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总是能在齐家感觉到家的温暖,也许他选择齐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齐悦不管在哪,都能热热闹闹,让人觉得安心。
第二天齐志武一个人骑着马回来,杜鹃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不适宜再坐着马车来回跑,特别是王父,只有一个女儿,现在任何意外他都经受不住。
齐家体谅,齐悦还听说为了不让两个身怀有孕的儿媳能安心待产,今年的年三十,齐父让他们两对夫妻都别回来,只要照顾好自己的媳妇儿,来年有了大孙子或大孙女,再给他抱回来,就算天大的孝顺。
他们两人回来的合适,之前齐母怕他们不在家,来回赶辛苦,志强的婚事就没通知,现在回来正好赶上。
从礼物里挑出两件像样的,再封个红封也就很体面的。至于志刚大表哥那儿,给侄子送个小金锁也就一碗水端平了。
休整了两日,韩府除了荷花带着村里小姐妹来过,其他爱八卦的都去了齐家。
“齐夫人,你这闺女和女婿都回来了啊?”一个村里的婶子磨蹭了良久才开口。
夏氏一脸和气的点点头,“是啊,这不年下了么,早早的回来看看。”
另一个大婶见夏氏接了话,赶紧抢先暗示,“是啊,昨儿我也看到悦儿和她男人在田埂走动呢,远远的还跟我点头来着,真是个懂礼貌的好闺女。”
“不过……我这次怎么没见着她夫妻俩身边带人啊?之前俩丫头,一个没看着,就连韩家那个叫……叫……”
“叫韩贵……”
“对对对,就是叫韩贵,怎么他也没见着啊?”
经人提醒,这大婶终于想起名字,只是最终目的,还是有些不好说出口。
“张家婶子这是……”今儿家里来这么多人,夏氏本就心里犯嘀咕,开始提到女儿女婿她还怕这些人有所要求,这转口齐悦身边的人都有问道,夏氏一时还真猜不到她们的想法。
婶子一脸的不好意思,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背后的人又捅了她两下后背,她才小声的道,“齐夫人,事呢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家君儿是我们两口子的老来女,之前是舍不得,现在眼看都留到了十五,过几日就是及笄礼,我就想着吧……”
张家大婶咽了咽口水,又理了理根本没掉下来的头发,“我家老头子让我来问问,看看悦儿她男人身边的那个小子……呵呵,我家老头子之前就让我来问的,可一直都没见着人,你看……这个事……”
夏氏有些懵,这是想让她去说媒?
“那你们也是……”
其他婶子纷纷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不是冲着那小子来的。”
“不过……我家二小子也过了说亲的年龄……”其中一个村妇也懦懦的开口。
“是啊,是啊,我家大小子前几年一事无成不敢肖想,这两年他自己也努力,这不,前几日刚升做二掌柜了,我也想来问问,这悦儿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而且我听说她身边的丫头都是识文断字,之前那两个陪嫁丫头,还学了些拳脚。齐夫人,你能不能替我们去问问,若是能得她身边的,我们大家不管谁家娶回去,那肯定都是当自家闺女,不会让受半点委屈,就算不成,那她们家其他丫头,我们……也是不会亏待的。”
“是啊,是啊,”大家又是一阵附和。
啊?夏氏看着大家一脸不敢相信。
女儿一家才回来两天,听她们这口气,回来多少人都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就算自己想搪塞过去,估计也不容易。
把手里的针线鞋垫放下,夏氏叹口气,“哎,这事吧,你们还来的真不巧,悦儿回来的时候,我也纳闷,以前怎么着也要带一个贴心的回来伺候,我一问啊才知道。”
夏氏指着那个看重韩贵的大婶,又看看那些想求贴身丫头的,“韩贵那小子啊,跟悦儿身边的一个丫头刚定下好事,之前也是觉得还小,所以一直等着,这眼看岁数快到了,就等着迎人呢。”
“啊?”大家都觉得有些遗憾,但总有反应快些的,“就算定下,那也还有一个吧,被定的是哪个啊?”
“是啊,被定下的事先来的一个,还是后来漂亮的那个?”
