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并没有直接回答舒望语的问题,自顾自地喝着酒。
倏然间,顾承泽的手机响了起来。舒望语眼角余光瞥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人,是何茜。
不知为何,舒望语每每在顾承泽得知关于何茜的事情,心情总会莫名其妙变得不好。
当然,顾承泽此时此刻还没有注意到舒望语的异样。他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屏幕上的绿色键,接通了何茜的电话。
“阿泽,你在哪儿?今天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不开心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何茜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人酥酥麻麻的。
那语气带着些许委屈,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似乎也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都会觉得是自己错怪她一样。
舒望语这时忽然间反应过来,顾承泽之所以生气,是跟何茜有关。
“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挂断电话了。”顾承泽的声音带着一种与人疏离的冷清。
舒望语紧抿着嘴唇,低着头为自己倒满一杯红酒,也不再像平日里总是细细品尝红酒的美妙,直接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电话那头,何茜似乎啜泣起来,顾承泽本就心情不好,更怕麻烦,如今何茜又在电话那头落泪,让他心里更加烦躁。
这边,舒望语板着一张脸,精致的脸庞上一展愁容。顾承泽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别扭,但听到玻璃杯放在桌上,在静谧的房间里发出的刺耳声响,顾承泽狠狠瞪了舒望语一眼。
“你又发什么神经?”顾承泽将电话拿开了一些,问舒望语。
舒望语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就要回房。顾承泽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舒望语的身体并未站稳,恰好落在顾承泽怀中。
电话那端,何茜听清楚了顾承泽方才的话,反问道:“阿泽,你刚才说什么?看来我还是惹你生气了,你现在一定不想见到我吧,那我就先挂断电话,打扰了……”
顾承泽眉头愈发紧锁,他直接将手机甩了出去。力度之大,将手机摔的四分五裂。
“你怎么了?”顾承泽注视着怀中的舒望语,冷不防的问道。
“把你的猪蹄子撒开,别碰我。”
舒望语从顾承泽怀中挣脱,眼里带着深深的厌恶,仿佛看到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似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忤逆顾承泽,更没有人敢用这般嫌恶的目光直视他。
“你刚才说什么?舒望语,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吗?你骂我是猪?”顾承泽强压着胸腔里的怒火。
舒望语冷笑:“顾总,您可别冤枉我,对号入座的是您……”
顾承泽跟着起身,捏住舒望语的下巴,逼迫她仰视自己。
“好,舒望语,你好的很。跟我作对,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已经将自己贱卖给了我,就不要总是对我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以免我厌烦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舒望语看顾承泽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好似在说“你不值得我对你耍手段”似的。
“顾总,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工作了一天,很累,恕我不奉陪,请回吧。”舒望语直接对顾承泽下了逐客令。
顾承泽瞬间暴怒,将手中的红酒直接砸了出去。
那酒杯恰好落在舒望语脚边,杯中的红酒溅在舒望语腿上,还有几块晶莹碎玻璃渣划破了她白皙的皮肤,渗出点点猩红的血。
舒望语一时吃痛,此刻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她不顾顾承泽的情绪,也懒得再算计他,让顾承泽跳入自己精心设置好的陷阱……
“请回!”舒望语再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见顾承泽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舒望语直接使出自己浑身解数,硬生生将顾承泽推出了家门外去。
顾承泽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又被舒望语赶了出去,他指着门怒道:“好,我看你现在能耐的很!舒望语,你会后悔的!”
舒望语回到自己房中,从阳台上叫住顾承泽:“顾总,你等等……”
原本以为舒望语是心回意转想要挽回自己了,没想到下一刻,舒望语就顺着二楼阳台将他这些日子放在舒望语家的东西全部扔了下来。
顾承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额间青筋凸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舒望语家。
望着顾承泽离去的背影,舒望语的眼泪倏然间就掉了下来。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冰冷的手背,就连舒望语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委屈?还是嫉妒?
