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主题内容为“少年强国”的雅集,定在了七天后的士登楼。
之所以定在士登楼,是因为士登楼原本就是读书人的聚集地,而且场地也足够大。
该如何取运作雅集由谢佳轩去办,宋启明只需要负责承担费用,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具体费用是由薛子元出。薛子元既然是来投奔自己的,那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时间转眼就是六天,这天宋启明一大早先去了谢佳轩的住处,和他沟通了明天雅集的事情,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找到杆子帮的赵大洪。
找赵大洪做什么?
原因很简单,谢佳轩说自己发出去两百多张请帖,这么多人的雅集聚会,没有安保可不行,万一到时有人趁机作乱,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完赵大洪从杆子帮出来,在回医馆的路上遇到了李慕青的贴身丫鬟,说李慕青请他去茶楼喝茶。
自从魏藻德被罢官免职后,李慕青一直没来找过宋启明,今天突然出现,又是在半路拦住自己,肯定不简单。
宋启明让小武和萧十三先回医馆,独自去了茶楼。
李慕青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小袄,装扮十分清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官宦之家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李慕青翘着兰花指给宋启明倒茶,说:“听说你和谢佳轩准备办一场雅集。”
宋启明笑着说:“你消息灵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见教?”
“两件事。第一件,西山的煤矿已经开始运作,三个月后即可出煤,届时刚好是入冬时节,你我就可以分钱了,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好事啊。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我也想参加明天在士登楼的雅集。”
宋启明不由的一愣,问:“谢佳轩没有邀请你?”
“没有。这次雅集不同于往常,是你们读书人畅谈国事,我一介女流自然不在邀请之列。”
宋启明恍然大悟,古代有后宫不可干政之说,所以一切与政治沾边的事,都不许女人参加,更没有发言权。
“既然你知道雅集的内容,何必还要去凑热闹?”
李慕青笑吟吟的说:“我想到现场感受下宋公子的才气。也想亲眼瞧瞧,你是怎么教育刘明勤的。”
要教育刘明勤的事她居然也知道!这个女人真是什么事都知道!
“怎么关于我的事,你什么都知道?”
“没办法,谁让你与众不同呢。”
宋启明讪讪而笑,说:“我又没三头六臂,你不必这样抬我。”
李慕青优雅的抿了口茶,说:“你可比有三头六臂厉害多了,‘少年强国’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所以我非常感兴趣,少年如何强国。”
“没想到你对政治也这么感兴趣。”
“我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朝廷命官,和他们打交道总要了解一点。”
“好吧,明天一早你到医馆,然后换上男装跟我一起去士登楼。”
“谢谢。来,喝茶。”
“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启明刚要起身离开,李慕青说:“别急,你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跟我多说说话?”
宋启明还真不想跟她说话,甚至看见她就觉得烦,要不是没办法他一辈子都不想理这个女人。
“以你我的交情,没必要了吧?”
“我可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你不想听听?”
“比如呢?“
“比如,魏良工是被杀死的。”
宋启明重新坐好,忙问:“他是被杀谁死的?”
李慕青笑吟吟的问:“我要是告诉你,你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
李慕青打量宋启明,莞尔一笑说:“你要钱没钱,空有势却没有权,想从你身上得到点好处,还真不容易。所以看来看去,你也只有一样可取之处。”
“那样?”
“长得还不错。”
宋启明开玩笑的问:“难道你想要我以身相许?”
李慕青嗤笑,说:“那倒不是。”说着,他从桌案下拿出一副卷轴来,说:“你先看看这幅画,可否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宋启明一头雾水:这幅画和自己长得好看有什么关系?
慢慢将卷轴打开,映入眼帘不禁让宋启明脸色一红,居然是一副春宫图!
画幅左边有一对男女隐约地在帐中行云雨之欢,门外一个少女在偷看,少女还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裙中。
画幅的上面有五个字:小姑窥春图。画幅的右下角还有诗作:鸡·头嫩如何,莲船仅盈握,鸳鸯不足羡,深闺乐正多。
有画名,有诗作,但是却没有作画人的名字。
宋启明将画卷起来,尴尬的说:“我对画没有研究,你问错了人。”
李慕青饶有深意的看着宋启明却不言语。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在细细瞧瞧画。”
“不用看,我……”忽然宋启明意识到了什么,忙再次打开画轴,当他目光落在画卷中的男人身上时,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我勒个去!画里的男子怎么这么像自己呀!这他妈的谁画的!老子非劈了他不可!
看过古画的人都知道,特别是清朝之前,没受到西方绘画技巧影响,所画的画基本都不是很写实,特别是春宫画着重体现的是“春”,所以都是含意蕴藉,落笔精妙,令人遐想无限。这就导致画师对人的五官并不太重视。
宋启明既然一下就把自己代入到了画中的男主角,是因为他发现在画中的男主,有臂膀上有一个像极了“麦田怪圈”似的图案。
这件事对宋启明来说简直是太可怕了!
砰!
宋启明将春宫画丢在桌案上,质问:“这是谁画的?”
李慕青不答反问:“里面的男子是你么?”
“不是我!”
“既然不是你,你为何这么激动?”
“因为……”宋启明一时语塞,半晌才说:“李慕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这幅画是从一个落魄书生手中买来的,书生说这幅画出自唐寅(唐伯虎)之手。唐寅死了已经一百多年,所以这副画要是真出自唐寅之手,那画中的人肯定不是你,可如果是伪作,那就说不准了。你说是不是?”
宋启明问:“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