大家这么追着问,夏氏有些为难,这是要剩一个,可悦儿也说了,天香那丫头太过漂亮,一般人家怕是护不住,不是真放心的,她不能放人。
而且那丫头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她就算今儿勉强答应,也是白给大家期望,可“护不住”这话又不能当着大家面说,显得瞧不起人。
“你们别急,这样吧,我抽空去替你们问问,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也知道,悦儿培养她身边的丫头,那都是花了不少心力、财力的,这个正办喜事的丫头,虽说是嫁人,可迟早还要回到悦儿身边伺候,细算起来,跟本没离开。”
至于什么卖身契之类的,大家大家不问,夏氏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不过经她这么一解释,大家兴起的心思,也就歇了大半,只是难免还有些不甘心,想试试的。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来,走时却兴致缺缺。
碰到回来的齐父,大家也只是招呼了一声“齐老爷”就走了。
等人都走的看不见了,齐父才疑惑的问夏氏,“今儿咱家可真热闹,她们这是有事?”
“可不是有事?”夏氏心里正犯愁,白他一眼,口气也不甚好。
“嘿,我可没惹你,”齐父看着妻子一点不热情的就转身走了,跟往常大不一样,小声嘀咕,“这不会是悦儿说的更年期到了吧?”
“哎哟,我得赶紧让厨房熬点燕窝什么的给她补补,这以后要是天天这样,那我不得抑郁,悦儿可说了,抑郁了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齐父一个人瞎猜,越想越离谱,竟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晚上饭桌上,只有一碗的燕窝,齐志远在咽了第四次口水后,放下筷子下桌了,“爹也真是,一把岁数了还当着我秀恩爱,老不羞。”
这话他也只敢回房背着说,不然屁股又得疼上好几天。
次日夏氏上韩府串门,带了她特意做的手抓排骨,让齐悦吃着玩儿。
这东西做好了齐悦能吃好几块,如果赶时间,肉炸的不够干脆入味,齐悦一个就腻了。
所以别看这东西已经在两家饭桌上很平常,其实真正能做到合齐悦胃口,也就夏氏和春颜。
“娘怎么想到上我这儿来了?”说着齐悦放下骨头,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等我吃完,今儿就不用吃午饭了,呵呵。”
“傻样。”夏氏怜爱的替女儿擦了擦嘴角,“我今儿来还真是有点事跟你说。”
“嗯?娘有事直说无妨。”两句话的时间,齐悦又解决了一块,吸了吸手指头,才笑着在清素端来的盆里洗了手。
啃骨头,不吸手,那是没有灵魂的,就像吃酸奶不舔瓶盖一样。
夏氏看看她身边陌生的丫头,欲言又止,齐悦也跟着撇了一眼,“没事,娘你说吧。”
“嗯……昨儿村里好几个婶子都去我那儿了,”夏氏再看看清素,觉得都是当人丫头的,她现在跟女儿当着人家面说,会不会不太好?
清素也机灵,虽然齐悦没发话,但她还是行了个礼,退到外间候着。
夏氏松了口气,这才凑近齐悦,小声道,“我也就跟你白话几句,别以后被人问着答不上来。”
“昨儿我那儿来了好些村妇,她们有的说看上你身边的春颜和天香,还有的是看上女婿身边的韩贵,我把他俩的事一说,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不论是不是你们俩贴身的,只要是你这边的都行。”
“嗯?什么叫我这边的都行啊?”齐悦不解。
夏氏真替这傻女儿着急,“平时看着你聪明,这会儿怎么就傻了,她们的意思你不懂,我可懂,就是只要经你手调教过得都成。”
齐悦一开始不懂,可母亲一提醒她就明白了,感情是想着用平常的聘礼娶一个识文断字,又有能力持家待客,还能带出门的儿媳妇?
想的倒挺美。
“娘放心吧,我身边也就这么几个,就算嫁人,我也得问过她们自己的意见,她们伺候我一场,出门的嫁妆不低,聘礼自然也得相当。”
“他们不来问则罢,若还不死心,娘你只把韩贵当时的聘礼说上一半,你看村里还有没有人家敢去扰你清净。”