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故施醒来,是在医院,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很不喜欢。
眉头轻蹙,目光涣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窗外是艳阳天,暖洋洋的阳光照进屋里,透过随风而扬的窗帘稀疏的落在她身上。
她缓缓伸手,看着光透过她的指缝照向别处。
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她终于恢复意识,知道自己所处位置。
是在医院,她受伤了。
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她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但是手腕上多了一个手表。
上面显示着奇怪的数据,别过视线,故施打量着医院里的布局。
她记得,她劝阻九舆不要跟着她,劝阻无果,她调换车的方向。
后来,车子刹车失灵,她跟九舆两车相撞……
‘吱呀’,开门声也响起,打断了故施的回忆。
她循声看去,见是大哥故司霆,见到大哥的那一刹那,她有些不适应。
见她醒来,故司霆眼里是满是高兴和欣喜,一个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大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故施要问的话,哽在喉咙处。
不一会儿的功夫,紧闭的门再度打开,她看到了爸妈,三个哥哥,两个嫂子,以及两个晚辈走了进来。
一个个脸上,带着她读不懂的欣喜和感激。
“爸,妈……”
一张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相识很久很久没有被水滋润。
像极了电视里的老婆婆粗糙的声音,听得她眉头紧皱,很是不悦。
故箐虞忙倒了水,走到床边,“姑姑,喝点水吧。”
十九岁的故箐虞,看着醒来的故施,眼眶微微泛红。
“谢谢箐虞。”故施自己坐了起来,接过水杯温吞的喝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喝得很慢。
等一杯水喝完,她将水杯放下,看向故老爷子和故老夫人,“爸,妈,我怎么了?”
故老夫人走向故施,站在病床边,伸手抱着故施,心疼万分。
“我的儿,你出了车祸,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了。”
躺了三个月?
故施扫了一圈病房里的家人,她知道,他们不会骗自己。
“我伤到哪里了,要趟这么久?”确切的说,是昏迷这么久。
她一问,抱着她的故老夫人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又怕她看到了担心,忙用手帕擦拭眼泪。
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一个个十分悲伤,表情沉重。
良久,故司琛抬头看向故施,如鲠在喉:“你伤到心脏。”
“就算恢复好痊愈出院,以后你的心脏,都是残缺的,受不了刺激……”
故司琛没在往下说,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才十九岁啊。
正是最好的年纪,却发生车祸,毁了好好地一颗心脏。
视线落在手腕上,看着那枚手表,她明白了。
这东西,是心率监测手表,监测她心脏的。
“原来如此。”
见她这么冷静,似乎伤了一颗完整的心脏于她而言,不是很重要。
病房里的故家人,都沉默了。
良久后,故施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靠着窗享受太阳。
“那辆跟我相撞的黑色机车的主人呢,他怎么样了?”
故家人没想到,她醒来,不是关心自己的心脏,却是关心和她相撞的人。
故司琛看着故施背影,缓缓开口。
“我们抵达京城,安达现场已经被处理干净。机车主人,也了无音讯。”
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真是暖和,可是心却是冰冷的。
她转身,看着病房里的家人。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