大大小小的事情积压在舒望语心里,她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可看到房间里化妆镜中的自己,又抹了抹眼泪,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平静。
她以前是B市的名媛淑女,就算是将自己贱卖,她也依旧神圣不可侵犯。
舒望语心中万千愁思缠绕难以消散,唯有借酒消愁。她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起身去酒柜里找酒喝。
很不凑巧,家里的最后一瓶红酒也已经被顾承泽给打开了。
舒望语心乱如麻,眉头深锁。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尹书染打了一通电话。
“尹书染,你现在立刻骑着你的坐骑来我家接我,二十分钟就给我过来!”舒望语嘶吼着,也只有在朋友面前,她才敢毫无保留的做她自己。
与此同时,被舒望语赶走的顾承泽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手机已经在舒望语家摔坏,联系不上自己的司机,只得灰头土脸的打车回去。
二十分钟后,顾承泽已经回到自己家中,而尹书染也匆匆忙忙按照舒望语的指示来到她家里。
“我的舒大小姐,您大半夜的召唤小的有何指示?”尹书染在接到舒望语的电话时,一头雾水。
舒望语缄默不语,尹书染的视线便落在客厅里摔坏的手机和酒杯上,再一看舒望语的腿上,多处受了伤。
“小语,你的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尹书染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生怕舒望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又隐瞒她不说。
舒望语摇了摇头,粲然一笑:“行了,我没事。只是想喝酒了,家里又没有。书染,带我去零度吧,好不好?”
零度是B市最大的酒吧之一,但人员也最复杂。
之前尹书染心情不好的时候,舒望语二话不说便过去陪她,现在她需要人陪,尹书染也不好不管。
两人一起坐上尹书染的摩托车,便疾驰在马路上,前往零度酒吧……
同一时间,顾承泽躺在自家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如果说舒望语所做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想要吸引他的目光,那么顾承泽承认,舒望语成功了。
辗转反侧思量许久,顾承泽从家中拿起一部新手机,拨通了舒望语的电话。
正坐在车上吹风的舒望语心情好了许多,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接通。
“您好,哪位?”
顾承泽听得见舒望语身旁的风声,眉头一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出去了?”
舒望语一听是顾承泽的声音,想都没想便掐断了电话。
顾承泽内心前所未有的混乱。
彼时,舒望语和尹书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停好车后,便走进了酒吧里。
然而在她们停车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指着舒望语,对着自己的同伴道:“大牛,你看,那两个娘们儿不是咱们之前在F1撞见的吗?”
大牛定睛一看,惊道:“卧槽,还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要不是她们,咱俩怎么会被F1列入黑名单,想起来就晦气!”
“晦气什么,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就得给她们点儿颜色看看,尤其是那个穿短裙的妞儿,刺头儿的很呢!”
“阿龙,你想怎么做?”阿龙凑到大牛的耳边,悄悄跟他说完自己的计划,大牛笑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咱哥俩今儿一定要让她们尝尝苦头!”
自从被舒望语挂断了电话后,顾承泽便再也坐不住。
听电话里的声音,舒望语似乎跟谁正在外出,顾承泽生怕她是跟哪个男人待在一起,毕竟舒望语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去查一下,舒望语现在的位置。”顾承泽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声音冷漠没有情绪。
与此同时,舒望语和尹书染已经在酒吧里喝起了酒来。几杯酒刚刚下肚,尹书染便有急事先一步离开,不得不撂下舒望语。
而尹书染刚离开不久,大牛和阿龙向着舒望语走了过来。
“哟,这世界真小,又见面了……”阿龙坐在舒望语旁边的位置上,痞痞地笑着。
舒望语只觉得他这幅样子令人作呕。
“又是你们,上次的教训还嫌不够吗?”舒望语皱着眉头,怒视阿龙。
“怎么还生气了?咱们这么有缘,不如坐下来陪哥哥我喝几杯,我们交个朋友?”阿龙一边说着,一边趁舒望语不注意,在舒望语的杯中放了一颗速溶的药片。
“我奉劝你们最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舒望语怒视二人,语气并非玩笑 。
阿龙和大牛识趣的离开,坐在距离舒望语不远的位置上,等待舒望语把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