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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萤一动不动。

    “你不愿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你有想过我会多难过吗?”星澜继续道,“你要知道,哪怕你走不了路了,保护不了我了……或者不

    能侍寝了,都没有关系,你都是我心上的流萤。你陪我走过了低估,也走过巅峰,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出生入死的情谊不

    会变,我待你的心意也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消减。”

    “所以……你千万不再贸然涉险,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她抿了抿唇,忍下声音里的哭腔,“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如果我再

    也见不到你,我永远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我以后什么也不要你做了,所以我把你的双剑收走,你安安稳稳陪着我就好了。”

    “你披下头发来,穿儒士的长袍,也很好看,不是吗?”

    ……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说到后来都语无伦次了。

    她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想擅自决定流萤往后的人生。

    可她别无他法,因为他自己决定的人生轨迹,是她永远不能接受的。

    说完她把头靠在流萤的肩头,等着他和从前一样,无条件的答应她的所有请求。

    “不行。”流萤略带热意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

    “什,什么?”星澜呆住。

    他说……不行?

    这是星澜的记忆里,流萤第一次拒绝她。

    可耻的承认,她已经习惯他的无条件服从了。

    “为什么?”她失声道。

    已经适应了黑暗,流萤墨色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璀璨。

    他的声音亦没有一丝波澜:“保护您是臣唯一的价值,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办法做到,那么臣的存在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你……”

    “夫人,您的要求,恕臣无法做到。”流萤垂下眼眸。

    星澜气的快哭出来:“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你分明就是最好的流萤!”

    要不是顾忌着流萤受了伤,她都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胖揍一顿,然后再把他的脑袋拎着晃一晃,把里面的水晃出来!

    这个男人真是太讨厌了!

    “夫人。”流萤突然浅浅的笑起来,“如果臣从一开始就一无是处,没保护您的能力,您心里还会有我吗?”

    “哪有你这么假设的!”星澜不服,如果流萤一开始没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只怕他们都不会相逢,更不提生了感情。

    但是,但是……哎呀她说不过他了!

    “夫人有夫人的愿望,臣也有臣的信仰。”流萤又道,“臣还想做您的暗卫,保护您,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请夫人成全。”

    星澜躺在流萤的怀里,突然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把他也想的太简单了。

    他一生孤苦,受尽磨难。

    在做暗卫的时候,生命对他来说,不过是机械的存活,或者说,任务和鲜血才把他黑色的人生染上一些色彩。

    他没有读过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正常人所拥有的的一切……唯有不断的练武,不断的完成更难的任务,击败更强的

    敌人,才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样的岁月太长太长,长到度过了他整个对世界的认知期,长到星澜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或许她真的不能强硬的要求他抛下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你啊……”星澜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答应就是了,她还能怎么办。

    “多谢夫人!”流萤立刻高兴起来,握她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星澜不嫌弃她,还愿意成全他,又可以回到他最喜欢的生活了!

    “但我是有要求的!”星澜在他怀里拱了拱,掰着指头道,“第一,你伤好之前,什么都不能做,等能活蹦乱跳了再说。”

    “好。”

    “第二,不准冒险,不准擅自行动,不准为了我罔顾自己的性命!”

    “……好。”

    “第三。”星澜顿了顿,“万一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受伤了,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帮助你,接纳你,一定要来找我。”

    “好。”流萤的眼睛亮了亮,他点了头,又一次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笑了。

    星澜看的有些呆滞。

    流萤很少很少笑,他只知听命和服从,甚少流露出多少感情,即便在那日保护星澜跌入火海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过半点恐惧或

    痛苦。

    可他今晚笑了两次。

    很好看。

    好看到她恨不得爬起来点灯仔细的看。

    “那你发誓!”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勾住他的小指,“我们拉钩!”

    流萤温顺的回应着她:“好,拉钩。”

    柔软温暖的锦被里,一大一小两只手扣在一起,彼此传递的温度,直达对方的心底。

    人的一生很漫长,他们还要携手走很远的路。

    “夫人。”流萤贴近星澜的身侧,喃喃低语。

    两人都交了心,把话都说开了,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升温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内衫贴在一起,心跳和呼吸都开始加速,流萤放开她的手,转而搂在她的腰上,来回的抚摸。

    星澜被他的小动作挠的痒痒的,脸也开始烧起来。

    啊呀,看他这个意图,可不是要侍寝了?那里……应该是没受伤的。

    说实话,这个事儿吧,她也不是那么想……但是如果他想的话,她,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嘛。

    但是他这会儿受伤了,一会怎么做才不会碰到他的伤口呢?

    这样,还是那样?星澜陷入深思,面上却不禁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夫人。”流萤又轻唤一声,舌尖扫过星澜的耳廓,引起她一阵阵的酥麻。

    “嗯……”星澜迷醉的闭上眼。

    “夫人。”流萤的话语里有种小狗冲主人摇尾巴的哀求感,“那臣的剑……什么时候还给臣?”

    “……”

    星澜娇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

    “……夫人?”

    “夫人您答应臣了的……”

    “知道了。”星澜瘫倒在一旁,只差口吐白沫,“那对已经烧毁了,回头再给你打一对,总可以吧?”

    “谢谢夫人,夫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