈了一些公司的业务，直到又一个人过来打招呼，那个老总才离开。
尹书染见舒望语正在谈生意，识趣地先离开了这里，找了个小角落吃点东西。
没想到本来是想找清闲的，热闹偏要找上门。
那个粉色洋裙的小姑娘气呼呼地捧着鸡尾酒坐在了尹书染附近。
而那边，尹书染留意到顾承泽似乎也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正往舒望语那边走去。
“我说柳妹儿，价高者得嘛，何必在你们家老爷子面前还要埋汰我。这不，听说我那么‘拼命’给他拍古董，老爷子一乐，把单子给我做了。”走过来笑嘻嘻说话的，正是之前尹书染不愿看见的季云辙。
“你过去，我懒得理你。”小姑娘把鸡尾酒咕噜咕噜全喝完了，瞪了他一眼。
季云辙笑眯眯地坐在小姑娘旁边，“这可不像元家小小姐元千柳的作风啊。怎么像个未成年人一样啊？”
元千柳又是恶狠狠地一瞪，转过头不理他，这时候才发现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人，顿时不开心起来：“你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坐在这里听什么！”
尹书染无奈，摊手道：“我先来的。”
很显然和萝莉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元千柳当即就想喊人过来，被季云辙挡住，“这位小姐是我的女伴，柳妹儿给我一个面子啊？听说你想要红宝石，你季哥哥这回就不和你抢了。”
元千柳年纪不大，一下就被季云辙的“季哥哥”转移了注意，连“呸”好几下，嫌弃道：“就你还哥哥？你二十八了吧，我才十八！”说着还比了个手势，“你快比我大一轮了吧，季叔！”
被小姑娘埋汰季云辙仍然是笑眯眯的模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再不走，喜欢的点心都要被人吃光了。”
元千柳“切”了一声，表情很明显，“谁稀罕那些点心！”——不过转眼她就看到了她的姐姐看到她同季云辙坐在一起，表情不太好，连忙起身道：“我姐姐来了。”说着不屑地瞥了那边的尹书染一眼，道，“你管好你的女伴吧，天天听人墙角，和你一样的做派，猥琐！”
“……”尹书染很无奈，她属于被倒打一耙的类型。如果按照之前的风格，她肯定是会回怼回去，但是带她过来的是舒望语，如果她和主场人的小孙女吵起来了，舒望语肯定会帮她出头，连累她就不好了。
“倒是少见你吃瘪。”季云辙像是和她很熟悉一样，等元千柳离开之后，就对尹书染说道。
尹书染看了一眼他，想站起来离开。
“你走什么？在这里除了我，你朋友，我朋友，还认识别人吗？”季云辙慢悠悠道。
“……”尹书染的动作一顿，她还真的只认识这三个人，如果出去也是无聊地到处转转。
见尹书染的动作停住了，季云辙悠闲地补充道，“别告诉我你没看见你朋友和我朋友在做什么。”
“……”
怎么可能不知道？
季云辙和元千柳打嘴炮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家朋友上。
舒望语那边应付公司老总正欢，顾承泽看见之后面色不善地拉开了她，挥走了好几只苍蝇。随后就看见顾承泽拉着舒望语走远了，看模样是往楼上去了。
这种宴会的楼上，除了厕所就是休息室，随便一想就知道孤男寡女会在上面做什么了。
“所以还是在这里待着吧，陪我聊聊天？”季云辙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