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凑,总算说话了,老子腰都快断了!
刘琦直起身来,虽然对徐庶的反射弧很是腹诽,但天上掉下个著名谋士,那当然还是开心比较多!
“元直先生,我来给你介绍。”刘琦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是夸张,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这位是蒯子柔蒯先生。”
蒯良笑呵呵拱手:“在下襄阳蒯良,蒯氏子弟。”
徐庶这下的反应正常多了,当即又是躬身一礼:“蒯先生。”
既然知道面前的人已经被公子看上,蒯良自然是要给自家老板加印象分的,行过礼后就转身笑道:“赤足在外多有不便,公子何不请徐先生入内详谈?”
刘琦很满意蒯良的“识相”,装成才发现似的哈哈大笑:“子柔不说,本公子都不曾注意到。居然连鞋袜都没穿就跑出来,真是太失礼了!”
徐庶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刘琦居然连鞋子都没穿,直接就跑出来迎他!
顿时大为感动,连准备好的开场白都忘了,急忙又继续行礼:“公子哪里的话,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着凉。“
刘琦于是左手把着蒯良,右手拉着徐庶,又一阵风似的回转去书房。
同时还不忘交代:“快,给两位先生准备茶汤!”
到了书房,三人分主宾坐下,刘琦又笑呵呵问:“先生不远万里来雁城,有何教我?”
徐庶被刘琦乱棍子打乱思路,正是又感动又懵逼的时候,猛然被问,这才想起来自己来雁城求见刘琦的目的,赶紧定下心神。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徐庶就恢复了镇定:“不瞒公子,徐庶乃是路过雁城,一路见到不少新鲜事物,心下疑问,才前来请教。”
很好,面试开始了!
经过蒯良那回,对付这种场面刘琦很有了经验,当即正襟危坐:“先生请讲。”
只见徐庶沉思半晌,突然豁达一笑:“罢了,见到公子,徐庶心头的疑问已然解开,就不再劳烦公子。”
刘琦:“……?”
刘琦莫名其妙看向蒯良,意思你赶紧出出主意,这小子几个意思?
不是说要面试的吗,怎么见了一面,还就不面了呢!
蒯良含笑不语,坐姿端正,直视前方,就是不看上头他家公子飘来飘去的眼神。
刘琦愣住,然后嘴角抽抽。
不会吧,不就是扯着他来了个百米赛跑吗,至于这么记仇?
不过人还是要收的。
刘琦心头慌得一笔,面上稳如老狗:“元直先生既已没有疑问,本公子便有话直言了。”
徐庶正等着,闻言不慌不忙拱手:“公子请说。”
管你七万八绕的,看我乱拳打死老师傅!
刘琦猛地站起,大步走到徐庶面前,顶着两位谋士诧异的目光,先是跪坐在地,然后正正经经拜了下去:“刘琦欲谋天下,还请先生教我!”
徐庶一震,条件反射地去看蒯良,发现对方也是惊异不已的表情。
谁都没想到,刘琦居然会这么直接!
来到刘府,徐庶就已经做好了被招揽的准备。
见过雁城如今生机勃勃的现状,本身就对刘琦产生了好感,再加上府门前礼贤下士的一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本心里,徐庶已经把刘琦当作了他的主公。
这才有了方才说有话要问,却又不再问的发言。
本来若刘琦不是庸才,就应该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顺水推舟再问几句“先生可愿助我”之类的套话,就可以来场君臣相惜的戏码了。
再后,无非就是考察他有几分真才实学,来一场君臣对奏,以此决定他徐庶往后在刘琦手下是个什么地位。
可谁知,刘琦他不按常理出牌!
欲谋天下?
天子可还好好坐在长安,就算现如今还自认汉室臣子的人少之又少,可也没有你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的!
还是对着他这个外人!
你特么,就不怕我指着你鼻子一通大骂,然后把你想“谋反”的意思昭告天下吗?
何况,你头上还顶着个刘表呢!
连富有荆州的刘表都没说话,你又凭什么?!
没看见那蒯子柔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吗!
徐庶浑身僵硬,嘴角抽搐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
刘琦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也不抬头,字正腔圆的又重复一遍:“先生,刘琦欲谋天下,请先生教我!”
徐庶:“……”
有那么一瞬间,徐庶几乎要拂袖就走。
可想想自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饿殍遍地,就连号称安定的荆州,也不过是高门大户的世外桃源,普通百姓,仍是饥一顿饱一顿。
可雁城不同!
自入雁城境内,到处都是正在开垦的农田、以及热火朝天的修路、修城墙的工地,百姓们丝毫没有被劳役的辛苦,反而都挂着满足的微笑。
到了饭点,便有妇人孩童推着大框大框的饭食,不论是种田的农夫,还是修路的劳役都能饱饱的吃上一顿,再歇息上一个时辰,才又开始忙忙碌碌。
人们虽然辛苦,却并不是毫无希望。
这一切,都是因为刘琦到了雁城,带来大批粮草,还愿意收拢各处流民,以工代赈!
天知道徐庶在听说这一切之后,心里有多大的震撼。
所有人的厌恶乱世,所有人都希望天下早日平定,割据一方的诸侯们也确实在为此努力。
可只有雁城,只有刘琦,真真切切的为百姓描绘出了“盛世”该有的模样!
而这样的刘琦,此时正伏倒在他的面前,问他能否助他“谋天下”。
刘琦有资格吗?
徐庶笑了。
普天之下,若治理出雁城这片人间乐土的刘琦都没有资格,还有谁有资格?!
“主公。”徐庶退后一步,跪坐在刘琦前方,也端端正正的伏了下去,“主公有意,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谋这天下!”
“呼——”
刘琦暗自长舒一口气,郑重的把徐庶扶起来,又一揖到底:“从今往后,就有劳先生了。”
没办法,汉末的文人就是如此鸡毛,不把礼往重了往繁复了搞,就是目中无人。
徐庶果然更加感动,眼眶都红了,那句后世无数小说中的名言脱口而出:”主公以国士待徐庶,徐庶定以国士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