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欢快的背影，齐悦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
突然回过神来，在天香她们诧异又疑惑的眼神中，“咳咳，她比咋们都小，说不定还要最先当母亲呢，呵呵。”
清素默默转头，其实她才最小，只是她知道，夫人说的人中，并没包括她。
能缓解尴尬就行，齐悦哪里能顾及所有人的心情，正了正身子，她可是正经八百的夫人，没道理还要她去哄人吧。
说到周里正他们的离开，齐悦想到已经送出多日的书信，也不知道楚云南到底收到信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主。
这种事，若是还要快马加鞭去请示，等他决定好，黄花菜都凉了。
韩贵有心，丈母娘走的时候除了两个大箱子，并没有更多的行礼。
这样很好，回村不打眼，再加上里正看护，想来东西是能留住的。
“小丫，回吧，别送了，跟女婿好好过日子，等你哥有出息了，我们再来看你。”满脸的泪痕，就算马车走出很远，还能看到小窗口伸出的手在使劲摇晃。
“别哭了，以后生意有了来往，你便可以时常与他们互通书信，若是不忙，我也可以陪你回去看看。”韩贵自从成亲，在外头对春颜是呵护有加，宠妻也算一绝，在府里都快成一道风景线了。
“贵哥，娘的箱子里，我……我放了一百两的银票和书信，以前那个茅草屋，我想着……”
韩贵拉住她的手，把人往回带，总在这风口吹着，把这娇嫩的身子吹坏了可就不美了。“那是咱们的娘，你这么做，应该的。”
“放心吧，以后生意做起来，夫人肯定会安排可靠的人过去接货，我会让他们帮着时常去照看一二。”
春颜心里踏实，头靠在韩贵肩头，走过之处，无不引来羡慕的眼光。
“你们看，贵管事又在秀恩爱了。”
“是啊，没想到平时看着挺凶的一个人，成了亲，竟变得这么温柔。早知道……”
“早知道也没你的份，早晨起来不照镜子的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呀，你们别吵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点事，夫人说了，只要咱们好好干没有二心，以后婚配，都可以先听咱们自己的意思。”
几个丫头这才安静下来，不过也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庄子里除了小厮就是小厮，有了齐悦的承诺在前，春颜的幸福参照，这些丫头们做事是勤快稳重了，但眼光也越来越高了，普通小厮根本入不了眼。
不过机会总是有的，周里正那里需要个稳妥的人去走动，花圃那边也要个机灵的去学习，至于安叔的位置，更是重中之重。
“能者居之，位置已经定了，让他们各自挑了喜欢的报名，然后在公平竞争。”齐悦的一句话，小厮们也热闹了，不仅做事效率高了，就连书本学习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哪一个位置都需要认字写字，这时大家才真正意识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小厮这边努力学习，自身修养上去了，娶妻标准自然也不一样了，搞得刚有些优越感的小丫头们又有了危机感。
“哎，我看最近燕儿和漫儿一有空就拿了书来看，来了这么久，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她们这么认真。”齐悦靠在窗口，自己手里也拿了画本子，从窗户看出去，愿意入眼大半。
身后整理衣柜的清素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她最近也是熬夜看书，跟在夫人身边虽然学了些，但就怕突然哪天被人超越。
她的字写的很差，每晚练一张大字，就这样也要到半夜。
天香是早就习惯了每日睡前看书练字，早日打一套拳。
之前是跟春颜在屋里互相练习，现在是自己关起门来练，没有人跟她对手，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夫人有所不知，你的公平竞争和婚配自由一出，现在府里下人做事积极勤快，自身修养也是注重的很。”
齐悦歪着头想了想，“这也有关系？”
“怎么没有？”清素关了柜子，提了茶壶过来续水，“之前夫人的婚配自由出来的时候，您可不知道，丫头们每日都是昂首挺胸等着别人献殷勤，小厮们也是生怕以后娶不上媳妇，自然也愿意奉承捧着她们。
这才没过多久，夫人又让他们对各处管事之职公平竞争，为了争口气，他们可不得多学习本事，现在又该丫头们担心自己修养不够，以后配不上好的，来来回回这么比这，现在大家除了做事，一有闲暇，便是充实自己。”
“还有这好处？”之前齐悦也让大家识字，只是都不当回事，每次都敷衍过去，时间久了，齐悦也懒得管，没想到这次倒歪打正着。
“好，甚好，千万别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就这么学着，嗯，日子还久……”齐悦点点头，趁着走之前，看看还有没有可造之材。
跟天香对视一眼，天香秒懂，最近她又多了一向任务，那就是观察大家的进步情况。
“夫人，”清素看夫人不在说话，弱弱的喊了一声，“我……我的事做完了，我可不可以也……”
“嗯？”看她手指着外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齐悦明悟，“去吧，别走远了就行。”
“谢谢夫人，”清素开心的行礼出去，也跟着燕儿她们坐在廊下，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本厚实的书。
“天香，你看燕儿和漫儿可还行？”
天香一楞，随即回道，“天真烂漫，不失聪慧，年岁虽小，甚在听话。”
确实，齐悦每次有安排，她俩看着可爱好欺，实际却从没出过大错。
“最近你和清素费心些，把她俩放身边好好带带，再挑俩稳重的顶她们现在的位置。”齐悦终于要提人了，顾嬷嬷为了这事早就劝过无数次。但齐悦不愿身边总有人守着，一直没松口。
“一会儿你再抽空去王叔那边问问，看准备的怎么样了，地一定要先翻松软，不然临时怕来不及。”
齐悦还是有些不放心，之前春颜娘家人在，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都没有亲自去看过。
这两天身子又不太爽利，只能安排身边的人替自己去看看，过了这两天，不管那边有没有回音，她都要挑了日子开工。
“奴婢一会儿就去。”天香回话后退到一边。
手里也拿了一个话本子，夫人说了，不管什么书只要看，就有帮助，不管是多熟悉这些字，还是学习人家的遣词造句，都是好的。
……
“爷，京都来信了。”安叔递过去一封信。
韩平放下毛笔，接过信，用小刀刮去封口的蜡。
简单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微笑，把信纸递回给安叔，“是七伯送来的，他说京都都打点好了，正院也都整理修葺过，只能我们回去。”
安叔看过之后，折好放回韩平面前，“是啊，七伯还说，可以让顾嬷嬷先回去替夫人打头阵，有顾嬷嬷回去提前安排等爷和夫人回去的时候也能更舒心些。”
韩平一个大男人，荒山野岭都待过，能有什么不舒心的，其实都是替齐悦考虑。
毕竟人生地不熟，与其什么事都等她去了安排，不如顾嬷嬷提前回去按着夫人的习惯喜好安排好，齐悦去了，也能少适应一些东西。
“这事你去问问嬷嬷吧，按她的意思办。”韩平说完，安叔正要回话离开，韩平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楚庄那边还没有回信吗？”
安叔略加思索，“没有，我跟门房早就打过招呼，最近只要有人求见或者送信，第一时间禀报。”
“没有就算了吧，最近注意些，应该快了。夫人那边你也私下照应着，别出了岔子。”
齐悦要做什么事，韩平总是让人悄悄帮衬，也正因为如此，齐悦想做的事，都会很顺利成功。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但大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猜疑和感激，也许这就是两人间的相处方式，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成了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