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个孩子越来越长大,时珺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两个孩子的妈。
以前两个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还多少需要她,还会冲她要抱抱。
可随着孩子长大,断了奶,那种需要感就越发地弱了。
人家当妈,一个孩子就很头疼了。
但时珺不是。
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像没生过孩子一样。
儿子粘爹,女儿粘哥……
妈就是个透明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两孩子绝对不找妈。
如今也就秦匪还把她当回事。
老爷子和丁茹两个人一人宠一个,分配均匀。
全然没有她这个当妈的用处。
这让她郁闷了很久。
秦匪为此还笑话她好久,说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气得时珺当天晚上就把人赶去书房睡。
这才让秦匪老实了下来。
不过,孩子不粘她也有不粘她的好处。
她工作繁忙,甚至比秦匪还要忙。
因为她还要指挥南方那边。
南边毕竟是时家的发家地,也是时家的根。
她人就算在北方,但南边才是她最大的根基。
所以隔三差五还是要去南边一趟去坐镇一番。
就怕那些老家伙趁着自己不在会搞事。
如今就算到现在秦时两家强强联合,她还是不放心。
这些老蛀虫们只要在位一天,她就一天不安心。
秦匪被迫时不时的独守空房,终于忍了几年,有些忍不住了,趁着时珺将江氏蚕食完,公司彻底稳下来之后,果断暗中对那些老家伙们出手。
不过那些老家伙如今借着时家的势力,也算是壮大了不少。
秦匪一个北方势力介入,还不依靠时家,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
和他们在暗中周旋了将近两个月,这些人才算是被动摇了,多多少少开始力不从心了起来。
时珺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过她装作不知道,甚至还假借出差,没等那些董事们找上门来,就已经飞往了国,去看jy那边的情况。
等再回来的时候,董事们纷纷胆战心惊地递了辞呈,打算撤离。
时珺对此当然是高兴不已了,不过在秦匪身边待了几年,那些虚伪的招式她也学会了不少。
她不会各种找他们麻烦,趁此落井下石,反而她对那些事情一笔勾销,并且给了厚厚的养老钱,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包送走。
那些人没想到时珺会这样做,顿时松了口气,并且感激涕零地拿着钱,屁颠屁颠地滚蛋了。
走得那么叫一个痛快。
也没有使绊子。
时珺看到他们如此干干净净离开,越发觉得秦匪这一招真是不错,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心头大患。
公司内部越发趋于稳定。
时珺自然也来得间隔开始拉长,有时间能够多在京都待着。
甚至还有了可以去儿子女儿放学的时间。
难得那天下班早,她主动给秦匪发了消息,自己去接孩子。
眼下大儿子秦昱已经六岁,小女儿秦星四岁,一个要准备幼升初,一个是刚踏入幼儿园。
兄妹的两人个名字都是秦匪取的。
都是日字头,一个是代表着光明,新的一天,希望儿子能够永远蓬勃朝气。另一个则代表着黑暗中的发光体,希望自家女儿无论身处于何时何地,都能够永远像一颗星星一样发光发亮。
此时的时珺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两个小的在老师的带领下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两个人齐齐愣了下。
搞得幼儿园的老师还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问题,差点没让时珺把人给领走。
时珺没有办法只好一再的表示自己是他们的母亲,以及得到了两个小孩儿的肯定回答后,这才让她把人接走。
上了车,秦星就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开口问道“今天怎么是妈妈来接我们?爸爸和奶奶呢?”
“妈妈来接你们不好吗?”时珺对于这个女儿是真心疼爱,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软了不少。
秦星想了想,认真回答“还行。”
这个回答让时珺既不能说满意又不能说不满意,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是还行,而不是好呢?”
秦星脱口就说“因为妈妈不会一直来啊,无所谓啦。”
时珺的神色顿了顿,然后问“那如果妈妈一直来呢?”
可两个坐在后面的小朋友却在这个时候摇头,“不会,你那么忙,不会一直来的。”
面对如此笃定的回答,时珺反倒是不解了,“为什么这么说?”
秦星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你一直都不在家啊。”
时珺在听到这话之后,终于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不和自己亲,而是……
自己太忙了。
有时候半个月不在家,大部分都是秦匪在照顾。
如果恰逢秦匪也需要出差,那么他们就会被送去老爷子那边,由老爷子和丁茹照顾。
久而久之知道妈妈靠不住,所以也就不再依赖了。
怪不得这些年为什么他们对自己总是淡淡的,原来……
“妈妈你是不是特别辛苦呀?”秦星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问。
时珺摸了摸她的小脸,回答“不辛苦。”
秦星很是撅着小嘴,皱着小眉头,说“可是爸爸却说你很辛苦很辛苦,所以才会不能天天陪着我们,其实你特别想陪我们。”
这话时珺倒是第一次听,她没想到秦匪竟然在背后默默地替自己这样解释。
“爸爸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两个小家伙点了点头,“是啊。”
时珺听着这话,有些自责,自己只知道在空闲的时候希望孩子们和自己亲近,却忘记了感情是需要日积月累培养的。
“那以后妈妈多陪陪你们,好不好?”她问。
那两个小家伙坐在后车座里略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时珺知道这几年自己的不称职,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不出现。
为此,她决定要改掉这一不好的习惯。
于是每天开始固定上下班的时间,到点就去接送孩子。
这样正常了一段时间后,两个小家伙明显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这让时珺很是开心,上下接送的也越发的上心了起来。
有时候还会带他们出去外面吃点秦匪一直都不让他们吃的街边小吃。
两个小家伙都遗传了时珺那张贪吃的嘴,一看到时珺带他们竟然吃这些东西,那对她的态度别提多亲热了。
时珺这下算是发现了他们的弱点。
于是只要有机会就带他们去改改口味。
不过也不敢给他们多吃,毕竟外面做的没家里的干净,所以尽量给他们挑一些比较干净的店里去吃。
不过她要带两个孩子,多少总会有些手忙脚乱。
特别是秦昱,到了猫狗都嫌的地步,那捣乱起来真的让人头疼。
时珺只能一边照顾着秦星吃炸鸡,一边把秦昱牢牢拽在身边。
结果就算这样还是不小心让他撞到了人。
时珺一看,这下神色沉下来了。
秦昱因为这几天被时珺给的宠爱给冲昏了头,冷不丁看到自家母亲那神色,也自知自己做错了,立刻像个小鹌鹑似的低着脑袋。
时珺只能暂时把儿子放一边,先赶紧给对方抱歉。
结果却不料这个时候听到对方笑着打趣了一句,“他知道你带儿子女儿来偷吃路边摊吗?”
