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舒望语抬起头,那句话像是有魔力,如阳光一般温暖,让舒望语的心情慢慢好转。
何越对上她婆娑的泪眼,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帮舒望语擦拭。
一时间,舒望语有些恍惚,何越的脸变成了顾承泽的脸,她身体忽然僵住,愣怔着说不出话来。
“以后不许再掉眼泪了,这样一点也不好看,跟小花猫似的。走,我们回家。”
何越异常温柔,将舒望语扶起来,拉着她冰凉的手。
“我……我腿有点麻,你能不能等等?”舒望语怯生生的询问,生怕对方会不高兴。
但何越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良久,舒望语的双腿恢复知觉,这才跟着何越上了车。
何越将舒望语带去了自己名下的一栋房子,方才听舒望语委屈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舒家出事以后舒望语默默承担了多少事情。
因此,何越决定将舒望语暂时安顿在自己那里,再怎么说,舒望语能有个住所,也比流落街头要强。
彼时,舒望语的手机忽然响起,何越看了一眼舒望语熟睡的面庞,不忍心打扰她睡觉,因此便将她的手机关机,希望舒望语今夜能好好休息,不被外界打扰。
另一端,顾承泽结束了他今晚参加的宴会,本想还有时间可以跟舒望语见上一面,可他打电话过去,是无人接听。
等再播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每每顾承泽联系不上舒望语,他心中就变得格外焦急。顾承泽很讨厌这种感觉,因此他习惯性的将舒望语留在自己身边。
“去查查舒望语现在的位置,看她在什么地方。”顾承泽对自己的属下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是磨人,总是不让他省心……
翌日,舒望语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只是沾染着浓重的酒气。
舒望语头晕目眩,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走出卧室,便看见正在吃早餐的何越。
“舒小姐,你醒了。”
何越咽下一口果汁,见舒望语从卧室走了出来,对她莞尔一笑。
然而,舒望语只记得昨夜自己约何越出去喝酒,却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何越将醉酒的自己带回了他的家中。
“何先生,昨晚谢谢你。”
舒望语有些尴尬,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昨夜没有失态。
“谢我什么?不过,舒小姐昨晚还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可爱……”何越故意捉弄舒望语,想要看一看她的反应,“舒小姐,坐吧。”
舒望语来到餐桌面前,正襟危坐,“对不起,我昨晚可能有些失态,让何先生见笑了。”
何越看舒望语一本正经的样子,止不住想笑:“好了,不用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舒小姐昨夜带着我去了你以前的家,你可还记得?”
舒望语摇摇头,一提到她以前的家,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何越察觉到了舒望语的心事,淡淡一笑,转移话题:“舒小姐之前跟我说过,希望我可以为舒氏集团投资。我回去以后有仔细想过,觉得舒小姐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自作主张,已经提前备好了合同,现在就等舒小姐在上面签字了。”
何越说着,又起身去书房里拿来份文件。
舒望语简单的看了一下内容,并没有不妥之处,可是此刻她却开始犹豫起来。
倘若自己签了这份文件,大抵,就真的和顾承泽一刀两断了……
舒望语心中前所未有的惶恐。
明明之前想尽办法要摆脱顾承泽的控制,可当机会来临时,她又下意识的退缩。
就算自己真的跟何越合作,离开了顾承泽,那样就能真正独立了吗?
无非是从一个坑里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大坑。
“何先生,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可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舒望语与何越四目相对,相视片刻,何越点点头:“既然舒小姐还没有想好,那就先想清楚再给我答复吧。合同你就先带走好了。”
“那就多谢何先生体谅了。”舒望语微微颔首,拿着合同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耽误了太久,要抓紧时间去公司了。早餐我就不吃了,谢谢何先生美意,望语先走一步。”
说罢,舒望语便径直离开,像个女强人一般,走路都带着阵阵冷风。
此刻的她跟昨夜判若两人,仿若盛开的玫瑰,明艳动人。
舒望语急匆匆回家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喷了不少香水掩盖身上的酒气,这才动身去了工厂。
然而,当舒望语来到工厂时,却意外撞上了顾承泽。准确来说,是顾承泽一直在这里等着。
“你昨晚去了哪里?”
顾承泽摆着一张臭脸,仿佛别人亏欠了他似的。这让舒望语心中很不舒服,昨天拒绝她邀请的明明就是顾承泽本人,可顾承泽的霸道实在让她承受不住。
“与你无关。”
舒望语冷冷回答,便无视顾承泽去查看工人们的工作进度。
“你给我站住!”舒望语的漠然无疑是火上浇油,要知道顾承泽可是在这里等了她整整一晚。
工厂里的工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顾承泽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又让大家不敢出声,他们只好用眼角余光偷偷窥视。
面对来势汹汹的顾承泽,舒望语仍旧不予理会。可她越是这般,就越是惹恼了顾承泽。
顾承泽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将舒望语拉进了办公室,而舒望语的手腕也被他拽的通红。
“顾承泽,你放开我!”
舒望语一边被顾承泽拖着走,一边挣脱,压低着声音对顾承泽道。
奈何工厂里的工人们都在,舒望语又不好将局面弄得太过僵硬,只得跟着顾承泽走。
刚进办公室,顾承泽就狠狠地将舒望语甩在沙发上,而后将门上了锁,用遥控器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
“顾承泽,你到底想干什么?”舒望语眉间紧锁,不停揉着自己被顾承泽抓伤的手腕。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顾承泽声音并不算大,但却听得出来已经隐忍许久。
“顾承泽,你别总想着操控我的人生好不好?我有我的自由,你跟我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各取所需,不好吗?”
舒望语一向执拗,如今被顾承泽这样控制,让她实在憋屈。
顾承泽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他声音低沉:“舒望语,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说罢,顾承泽便压在舒望语身上,狠狠要了她。
身下的刺痛让舒望语不由得皱起眉头,她紧握着拳头,胃里一阵恶寒。
这一次,顾承泽是真的动了怒。舒望语像一个破布娃娃般,只能任人撕扯。
惩罚完舒望语之后,顾承泽便离开了工厂,只留舒望语一人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狼狈的一幕,舒望语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如往常般并无两样。
“何越,我同意签字了。”
舒望语拨通了何越的号码,一开口,便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思来想去,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顾承泽掌握一生。
舒望语是有野心的。
“好,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何越得了舒望语的地址后,便火速赶到了舒氏集团的工厂。然而当他推开舒望语办公室的门,便看见舒望语蜷缩在沙发上。
走进一看,舒望语的手一直按压在小腹的位置,额间的汗珠打湿了她的头发,痛苦不止。
“舒望语,你怎么了?”何越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询问舒望语的状况。
“你……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
彼时,舒望语嘴唇泛白,翘着一层死皮,何越来不及多想,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送去医院。
“又是你们?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这种事要克制一点,女孩子家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医生再次“教育”舒望语和何越,两人沉默不语。
片刻,医生又继续道:“不过,小伙子,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老婆了,她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了,身体金贵的很呢……”
舒望语和何越面面相觑,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医生,您刚才说什么?我怀孕了?”舒望语再次确认,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后,她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何越,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舒望语站起身来,便直接向外走去,何越紧跟其后。
两人站在医院的长廊上,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何越先开口打破沉寂:“这孩子,是顾承泽的吧?”
舒望语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此刻她内心悲喜交加,没想到自己每次跟顾承泽行完房事喝避孕药,也没能阻挡这个孩子的降临。
可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并且不是时候,这让舒望语又开始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