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战术?
手下将士愣了愣,还是道:“陛下,梁军主战船在后侧,若是强攻我军可能……”
可能损失惨重,这话他不敢讲。
贺圣朝瞥了眼手下:“地上会打,水上就不会了?放弃侧翼,绕后包抄。”
“那梁先锋军可能会突围!”手下豁出去了,“与星海公子那边如何交代?”
贺圣朝也不在意手下谏言,爽朗道:“擒贼先擒王,擒了那梁女帝,梁军自会不攻自破,星海那毛头小子懂什么。”
这是什么歪理!若什么战况都能用“擒贼先擒王”应对,兵书都不都白写了。
但手下还是闭嘴,去传达命令了。
因为他很清楚,赵皇本身就是个说一不二,不许朝臣忤逆的皇帝。
很快,赵军船只调转方向,绕后直向星澜所在的战船而来!
星澜何尝没有时时关注赵军的动向,见此变动暗暗咬牙。
这贺圣朝,当真记仇!
赵军攻击重心变了,张先所率的先锋军压力缓解,突围而出,星澜这边却是被越包越紧。
战船如狩猎的群鲨一般,将她团团围住。
漫天箭雨遮天蔽日,将士的嘶吼声振聋发聩。
海上不比陆地,战船连逃也没处逃!
“调转船头!”星澜指挥将士行径方向,但掌舵之处本就是受攻击最严重之处,早已被射成筛子,无人能靠近。
战船没有舵手,等于成了随波逐流的小舟。
她抬起头,见张先所在的战船越行越远。
再这样下去,她被生擒是迟早的事!
“呜——”
正在此时,海湾的另一方向,响起了众人没听过的第三种号角声。
又有一艘艘战船自海上薄雾后疾驰而出,破浪而来。
众人下意识望去,战船上“卢”字的标志亮瞎了眼。
卢军来了?梁、赵、卢有都齐了?
卢军战船上,一道身影站在最前头,手中捧着只号角型的物件,声音穿透海浪而来。
“媳妇!”
“我来救你啦——”
星澜:“……”
她哪里听不出这人的声音。
即便过了这么久,他的的声音依旧欠的想挨打。
“萧景言?”她站在船舷边,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
真是萧景言这厮!
他怎么从卢国跑来了,还带了援兵?
他亲自出来,不怕卢国出事?
星澜的第一反应,还是替他担心。
“卢军来救援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又一次出现了,众将士振奋的高呼,援军到了!
只是这一次,从曾经的梁援卢,变成了如今的卢援梁。
梁卢两国,当真是守望相助的好联盟!
众将士高兴的连新卢皇喊他们女帝“媳妇”也不在意了!
——当然了,最不想看到这友爱互助画面的,自然是赵军了。
这两国怎么回事?攻卢的时候,梁国来助,助也罢了,也不争抢,还顺利送人家皇子登基。
攻梁的时候,卢国又来了,这才刚登基多久,内忧外患也不管的就带大军出征。
蠢男傻女,当真不按常理出牌!
赵皇贺圣朝敢攻梁,抢着攻梁,就是要抢在卢国稳定下来之前。
没想这曾经当了梁女帝后妃的新卢皇还真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管不顾的来了。
呵,梁女帝当真有这般魅力?
他偏要抢来看看!
萧景言的船队胡乱的混入,三国战船混在一起,再也没个阵型,只见到敌军就打。
这阵仗对卢军也有好处,他们打海战稀烂,连战船都是临时抢制的,还不如现下这般混战,谁也占不到便宜。
可混乱当中,贺圣朝的战船,还是在他亲自的指挥下,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星澜的主战船。
他握着绳索,只身立在船舷上。
海面风越刮越大,船身摇摆的厉害,他却丝毫没有惧意,只如猎豹般眯眼等候。
准备等时机到,就借力跃上梁国主战船。
突然间,耳边响起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贺圣朝敏锐的侧身,一道锋利的弩箭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躲得漂亮,不愧是传言里赵国第一战神。”来人稳稳的落在甲板上,扔了弩,持剑而立。
贺圣朝看向来人透亮墨绿的眼睛,笑了起来。
“看来想见梁女帝,是先踩着你的尸体去见了。”他从船舷上跃下,“卢皇。”
萧景言的剑划过一道弧光。
“休想碰她一根手指。”
明明只身一人独闯敌舰,却像是带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贺圣朝傲气很盛,挥手支开了围上来的赵军将士。
“让开吧,免得让这位巧舌如簧的新任卢皇说我们赵国以多欺少。”他拔剑道,“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
萧景言迎敌,剑刃相接,发出铿锵利响。
面对的是赵国战神,他不敢托大,上来就以惯用的左手持剑,却也只是三两招的功夫,就明显感觉出两人的差距。
他这段时日在卢国虽也勤学苦练,进步神速,但时间尚短,还不能与这赵国战功赫赫的贺圣朝长时间对抗。
萧景言感觉的出来,哪怕是面瘫流萤来了,对上此人也不一定有全胜的把握。
希望这时候面瘫能在她身边守着……
贺圣朝又何尝未发现萧景言的仓促,猛然增强了攻势,口上也不饶人。
“原来传言萧四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凭讨好女人上位的说法,是真的。”
萧景言惊险的躲过一刺,嘴里从不认输,嗤笑道:“爷不讨好女人,爷就凭这张俊脸,她便主动将皇位送爷玩了。”
贺圣朝顿时一阵恶寒:“如此恬不知耻。你若当真看上她,就该大军南下,攻破城池,抱得美人归,而非举全国之力当她舔狗。”
他说完又是刷刷两招,将萧景言逼向船舷边,意图逼他中剑,或是跳海。
萧景言此时已是负隅顽抗,只能仗着身法敏捷不住躲避,根本无力还击。
见他面色不变,贺圣朝又道:“你在这给她拼命,说不定她正躺她其他后妃身下喘呢,值嘛?”
“值啊!”萧景言哈哈大笑,“等爷给卢国安顿好接班人,爷就回梁国去,让梁女帝把爷也按身下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