那熟悉的声音……
尽管时隔那么久,但时珺还是能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顿时,她猛地抬头。
果然,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沈昂?
“你……”
就见沈昂笑着站在面前,对她招呼了一声,“好久不见。”
时珺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遇见他,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讶后,才道“好久不见。”
关于沈昂的那些事儿早在几年前就问过。
知道他是当年让秦匪流放的罪魁祸首之一,后来被关了起来。
但从当年秦匪和自己聊天的语气里,似乎对于沈昂的态度有些复杂。
并非只是一味的愤恨和厌恶。
因此她不免有了几分的迟疑。
但沈昂却非常自然地主动指了指她身边的小家伙,道“这是你和他的两个孩子吧?”
时珺回过神,点了点头,“是,大儿子秦昱,小女儿秦星。”
沈昂笑了下,“挺好的。”
时珺随即对那两个小家伙说道“叫沈叔叔。”
两个小孩子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既然妈妈开口了,自然还是要乖乖照做的。
“沈叔叔好。”
“沈叔叔好。”
“你们好呀。”
听着两个小孩子那软软的小奶音,沈昂满是笑意地应了下来,继而对时珺道“我当时还想着要给他的孩子包红包,一眨眼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两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像你们两个。”
说着就半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的钱递给了两个小孩,“来,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
那两个小孩子下意识地将目光转移到时珺的身上。
时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钱就不必了。”
沈昂的神色微愣了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勉强地笑了下,就准备把钱收了回去。
结果在这个时候听到时珺说“他们两个正好喜欢隔壁的一个大恐龙玩偶,和一个芭比娃娃套装,你可以买来给他们。”
沈昂怔了两秒,随即嘴角上扬了起来,“行,等会儿我们吃好了,就去买大恐龙,和芭比娃娃,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一听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眼睛都亮了,异口同声地道“好!”
随即两个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炸鸡腿给吃完,好快点去买自己喜欢的礼物。
两个大人就坐在旁边这么看着。
其实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沈昂很喜欢小星星,等吃完之后就让她骑大马往旁边的玩具店里去。
两个小孩子进了玩具店就像是老鼠跌进米缸里,各个东西都爱不释手。
沈昂也是宠的很,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那架势恨不能把整个玩具店给买下来。
最后还是时珺出面阻止,只要了两个玩偶。
临走前,时珺思索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你现在过得如何?”
沈昂耸了耸肩,“挺好的,当年他没对我下死手,所以……还成。”
傍晚的夕阳透过树木倾洒了下来,眼前的男人少了当年的几分不着调的浪荡,眉眼间多了一些男人的坚毅模样。
时珺没有再说什么,就此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照顾完孩子睡下之后,时珺一走出来,就看到秦匪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今天沈昂买的玩具。
时珺脚下的步子就此一顿。
想了想,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和他简单地说了下下午的事。
结果没想到,他却说“嗯,我知道。”
时珺这下意外了,“你知道?”
秦匪把玩着手里的玩具,挑眉一笑,“不然呢?你真以为你偷偷摸摸带着那两个小的去吃路边摊能瞒过我?”
“……”
时珺沉默了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家伙。
“那你和沈昂……”
“他半个月前从里面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遇见。”秦匪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时珺总觉得他内心并非如此。
她看着身边的人,道“他本来想给两个孩子包红包的,但是我觉得不太好,就让他买了两个玩具给孩子。”
“嗯。”他低下头,把人拉进了怀里亲了亲,然后将人抱得更紧了几分。
时珺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干什么?”
秦匪安静了一会儿,道“沈家虽然在京都倒了,但国外的一些还没有,他应该会很快出国去接手帮忙。”
正如沈昂自己说的那样,秦匪真的对这人没下死手。
而且能这么清楚他出来的时间,以及接下来的行动,摆明了时刻都有在关注。
时珺淡淡的回了一句。“那也挺好的。”
“嗯。”
“那……你还生他的气吗?”
这回秦匪沉默的时间很长,足足有半分钟。
半分钟后,他才说了一句“都过去了。”
之前种种不需再提,只愿未来能够纯净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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