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
这是他给我的誓约。
他说，他不会和我分开。
我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有些哽咽。
爷爷没再说话，我不知道他对阎玄墨是什么想法。
阎烛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们的旁边，拉着我的手，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姐姐，我们去吃饭吧，你下了飞机还没休息呢，不要理这个坏爷爷了。”
我被他逗笑了，无奈的从阎玄墨怀里出来，摸着他小脑袋，小声和他解释：“他才不是坏爷爷……走吧，我去下厨。”
爷爷其实非常善良。
他是道界非常有名，也是非常厉害的阴阳先生。
我和爷爷是完全相反的，我很爱财，可爷爷看淡了名利。
有许多富豪亲自驱车去小地方找我爷爷，花大价钱请我爷爷去看风水之类的，一平米就是五六位数。
可我爷爷从来不接这样的生意，只有那些恶鬼缠上的可怜人，我爷爷才会出手，而且只收一点钱，够温饱就行。
我上了大学之后，爷爷就经常不在家。
说起来是四处游玩，实际上，是到各地去驱鬼。
而且，他不需要养我了，他就更不会收别人的钱。
在遇到阎玄墨之前，爷爷是世界上最爱我，也最宠我的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不通，为什么爷爷这次过来会对我大发雷霆，还逼着我和阎玄墨。
阎烛阴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去了厨房。
我路过爷爷的时候，没敢抬头看他。
算是逃避吧，我把这种处理不好的事交给阎玄墨了。
在厨房的时候，阎烛阴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和我抱怨着：“姐姐，那个爷爷好凶哦，而且，他很不喜欢我和哥哥耶，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们兄弟俩很好，没有做错，或许因为……我爷爷是道士，而你们是鬼魂的缘故吧。人鬼殊途嘛。”
我只能找这些理由安慰他。
事实上，我也不明白。
得找个机会问问阎玄墨。
我简单做了几样菜，都是爷爷最喜欢吃的，想间接的哄他开心。
等我把这些菜端出去的时候，爷爷和阎玄墨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一人一鬼谁都没说话，气氛诡异、凝重，而又尴尬。
“爷爷，吃饭了。”我主动开口，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爷爷的表情依旧很严肃，不过没有了先前的怒意，随意和我聊着话题：“听九龙说，你经常请假？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成天去哪玩？”
“爷爷，最近n市的鬼魂变多了，而且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也没办法，只能请假了。”
“找到翟奎了吗？”爷爷云淡风轻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阎玄墨微挑眉，而我则是直接愣住。
“爷爷，你……知道？”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我顿时充满期待，放下手中的筷子，试探性的问道：“爷爷，既然你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和阎玄墨分手了，有他在身边，我才安全。不知道翟奎什么时候会出现伤害我。”
爷爷抬眸，苍老而精神的眼睛朝阎玄墨瞥去，冷哼一声，没回答我的话。
我不知道爷爷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
反正他很不喜欢阎玄墨就对了。
吃过饭后，我陪着爷爷在家里转了一圈，顺便帮他收拾出一个房间。
晚上的时候，爷爷出门了，说要去找易海叔叔，没让我跟着。
我只好在家洗个澡，准备休息。
毕竟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很累。
阎玄墨自从见到我爷爷之后，他的表情就一直很复杂，像是有心事似的。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
“休息吧，等你爷爷同意后，我再告诉你。”阎玄墨坐在床边，帮我盖上被子。
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学道法，就得和你分手？我们强强联手不好吗？”
阎玄墨垂下眼眸，出神片刻后，轻笑：“或许闻老先生希望孙女被保护着。”
“我才不要那么弱。”我闷闷不乐的嘟哝句。
前段时间，姬凤青打我的那几巴掌，我还记着呢。
早晚有一天我要变厉害，拿实力告诉她，我才是配得上阎玄墨的女人。
“傻丫头，睡吧。”阎玄墨附身，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唔……”我闭上眼睛，示意开始迷糊起来。
奇怪的是，我胸口那里在微微发烫。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就醒了，坐起来，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眼。
阎玄墨不在房间，回地府了吗？
可每次回去，他都会告诉我的。
我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脖子，突然想起来我还戴着欧彻给我的护魂玉珠。
之前就是这个玉珠在发烫吗？
我又没受到危险，它没事保护我魂魄干嘛？该不会坏了吧？
阳台那里传来了很轻微的说话声，好像是爷爷和封墨寒。
我这才想起来，隔壁就是爷爷住的客房，他的阳台和我的阳台紧挨在一起。
他们在说什么？
我带着疑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贴在墙壁上，偷听隔壁阳台的对话。
“当时一芸告诉我冥婚这件事的时候，我假装不在意，然后默默的观察，你到底是真的想要保护一芸，还是为了监视她。如今看来，你果然别有用心啊，冥王。”
“闻老先生，她是我的夫人，是我的爱人，也是我最想要保护的女人。”
“冥王！你能欺骗得了一芸这个傻孩子，你真以为能欺骗我吗？！那你告诉我，阴界的稳定和阳界的众生重要，还是闻一芸的性命重要？！”
“这两者之间，并不是选择题。”
“可当下的情况又多严峻，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从小我就不准她学道法，拼命想要护她周全。可自从你出现，你带给她什么了？无尽的灾难和危险！这傻孩子竟然为了你，忤逆我的话去偷学道法！最后承担后果的是她，不是你！”
爷爷的声音有些急促，不过音调明显是压着的。
大概是害怕吵醒我吧。
我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隐约察觉到爷爷和阎玄墨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且爷爷一口咬定阎玄墨是在欺骗。
可我是一穷二白的小道士，阎玄墨是至高无上的鬼王，他欺骗我也得不到好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